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拉着个脸没吭声,大胡子嗫嚅着说道:“大人放心,小人家就住在这里,家中只有老娘,人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人的老娘有眼疾,基本看不清,只消抓住小人的老娘,小人就跑不了了,只是老娘并不知小人是去干这等营生去了,我等都说是去外头打零工的…在大人处理小人之前,还请给小人留点面子,小人不想惹老娘伤心…求您了大人!”
说完,扑通就跪下了。
想不到此人看着凶神恶煞的,还有点良心知道要孝顺老娘。
凌冽抱着剑没说话,肖扬看了看他的脸色,走过去把大胡子扯起来,给他松了绑,那人感激涕零,殷勤的在前头带路。
快要进村时,有几条土狗跑出来,对着凌冽和肖扬狂吠,大胡子把狗赶走了,带着两人一一指认哪人是哪家的。
凌冽没有进人家门,只是围着小山村转了转,那群人惴惴不安,不知道这尊杀神会怎么处理他们。
凌冽大马金刀的在村口的树桩子上坐下:“你说你们是因为生计艰难才做山贼的?”
大胡子站出来说道:“是的,大人,我等都是村里的猎户,小人还有一把子的力气,曾经单独杀死过一头野猪,真不是我等好逸恶劳,实在是官差压榨的太狠,家里都快拿空了,没办法只能想点别的办法补贴家用。”
“你们这等作恶,竟然敢打劫到朝廷命官头上,可知罪行不轻?”
那个大胡子再度跪下了:“只要大人能饶过小人,以后大人叫小人上刀山下火海,小人绝对没有怨言!”
“可是刚刚你们可都是言而无信了一回,现在叫我怎么相信你们?”
“大人,我等都是烂命一条,身无二两肉,除了这条命,小人也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拿来报答大人的了,大人若是不想放过我等,我等也只能认栽了,是杀是剐还是交由官府发落,悉听尊便。”
死猪不怕开水烫,混不吝的滚刀肉一个。
凌冽站了起来:“我既不杀你们,也不想将你们交由官府发落,你们的命留给我另有用处,现在我要前往边境城池公干,你们明日起收拾收拾,赶赴边境城池找我会和,到时我会告诉你们要干些什么,若是敢不听我的话,我不日就将返回将你们及你们全家老小全都交由官府发落,可听清楚了?”
那些人听说这位杀神不杀他们,只是要听从他的话去往边境城池,心头松了一口气:“记住了!”
凌冽对肖扬一使眼色,肖扬会意,走上前来:“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小人丁猛。”大胡子说道。
“小人丁二狗。”那个抱凌冽大腿的人说道。
“小人丁三万。”是那个吹口哨的人。
“小人丁老实。”…
果然是全村抱团作案。
肖扬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这是两锭银子,一锭给你们安家,一锭给你们几个做路费来边境,今后跟着我们少爷混,包你们有肉吃有酒喝有银子花,甚至还可以当官。但若是怀有二心,我手上的这把宝剑随时可以结果你们的性命,你们想跑,可得想清楚,带着家眷,跑不跑得过官府的全国追缉。都记住了吗?”
那些人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直了,跟着伯府贵公子混,有饭吃有银子花,甚至可以当官,有这等好事哪有不答应的!
个个点头如捣蒜:“记住了记住了!”
肖扬把银子交给丁猛:“大胡子,这些人今后就由你来带领,银子也有你来分发,若是你们迟迟不到边境城池和我们会和,我今后只会找你一人的麻烦!可听清楚了?”
丁猛点头:“小人听清楚了。”
丁猛对其中一人说道:“老实,你去我家里把我昨天打的几只野兔子拿过来,孝敬给大人享用。”
那人飞快的跑去了。
凌冽和肖扬辞别丁家兄弟返回车队,黄观埋怨他们:“叫你们探个路都去了这么半天,都跑哪里去了?”
肖扬回答道:“走得远了点,迷路了,找路花了半天的工夫,路上碰到一个猎人,看他那里有野兔,买来了给大家伙解解馋。”
黄观还想说什么,看到那三只野兔子就闭了嘴。
探路嘛,走得远了又迷路是正常的,还知道带回几只野味改善大家伙食,还要人怎么样。
就是这个碰到猎人的事,不知是真是假,只是看到那三只野兔似乎也不像刚刚死去的样子,倒是还能说得过去。
丁猛说过,这片大山里只有他们这一伙人时不时的出来打劫一下,有时候运气好能碰上个肥肉,更多的时候,蹲守几天什么收获也没有,毕竟这条山路走的人少,路人也害怕被山贼打劫,一般的人都选择走官道,虽然路远了点,胜在安全。
只有他们这样一群运送粮食兵器的官兵,根本不惧一路的宵小,再加之粮草要得急,选择走这条近道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晚上就在河边露宿,伙夫头将几只野兔清理干净一锅炖了,大家伙美美的吃了一顿野兔肉。
当晚一夜无事。
天明继续赶路,紧赶慢赶在走了将近大半个月,走得人困马乏,沿路的植被日益稀疏,地表裸露出来,到处是大片大片的黄沙,大风刮过,鼻腔里充斥着黄沙的土腥气,才依稀看到远处矗立着的高大的城墙。
边境重镇禹城终于到了。
即使是大白天,城门也是大门紧闭,黄观骑马前去叫门,城门开了个口子,一个人探出脑袋将他的文书接过去看了看,才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众人赶着马车进城,一路有人上来和他们热情的打招呼,看到马车上的粮食和兵器,都喜笑颜开。
禹城,听说是边境最大的城池,也是边境守军的帅府所在地,离两国边境还有些距离,城里的住户有很多,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看得出很繁华。街边一些小孩子,看到来了这么多的马车,一路跟着跑了很远。
车队来到一处官衙,门口牌匾上的字迹都褪了色,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显示出一股经年的陈旧破败。
黄观说这里就是官衙的仓库,今天要在这里先卸掉大部分的物资,剩下的明天在送去前线最需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