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大概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官了吧。
脚底下踩着的,是人家的地盘,杜清酌连忙陪上笑,冲着陈家村村长作了一揖:“我叫杜清酌,是从沙漠之外来的。”
“杜清酌?你是雨堡的少堡主!”男人眼睛一亮,开始上下打量杜清酌。
一个不小心,我就这么出名了吗?杜清酌多多少少心里有点儿美滋滋的。
“既然是雨堡少主到了,那就请村里坐坐吧。”陈村长脸上挂着笑,伸手请杜清酌和暗影进村。
暗影心里暗戳戳地想着,看来风堡还得再努力,假以时日,怕是雨堡的名头要在风堡之上了,他这个堡主不但没人认识,更是没人搭理。
整个陈家村村民也就二百多人,暗影带来的风堡勇士却有一百个,暗影怕这样的大队人马引起陈家村的恐慌,就让风堡勇士在村口一块空地上搭建帐篷,不要进村打扰村民。
陈村长介绍道:“我们陈家村算是个世外桃园,沙漠这个天然屏障隔绝了村子与外界的交往。”
村长赶走几个跑过来追着看热闹的孩子:“除了我和几个兄弟一年带着驼队出去两次,用自己生产的粮食和丝绸换些日常用品,村民们大多一辈子都难得到沙漠以外的世界逛逛。”
村长所言不假,杜清酌和暗影他们的到来,对于陈家村来说,是一件难得的新鲜事,村民全都走出家门,站在道路两侧,说是夹道欢迎吧,杜清酌就觉得他们更象是在看动物。
好不容易来到村长家,村长媳妇也是热情得很,又烧水又泡茶的,那茶叶还是去年村长出沙漠买了没舍得喝的。
几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儿,村长终于发问:“既然是雨堡的少堡主,陈某就冒昧问上一句,您几位大老远的,千辛万苦到我陈家村所为何事?”
当然不能说寻宝,闯到人家家里,扬言我要在你们这挖宝贝,也就死鬼子那样的能干出这事,何况到现在为止,杜清酌还不知道让死鬼子念念不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杜清酌和暗影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由杜清酌来回答这个问题:“陈村长,我们是追着一群仇人来到这沙漠,万没想到,沙漠之中还有陈家村这样的美丽村庄。”
“仇人……”陈村长阴显有些意外,眼神飘乎地从杜清酌脸上划过。
杜清酌心中立刻有了猜疑,难道是死鬼子先他们一步到了陈家村?陈村长听说是寻仇人,才会有如此眼神?
也或者是陈村长本就知道这地方有宝物,以为他们也是寻宝而来,没想到他们是在追赶仇人?
不管怎么样,这个陈村长不简单,他定是有事瞒着杜清酌他们。
和陈村长又聊了一会儿,暗影起身告辞,回村口和风堡勇士们住帐篷。
杜清酌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和一群爷们儿一起,在沙漠里条件有限,也就那么凑和了,现在有了民宅,暗影拜托陈村长给她安排个住处。
陈村长满口答应下来:“少堡主,那就和陈二丫住一起吧,陈二丫家三间房,就她和她瞎眼的老娘住着,很方便的。”
杜清酌点头答应下来,想着晚上终于能好好洗个澡了,杜清酌心情还挺舒畅。
陈二丫家离着村长家不远,陈村长亲自将她送了过去。
“二丫!在家吗?”陈村长一边说话一边推开院门,刚迈步进去,杜清酌就是一声尖叫,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影一闪,直接掉到井里去了。
要不是一噗通一声响,杜清酌都会认为自己眼花了,村长也意识到了什么,和杜清酌跑到井旁,果然水井里有人,这人也没挣扎,井水正慢慢将她淹没……。
村长急忙喊道:“杜姑娘你赶紧出去叫人,我下去救人。”
陈村长手里扯着井绳,脚下一旋跳入井中,双腿蹬着井壁,嗖嗖落入井底。
很阴显,这陈村长会武功,还是个高手。
杜清酌跑出院子,遇着人就扯住不放,指着陈二丫家道:“有人掉井里了,快救人。”
很快,杜清酌带着十几个男女回到了院中,大家七手八脚帮着拉井绳,很快,陈村长抱着一个人从井中爬了出来。
因为落水没多久,陈村长救人及时,落井之人并无大碍,只是被井水冷得脸色苍白,浑身湿透。
“二丫她娘,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这么死了,二丫一个人孤苦伶仃可怎么办?”陈村长一边埋怨着,一边将人送进屋子。
在外面干农活的陈二丫也被叫了回来,看到娘亲如此模样,急得哭个不停。
男人们不大会劝人,再加上二丫娘要换湿衣服,一个个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家,女人们安慰了几句,也都各自回去干活了。
杜清酌帮着二丫给她娘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让二丫煮了一壶姜水,让她娘喝着驱寒。
又说又劝大半个时辰,二丫娘才渐渐平静下来,也不再吵着要跳井。
杜清酌也终于从断断续续的话中,了解到陈大娘跳井的原委。
陈大娘年轻时守寡,和二丫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但也温馨快乐。
如今,二丫已经十六岁,到了该嫁人的年龄。
陈二丫和隔壁陈大虎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自是浓厚,可是陈大虎的父母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原因是陈大娘身体多病,眼睛还瞎,怕将来连累小两口。
两个人的婚事一拖就是大半年,大虎父母做主,要大虎迎娶村东头一个外来户的姑娘。
那个外来户是三年前来到陈家村的,据说是因为在原来的地方惹上了官司,逃难来到了陈家村。
外来户的姑娘和二丫同岁,家里一父一兄,父亲和兄长都是打猎好手,三年的时光,日子过成了村里的富裕户。
二丫听闻此事,整日以泪洗面,陈大娘怕耽误了自己女儿的终身,想不开,趁着二丫不在家跳井自杀。
杜清酌伸手在陈大娘腕间摸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早年守寡,家里没个男人,陈大娘长年劳作,身体难免亏空,年纪大了,一直病病歪歪,村里又没个象样的医生,小病才拖成了大病。。
杜清酌又扒开大娘的眼睛看了看,双眼白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