送走了陈云启,龙云轩回家的心也更急切了。
他急着回去解决和杜月升之间的婚事,他也明白,这婚事如同一把刀,生生横在他和杜清酌之间,让他和杜清酌有了隔阂。
第二天一大早,龙云轩清点兵马,风堡勇士和龙家军汇在一起,留下一万人守护龙门关,其他人出发进山,准备剿灭丁元庆。
大苍山中,丁元庆站在一棵大树下,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首先是粮草,突然断供,让他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调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陈云启那厮就毫无底线的缠着他,如同牛皮糖,甚是讨厌。
好不容易找机会和陈云启正面开打,就和龙门关失去了联系,如同一只孤军,被困在龙门关外,再加上风堡勇士突然出现,彻底把丁元庆的阵脚打乱。
想着想着,丁元庆身后起了一层冷汗,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如果他的粮草是龙云轩给断了,那后面的一切就好解释了。
先给他断粮,让士兵的战力大打折扣,再由陈云启引他大军出关,偷袭,最后分两部分剿灭。
他为什么要造反?他为什么要和龙云轩开战?他更后悔了。
二十五万士兵,兵强马壮,期间还有身材粗壮,骁勇善战的西邦勇士,被龙家军和风堡勇士追着打,要知道,人家几队人马合在一起,也不过只有八万人。
到了现在,丁元庆对龙门关不报什么希望了,肯定是失守了。
没了主帅的龙门关,人心不齐,分崩离析,自己在还好,能压得住公主和赵士杰,他不在,这两个本就不安分的人,自己都能打得头破血流。
在大苍山里奔波了十多天,风吹日晒雨林,丁元庆早就没有了当日的意气风发,青丝间有了白发,原本帅气的脸被蚊虫咬得肿涨充血,嘴唇干裂,身体削瘦,看上去老了至少十岁。
“禀报将军!”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匆匆来到丁元庆面前。
看到这个士兵,丁元庆心里升起一缕希望的火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大概有三五十人,到现在还没见一个活的回来。
丁元庆虚抬了抬手,让士兵不必跪拜:“赶紧说!现在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士兵抱拳低着头:“回将军,龙门关三天前就已经失守,吴世勋战死,手下士兵无一生还,赵士杰被活捉,手下西邦士兵几乎损失殆尽。”
丁元庆心下一沉,虽然已经提前料到了事情的结果,可亲耳听说,还是不由得心如刀割。
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丁元庆突然问道:“还有公主呢?公主怎么样了?她手下的人还安全吧?”
顶着丁元庆热切的目光,这个士兵有点儿不太敢回答,丁元庆见状心里更觉不妙,厉声道:“你再不说,小心军法伺候!”
士兵很为难地措辞,然后慢吞吞道:“将军,公主全程没有参战,先是把人马打发回将军府,然后又出了龙门关,三天前突然返回西邦去了,公主本人……”
士兵抬头看向丁元庆,丁元庆脸色青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士兵硬着头皮道:“公主一直和龙云轩在一起。”
丁元庆听完这话,腿下一软,差点儿一个屁蹲坐在草地上。
士兵赶紧上前扶住丁元庆,心里暗道,我不想说,你非让我说,这顶帽子比大苍山还绿,将军你戴着可还好?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丁元庆打发走士兵,脚步踉跄着回到自己帐中。
丁元庆拿起自己的佩刀,对着胸口和脖子各比划了一番,最终当啷一声,刀被扔在一旁,想死,但他没这个勇气。
这次大败,西邦老皇上肯定对他很失望,西邦公主又跟着龙云轩跑了,没了公主这个依仗,他在西邦根本无法立足,现在反了大乾,又去不得西邦,天下之大,竟然没了能容他丁元庆的地方。
丁元庆一脸茫然,呆坐在营帐之中。
“将军!龙云轩已经带着大队人马杀进大苍山,走,我们赶紧逃命吧。”一个护卫冲进营帐,高声呐喊着。
丁元庆坐在床边,根本没动,看着护卫的目光略显呆滞。
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将军怎么还好象还在做梦,东西也来不及收拾,护卫扛起丁元庆,出了营帐直奔拴着战马的地方,把丁将军往马上一扔,骑跨上另一匹马,两个人落荒而逃。
在树林间骑马很艰难,树枝间有蜘蛛结成的网,躲闪不及,会全都蒙在脸上,粘乎乎的,上面还有蜘蛛来不及吃的各种虫子。
有些地方林深树密,树枝会冷不防抽在脸上,如同鞭子,在脸上留下血痕。
丁元庆忍着所有的不适,不敢停下来寻路,拍着马继续在林间胡乱飞奔,跑着跑着,丁元庆心里暗道不对,面前一个被撞破的大蜘蛛网,看上去那么的眼熟,泥马,不是吧,大白天的又鬼打墙了。
丁元庆心中害怕,明知道只要遇上这乾坤大阵,想出去难上加难,但他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就是等死,跑着跑着,他和护卫也跑散了,一个人狼狈的在山里狂奔。
龙云轩和顾子锋合力追赶丁元庆,可这家伙骑的还真是一匹宝马,虽然在大山里打转,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
龙云轩正想发信号,找几个帮手合围丁元庆,就见顾子锋微微一笑:“将军,不必喊人,在下给你变个戏法。”
说罢,顾子锋将双手拢在嘴旁,突然一声大吼:“下三路!”
就见前面跑得正欢的丁元庆突然浑身一抖,整个人从马上坠落下来,他那匹宝马也没收住蹄子,把人扔在林间,自己风驰电掣般地跑没了影儿。
陈云启后劲儿真大,仅仅是模仿他的一声喝,丁元庆第二次应声落马,一头插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龙云轩和顾子锋上前按住丁元庆,龙云轩伸手将丁元庆的头从草丛间拎起来,拧过脸来,点了点头:“正是反贼丁元庆,绑了带走。”
至此,一场人数相差悬殊的战争,以弱的一方胜利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