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内关押的陈净心见到几个人进了洞来,惊忧交加,自知大祸临头却无处可躲避,那几个人扑过来抓住她,绑了起来,她被蒙着眼睛被带出了山洞。
她知道自己大概是出了洞,上了船,船走了好久又换乘马车,这一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能挣脱开来,押送她的人只发出了几个简短的音节,比如:“驾!吁”之类的,就再也没有其他话语。
这一路颠簸得她全身都快要散架了,蒙眼布终于被她给刮了下来,她举目四望却根本就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 冷风夹着尘沙灌了进来,死冷又生疼,就在她以为自己大概会被踹死在路上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下来了。
陈净心等着自己被扯出马车,等待着命运对自己最后的判决,可是,等了好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只听到了车外的风在呼呼的刮。
她费尽全身力气像条蠕虫一样拱了出来,摔在地上。
冰雪还没消尽,地上是湿的,她抬起头来环顾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她就是这辆马车了。
车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吃力的站了起来,移到马车边,靠在马车车辕上摩擦手上的绳子。
绳子终于磨断了,她哆嗦着解开了身上其他部位的绳子,活动了一下僵硬发麻的四肢,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不知道这是哪里?
风量寨的人把她拖出来时候什么也没告诉她,她记得前些时候有人告诉她准备把她送去定国的怀远城,她当时跪求她们不要这么做,定戎人凶悍,若是知道她的身份,还不得把她给吃了?
如今终于离开风量寨了,所以,现在这里就是定国人的地盘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围着马车打转,才看到马车上系了一个小包裹,打开,里面有一件旧衣服,一点碎银子,还有几块馕饼。
她饿坏了,这会就算这馕饼上下了毒她都要吃。
没有水,只能就着地上的雪水吃了。雪水冰冷刺骨,激得她直打冷战。等积攒了点力气,她重新爬上马车,自己试着驾驶着马车往前走。
不知道前面到底是哪里,她要先找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打听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 重获自由对她来说,并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大漠真的很荒凉,几十里都不见人烟。
陈净心也不知走了有多久,终于见到了在一处土沙山边见到了几间孤零零的房屋。
她观察了好久才小心翼翼赶着马车走了过去。
很遗憾,房间全是空的,没有一个人在,房间里的家具全都搬空了,只留下一些黄土垒成的火坑,灶台。连门窗都全卸掉了。 屋顶的茅草被刮掉了一大半,屋内到处都积着一层沙土,一看就是很久都没人住了。
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晚上的荒漠里还不知有些什么样的危险,她打算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说。
她把马车赶到院子里,卸掉车辕轭头,把马儿也牵了进来,去外头扯了点干草过来让马儿自己吃。
外头太冷了,屋里虽然没门没窗,但是那个满是风沙的火坑塞点干柴生点火,或许可以靠着休息一下。
惜乎她以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根本就没干过这类粗活,即便是野外生火,没有现成的火镰或者火折子,她也搞不定。
为了抵御严寒,她把马车上的帘子和垫子都拖出来当棉被了。
提心吊胆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听得有动静,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支棱着耳朵细听,似乎马蹄声在向这边靠近,她惊得心慌乱跳,跑出门查看,才发现远处真的有一群人骑着马打着火把在向她这个方向快速靠近。
陈净心吓得肝胆俱裂,也不管来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牵了马出来骑上就慌里慌张的跑路,黑夜里也看不清方向,只知道要跑远点,再跑远点!
黑夜里有一点动静都能传出老远,陈净心的马蹄声被那群人听到了,他们骑马追了上来。
陈净心纵使把马儿打的快要死了,她的马也没跑过对方的马,很快就被对方团团围住了。
那一群男人,发现对方是个年轻女子的时候,发出来赫哟赫哟的欢呼声。
陈净心跌落在尘土里,彻底绝望了。
陈时皋被凌冽的人送到镇戎军和定戎人的边境就放了他,看着他越过了边界线才返回去。
他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回去了也无效果。
他那样对待一个孕妇,凌冽没把他怎么着,铁定是看在了端王的面子上。
但是这里不全是凌冽一个人说了算,至少他还知道,庄晓寒不仅仅只是凌冽的娘子,她的背后还有着一支强大的团队,连凌冽都要依仗这支团队。
凌冽会放过他不等于别人也会放过他。
肖扬临走时告诉过他,他姐姐在定国境内,让他去定国找。
肖扬是凌冽的忠实手下,他相信他绝不会假传圣旨的。
可是定国这么大,他该往哪里去找?
他本次出来的任务是寻找他姐姐,找不到,全家玩完,而凌冽根本就不可能帮他,往前走还有一线生机。
怪谁呢,就怪那个从来不听爹娘话的姐姐。
往前不知走了有多久,翻过一座小山包,路边稀稀拉拉长了几株灌木和一棵大树,树下有个院子,里面是座茅草屋,像是个路边的茶亭,一群马儿系在树下。
管他是不是定戎人,他径直走了过去。
到茶亭外边才发现里面坐了一群汉子,正在那里喝茶,看到进来了一个陌生人,他们的眼光都尾随过来,充满了警惕。
陈时皋看看自己身上,凌冽的人送他出来时,给他换上了当地服饰,现在他和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没啥两样。
但是仔细看,还是有区别的,他没有这些人肮脏,也比这些人长得白净。
小二上来招呼他:“客官,喝点什么?”
陈时皋问道:“小二哥,这里到边境还有多远?”
“穿过这边沙漠就到了。”
陈时皋点点头:“多谢小二哥,给我来一壶茶,有什么吃的都给我拿点,再给我的马喂点草料和水。”
小二答应着去了。
口音也完全不同,一听就知他是外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