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剧烈摇晃的时候,凌冽也没好到哪里去,庄晓寒看到他的脸都白了。赶紧抓住他的手,顺势把自己圈在他怀里,借着两人的体温互相给予安慰。
凌冽对娘子的体贴很感动,紧紧的抱住了她。
船上人都躲着没敢动,只有几个水手在船头冒着大风大雨爬高上低收起风帆,过程看得人惊心动魄,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一个大浪打得掉进狂暴的海水里。
几艘船在暴风雨里就像无助的木头一样随波逐流。
所有人此时也只能祈祷佛祖保佑。
也不知什么时候,暴风雨终于停住了,天空一碧如洗,一轮红光从海平面冉冉升起,霞光万丈,染红了海面和天空,美轮美奂。
一夜提心吊胆惊魂未定的人们,纷纷爬出船舱,他们被这种难得的景象看呆了。
在云国过去的这一批人眼里,苏禄国的土著是相当贫穷的。
说是衣不蔽体都是真的,连庄晓寒只能往好处想:也许是因为高温多雨,天气炎热,人们穿的少,很多人都是随随便便拿块树叶兽皮一裹隐私部位就完了。这在保守的云国人眼里跟没穿衣服没啥两样。
至于饮食,当地一年四季不缺水果,倒不至于饿死,靠海也有许多的海鲜吃。
他们的房子都是木头做的,地板离地面很高,因为当地多雨地面太潮湿了。若是排水不及时随随便便可能全泡在水里了。
很多人看到当地环境,都有些震惊和发愁:这么潮湿泥泞,感觉到处都是湿哒哒、脏不拉几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难不成自己也得像他们本地人一样,光着脚露着大片皮肤到处跑吗?
当地的官员出来迎接他们,态度有些傲慢和警惕。
上次他们的使者回国时,云国先期派了地质勘探的官员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具体的矿藏位置他们已经找到了,也招募了当地人去挖出矿土,进行了初步提炼。现在,云国的大部队来了,只需遵守当地法规,协同当地官员一起装船、付款就成。
虽然语言不通交流有些不够通畅,但是连交谈带比划总还是能表达清楚的。
船队的人兵分两路。
一路在原地挖矿炼石装船,一路去他们的首府销货。
庄晓寒让凌冽留下来很多的布匹。她打算用一些布匹顶替工钱发给这些本地民工。
云国地处半干旱地区,干燥少雨,从云国来的这帮子人,来到这高温潮湿的地界多少有些水土不服,有的人上吐下泻,还有些人身上起了很多的红疹子。
热带雨林里昆虫还多,蚊子个头也大,还携带着病毒。
除了毒蛇毒蜘蛛毒蚊子多,还有一个生物最叫人恐惧,那就是蚂蟥!
这里的山蚂蟥有的虽然个头不大,可是数量多,无孔不入!软不拉几的,吸饱了血之后还会留下毒素在人的皮肤里,瘙痒难奈,最后还留下一块块红斑!
有的水蚂蟥个头特别大,一个都有成年人的拇指粗了,一拱一拱的游动时,看得人头皮发麻发炸!
陈家姐弟叫苦不迭,万万没想到这里的环境竟然如此艰苦。他们不敢在当地逗留,跟着那帮子销货的走了。
首府好歹是个大城镇,地方宽敞生活条件好点,不像这荒郊野外,什么也没有,毒虫猛兽倒是漫天遍野!
无论大家怎么安慰自己,这里筚路蓝缕的辛苦日子还是要继续忍受几个月的。
凌冽也知道大家的承受能力有限,和官府商量着增多人手,希望尽早将矿土装满大船,好让他们早点回去。
庄晓寒还好点,凌冽的身体不久之后就也长了一些湿疹,又红又痒。随船来的大夫开的药也不顶用。有些人因为被毒虫叮咬,出现了一些发烧呕吐的症状。驻地外放一口大锅,大夫天天都要熬些药水给大家喝,清热解毒,祛湿消肿,有病治病,无病预防。
在这个矿山上,最忙的人除了凌冽两口子外,就是大夫了。
好在人手多了,挖矿的进度明显加快了。
庄晓寒问当地的官员,这里是否有一种植物,可以医治毒蚊叮咬引发的疾病?
那个官员找来了当地的巫医,让两国的医者自己交流。
巫医那里有一些当地的草药,他拿来给他们云国的人使用,医治好了一些,但是有的仍然无效。最终,有两个人还是没能救活过来。
出了人命案了让他们警醒,在等到了从城镇的人回来之后,凌冽和大家一合计,还是争取早日回返,矿土目前只装满两船,剩下的一船还没满,大家也等不及了,全体上阵,日夜不休,终于凑满了,庄晓寒已经将所有人的工钱结清了,大家收拾行李上船,告别本地官员,准备启程回国。
启程前,当地官员看到云国人支付给他们最后的白花花的银两,眼睛都直了,因为要图他们将来能一直来买他们的矿土,所以他们好心的提醒这群外国人:
“如果你们回去的路线是要沿着本国海岸线的话,路上可能会遇到海盗,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提供护送,就是需要你们出点银子…”
听到有海盗,有的人吓得瑟瑟发抖,有的人摩拳擦掌,凌冽他们是不怕的,但是船上的人不是个个都会武功。
船队的领队和大家商量之后决定,让他们护送一程,至于银子嘛,给多少是要商量着来的,不是你开价多少就出多少,毕竟,船上的人对一路上的风险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的。
之所以会答应要他们护送,是怕因为对突发状况的估计不足,到时候难以应付,毕竟这里是国外,他们是第一次来。为安全起见,还是让经验丰富的当地人来对付当地人吧,等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后,有经验了,再缩减这块的支出。
冬日的南海,显得温情了一点。天气晴好,天空和海水都融成了湛蓝的一体,分不清哪是哪了。水手拉起了风帆,劲风鼓吹,船队在大海中劈波斩浪一路向北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