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如勾。
中军帅帐中,陈墨站在沙盘旁,手里拿着一个酒爵,里面盛满了酒,和离央、戴溪山他们,还有军中将领商讨着目前的局势,该如何出军什么的。
说实话,陈墨军事方面真不太懂,只是借助着模拟的前瞻性,掌握着大致的局势,让他上阵杀敌绝对勇猛,但论文韬武略,他真不行,所以要听取底下将领和幕僚们的建议。
萧云齐所派的三人中,离央就是纯粹的一品武者,即未涉及官场,也不是军伍出身,说句武疯子也不为过,实力强悍。
因为喜欢上了一位萧家的嫡女,被萧云齐拉拢了过来,成为了萧家人,并且借助着萧家的资源,成功突破到了一品武者。
所以在军事方面是不可能给陈墨建议的,他随军来此目的,一方面确实有抵挡敌军一品武者以及保护陈墨,但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监视陈墨,一旦陈墨有不轨之心,他便可以先斩后奏。
而风纪和风井,祖辈在开国的时候,就是萧家的家臣,而萧家因为和他们共享富贵的原因,因此风家对萧家忠心耿耿。
在先帝时期,风纪和风井便跟着当时是大将军的萧云齐征战天下,作战经验丰富,无论是兵法韬略还是个人勇武,都是所有将领中拔尖的一批。
二十万军队中,有近五万的人是萧云齐亲自派遣来的,算是萧云齐自己的军队,陈墨虽然为主帅,二十万大军归他调度,但一旦他有不轨之心,这五万人能瞬间被风纪、风井二人所用。
陈墨对这三人,是有所防备的,但在行军方面,还是要依仗风纪、风井。
而萧云齐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点,这就是他派遣这三人的精明之处。
离央是萧家自己的人,风纪和风纪是他身边的老将,他们的家眷都有萧家豢养,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反叛。
风纪的年纪其实比萧云齐还要大一些,皮肤黝黑,因为混迹军伍多年,比较有气势,他指着沙盘说道:
“以叛军的行军速度,此刻说不定已经抵达南阳了,而南阳的防备军事在以前的叛乱中便是被打的千疮百孔,根本就抵挡不了赵绛的联盟大军。
等我们到的时候,赵绛的军队估计已经占领了南阳。将帅,依末将之见,南阳已经不可守,我们应在南阳郡之外选一重镇进行抵挡,建好防御工事…”
说到这,风纪的手指朝着沙盘一指。
而这位置,正是秦阳县。
正县乃是一座古城,左边有万丈悬崖,城外有条数丈宽的护城河,有着天险和地利,易守难攻。
陈墨眸光闪烁了一下,在模拟中,大军正是在秦阳县镇守的。
看来这风纪还是有点东西。
“就听风纪老将军的。”陈墨点了点头,然后请教道:“不知以风纪老将军之见,这十八路叛军,哪一路更难对付?”
防备归防备,起码目前还是自己人,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陈墨也不打算翻脸根萧云齐对着干,所以该请教的还是得请教。
“当属燕王赵绛。”提到赵绛,风纪的脸色有些凝重。
赵绛可是当初皇位的有力争夺者,若不是赵基娶了萧芸汐,有着萧家的支持,说不定当初登基的就是赵绛了。
可即便失去了皇位,前往了幽州就藩,在丝毫没有底蕴的幽州,依旧短短几年时间就掌握了它,可想而知赵绛的能力。
幽州地处冰寒,环境恶劣,长年与外族对抗,民风彪悍,在这样一个环境成长起来的军队,战力远胜于在舒适圈中成长起来的禁军。
并且,赵绛敢在这时起兵,不怕外族进攻他的老巢,说明早就谋划多年,有了十足的准备,极难对付。
陈墨点了点头,赵绛本身的实力,说不定已经是一品了。
除了赵绛外,其次就是赵禄了。
他统辖的藩地可没有经历过战乱和灾害,其带来的军队,想必也是兵强马壮。
然后就是赵贺。
至于没被萧云齐截住的赵卜,反而不用担心。
因为他上任都没几天,能拉来多少军队?这军队,有多少正规军,有多少是真正能发挥出战力的?
一群人商讨了近半个时辰,方才散了会,让他们都回军帐休息,明日加速行军赶往秦阳县。
为了能抵挡赵绛他们,陈墨这支军队,都是各军抽调来的精锐,纪法森严,大营中没什么喧哗声,只有偶尔将士来回巡逻,铠甲摩擦发出的金铁咔咔作响声。
点着篝火的帅帐外,一个身着轻甲的亲卫,按着佩剑站在帅帐外,身形高挑挺拔,看上去很是英武帅气,但这种英武帅气,显得偏阴柔一些,不仅如此,其胸肌可比寻常的汉子要发达许多。
她的表情很是认真,扫视着帐外的每一寸地方。
等诸多将领从帅帐走出离开后,她松了口气,像是刚执行完一件很重大的任务一样。
姜若晴既然要跟着陈墨出征,又不想身份被太多人发现,自然是盯着陈墨亲卫的名头,替他看守帅帐。
而以姜若晴的性格,既然做了,就得认认真真办好这件事。
她干不出那种是陈墨亲卫,可陈墨在谈事,她却下去休息的事。
就在这时,她的肩头被拍了一下,转过头看,陈墨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好了,进来休息吧,我让人通知高正过来换岗了。”陈墨笑道。
姜若清怕被陈墨欺负,而且现在还是在军营里,才不进帅帐,当即便要离开:“不了,我下去休息就行了。”
“你下去哪里休息?”陈墨挑了挑眉:“你现在是我的亲兵,就得和我待在一起,真要下去休息的话,也是和我其他的亲兵睡在一个营帐里,你以为单独睡一个营帐吗?”
“你...没让人给我搭建营帐?”姜若晴顿时羞恼了起来。
“给你搭营帐干嘛?我这帅帐这么大,睡两个人足够了。”说完,陈墨在姜若晴的身前敲了一下,发出咚咚的两声脆响,毫无感觉,又道:
“你之前没穿过这个,今天穿了这么久,肯定不舒服吧?进来,我帮你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