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寒估计的没错,夏丏意研究天花痘苗的事很快就被太医院知道了,立即就派人来了解情况了。
在他们倾听了夏丏意的治病思路,亲眼看到夏丏意的情况后,征得夏了丏意的同意,他们亲自将从某个天花病人身上取下的病毒脓浆涂抹到夏丏意的另一条胳膊的伤口上。
一事不劳二主,夏丏意不是已经自己接种了牛痘吗,那么他再感染人的天花病毒,就看看他体内是否真的已经有了那个叫做“抗体”的东西,可以抵御可怕的天花疫症。
在观察夏丏意的那段时间里,是煎熬也是期待。
可喜的是,夏丏意似乎没什么特别的症状,连个水泡都不长。他该吃吃该睡睡,精神气十足,还能声音洪亮的骂自己偷懒的徒弟。
太医院的人狂喜,回去后将看到的一切来龙去脉全都向皇上和院首作了汇报。
皇上让院首亲自去调查一下夏丏意有没有作假,然后让他们继续接下来的实验--大规模的找人来实验。
鉴于夏丏意的实验结果还不能明确,也可能只是他身体底子好,自己又知道如何医治,所以侥幸熬过来了,但是拥有这些好条件的人又有多少呢?病毒对谁可都是无差别攻击的。
太医院想先拿几个监狱里的死囚来做实验,皇上同意了。
夏丏意已经出了院子,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一点毛病也没有,知道皇上和太医院也在帮忙实验,心里有安慰也有唏嘘。
经过伯府那对年轻人这么的一闹,官府参与了进来,给研究提供了更多的便利,说实在的,若是只以他个人的能力,他有很多事情是办不到的,比如人体实验。
官府手中掌握的资源多,手中还有决定权,有他们的支持,事半功倍。
他现在有钱有名,还有官府支持,如果他们的研究方向是对的,那么出成绩只是早晚的事。
夏丏意,这个名字也许就要在不久的将来爆红了。
也许那对年轻人担心研究成功了之后他会藏私,但是他们还真的是想多了,他夏丏意绝对不是那种小气吧啦自私狭隘的人。
凌冽已经摸索着找到了炼铁的最佳配方比,现在军器监里的工匠都在加快速度锻造,连火铳和炮管都在秘密研究中。
按照当日和凌冽的约定,她告诉凌冽那些矿藏的位置,凌冽该告诉她这些刀剑的配方比。
凌冽如约写给了她。
庄晓寒拿到了之后,却当着他的面把那张纸给烧成了灰烬。
凌冽狐疑的问道:“怎么烧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庄晓寒指了指自己脑袋:“我已经记在这里了,留着这张纸就是个祸害,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拿它当武器来对付我们,还是不留痕迹最好。”
似乎是昨日重现,凌冽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从前那张名单的事?我这回可再也不敢骗你了。”
庄晓寒摇摇头:“不是,你别多想,就是觉得小心点好。”
凌冽点点头。
春天种下的那些农作物,现在都开始结果了,红的绿的黄的可爱的不行,可庄晓寒心痒难耐却不敢摘下来吃了,天天蹲在那些植物跟前流哈喇子,到底还是忍住了。
等一等吧,今年种的都要拿来做种子的,等明年多种点就可以放开了吃了。
关燕然当年的嫁妆里有一个小田庄,庄晓寒想去看看,为明年的大规模试种提前做准备。关燕然找个儿子的休沐日带着儿子儿媳前去查看。
田庄确实不大,良田不足五十来亩,但是旱地却有一百多亩,都租给了当地的佃户租种,由仆从打理着。
庄晓寒对仆人说:“今年的粮食种完之后,就不要再播种其他的,冬天的时候多整点农家肥沤一沤,养一养地,明年我要试种新物种。”
仆从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这么个小庄子产出这点粮食只够他们自己人吃,根本就攒不下钱来,既然少夫人说想要他用,他们照办就是。
回程路上庄晓寒还在想明年该怎么种植那些花生玉米,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却见一群仆人正围在他们的小院子门口朝里观望,及至见了屋子主人回来,顷刻做鸟兽散。
庄晓寒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三步并做二步就窜了进去。
等进入到院子里,庄晓寒一眼就看见游廊边她种下的那些植株被扯得断的断了,烂的烂,一地狼藉!
而旁边薛金凤和一些仆妇正在哄着她的大儿子,而她大儿子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着!
关燕然和凌冽对视一眼:坏事了!
这些植株,庄晓寒看得比眼珠子都金贵,天天早上一大早爬起来就去看看,晚上睡觉前也要去看看,浇水捉虫,精心侍弄着,不曾有一点的懈怠,现在却被糟蹋成这样:一些还未成熟的果实散落一地,被踩的稀烂!
庄晓寒目眦尽裂,怒发冲冠,满腔悲愤化作一声怒喝:“谁干的?!”
这一声吼说是河东狮吼也不为过!
这一声怒吼一下子就把那个哇哇大哭着的小孩子给镇住了,哭声骤然停止,小孩子看着庄晓寒那一身的煞气害怕了,爬起来只往他娘亲的身后躲去,他娘薛金凤这才注意到这屋子的正主回来了,一边护住了自己儿子,一边埋怨的说道:
“那个三弟妹,你这都是种的什么东西,我家大小子瞧着好奇就摘了一个尝了尝,结果辣的直哭,你看小孩子的手指头和嘴巴都辣红了,怎么哄都哄不住,小孩子一生气就把那些什么东西给拔了。”
庄晓寒给气笑了:“早不来拔晚不来拔,偏偏就在我们出去的时候拔,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思?嗯?辣得哄不住是吧?要不要我来哄哄?”
说完就挽起袖子向小孩子走去。
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小孩子给吓得直往后退,抱着他娘的腰不撒手。
今天是休沐日,家里的男人今天都歇在家,三房两口子和伯爷夫人今天出门去庄子上去了,院子里下人也带走大部分,只留下两个看管外院的粗使婆子。
没主人在下人们偷懒玩耍去了,让小孩子有机会偷偷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