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寒毁人不倦:“要不这样,你先和我打一场,要是实在打不过,你还可以去请一个厉害的人来帮你打,咱们点到为止绝不杀死对方,你看怎么样?”
谢洋的眼睛马上亮了:“你说的哈,不要反悔!”
庄晓寒点点头:“那是肯定的。”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可是如果让不他知道我的厉害,狗皮膏一样的谢洋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谢洋匆匆忙忙的跑了。
他能认识的江湖人士有限,还是得回家去找他爹帮忙。
他爹听儿子说了,轻蔑的笑了:这个道姑接二连三的给他儿子、给他们下面子,也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而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还是她自己提供的,那他们还客气个什么!
就算是郡王爷在也一样。
这尊大神在广州住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严重干扰了他的工作,看他这几天和这个道姑天天同出同入,这亲密程度,说他俩有一腿都有可能,既然是郡王爷的人,教训了这个道姑也算是对郡王爷表达一下他的不满。
他广州府人来人往,什么能人异士没有,这位道姑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太托大了。
比武的场地选在衙门的一处空地。
本来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私斗,没想惊动众人,谢大人竟然还不同意,特意放出风来,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郡王一伙是待得无聊,看热闹不嫌事大,而谢大人这边是想在众人面前惩戒一下庄晓寒,双方带着各自的一批幕僚随从和家眷过来观看。
两方支持的队伍泾渭分明,就差没有旌旗招展锣鼓喧天的大喊口号了。
谢洋和庄晓寒眼皮直抽抽。
第一局还好,都没有用剑,两人只是比划了拳脚而已。结果没意外,谢洋实在不够看。
但是先前说了,谢洋打不过可以找帮手,谢洋的帮手也如约来到了。
当那个人站在庄晓寒面前时,庄晓寒明显感到了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她扭头对谢洋说:“你该不会是特意找了个杀手来了吧?”
谢洋把脸扭过去,眼光不敢和她正面相接。
找来的这人岂止是个杀手!
这是他父亲从衙门死囚里找出来的一个人,被捕前是个江洋大盗,心狠手辣,以抢劫杀人为生。在他手下,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生灵被收割了去。
本来此人已经被判不日就要问斩,但是谢大人找上了他,告诉他,只要打败了庄晓寒,他可以减刑释放,如果不能,继续等死。
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了。
郡王爷看到那人,脸沉了下来,官场浸淫多年,这些官员的小伎俩他再熟悉不过了,谢大人这样子做真的有点过头了。你再怎么的宠孩子,也不能以权谋私、公然违纪,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他跟前搞事,是根本没把他郡王爷放在眼里吗!
退一万步说只是为了取乐,也该给他留点面子,找这么个凶神恶煞的江洋大盗来,分明是没安好心,庄晓寒是他这边的人,不知道打了丫鬟丑了小姐么!
为了一把本就不属于他儿子的宝剑,还真的是煞费苦心!
但是谁叫庄晓寒已经放出来大话来了呢,可别再弄出什么意外才好啊。
他让人把庄晓寒叫过去:“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
庄晓寒耸耸肩:“打输了就是一把宝剑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实在不行,临走时再偷回去,反正我是小女人,不讲究。
郡王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是一把宝剑的事吗,这是本王和朝廷的脸面!给本王好好打!一定要打赢!”
这下好了,自己给自己挖坑,还不能不跳下去。
庄晓寒嘴巴上说得轻松,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既然是事关宝剑,那就拿出来亮亮相吧:“我用宝剑,请这位壮士自己挑个兵器吧。”
那人要了一把鬼头大刀。
鬼头大刀刀体沉重,背厚面阔,手柄处雕刻有一个阴森森的鬼头,加之来人一身的戾气,看着就叫人心惊肉跳的。
庄晓寒的心也沉下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对方是来真的的,也好,我也需要看看,自己这两三年里,功夫到底进步了多少。
砭肌打从问世,能出鞘的机会并不多。
庄晓寒带着它出海时,遇到过几回海盗,生死存亡的时候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砭肌那是真真正正见过血的。
在船上和各位道友切磋时,大部分都没有出鞘过。只有一次,被白云观的弟子围攻,她被逼急了才拔出来,结果一招制敌,削断了对方的宝剑,其他人纷纷败退。
大家见识了砭肌的锋利,自那之后就很少有人来挑衅她了。
洪波师公和二师父还经常的指点她一些招式心法,她在船上的时候,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照顾花草和练武了。
没碰上个狠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水平到底进级到哪个阶段了。
现在,机会来了。
鬼头刀带着一股腥风扑了过来,庄晓寒提剑迎战。
刀沉剑轻,她又是个女子,和这类人不能拼力气,只能凭借自己身体的灵活和短剑的锋利来取胜。
如果说年轻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那就是毛躁,静不下心来。
庄晓寒血淋淋的上山,在山上一年多的清修生活,和在海上一年多的航行,都已经渐渐消磨去了她身上的浮躁和功利,懂得敬畏,懂得谦卑,懂得沉淀,懂得为什么要学习,怎样去学习才能找到突破困境的方法。
所以,即便是鬼头刀处处带着杀机,她也能静下心来,在密不透风的刀光剑影里敏锐的寻找对方的破绽。
然后,一击必杀,干脆利落。
持鬼头刀的这人大概是急于求成,动作里处处透着一股子的急切狠毒。他要是真的能耐下心来和庄晓寒纠缠个长一点的时间,庄晓寒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可惜,他此时的状态决定了他的心态,他的心态决定了他的成败。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庄晓寒瞅准时机,一个错身反手持剑,砭肌从他的脖颈间轻轻划过,持鬼头刀的人顿时身体僵住了。
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脖颈间流出来,他丢掉鬼头刀,双手紧紧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
庄晓寒在他的背后轻轻笑了:“这位兄台不要怕,我说过了是点到为止,我也只是划破了你的皮肤而已,没有割到血管,你不会死在我手上,放心好啦。”
这轻飘飘的语气在这个场合有点渗人,甚至起到了反作用,结果那人不仅惊恐的捂着脖子不放,双腿还无力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