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方才三夫人可好看?”能问出这样的话,云忘忧自己都不清楚是出于怎样的心思。
“她?”云无意努力回想豆倾城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细想之下,似乎除了云忘忧,别的女子他基本看不出美丑。
难不成是双修后的副作用?
等不到他回答,云忘忧便以为自己被比下去了,心里多有不快。
伸出脚在他脚背上狠狠地跺了两下,“哼!没眼光!”
没眼光?
他承认,若不然怎么会越看她越感觉美?
他忘记了脚上的疼,看着她横眉瞪眼感觉分外可爱。
“你看得倒是认真,可看出什么来了?”云忘忧那张粉脸上就写着:我要找茬。
云无意默了默,抓住她想要甩开的小手,“不似普通人。”
她立刻白了云无意一眼,“废话。你们男子不都喜欢比喻美丽的女子有仙人之姿吗?她定然是九天仙女。”
云无意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我只觉得师父好看。”
“我自然是好看的。”她翘了鼻子。
回到客栈时,严紫已经醒来,她梳洗了一番,整个看起来清爽干净,虽然没了颓靡之姿,眼里却满是落寞。
云忘忧将豆倾城的事告知了她。
“豆倾城?”严紫反复咀嚼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脑海空白了一瞬,她想起来了。
“她不是一个卖唱的孤女?不过短短数月便当上了楼主夫人?”
她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
“我看她盛气凌人,不似卖唱的孤女。”云忘忧几乎是立刻便想到她身份有假。
严紫点点头,“男人就吃这一套,孤苦伶仃的女子越是能激起他们的保护欲。”
云无意在一旁听得流冷汗,他不懂何为怜香惜玉。
想当初他还是被人强要了的那个。
“如此说来,这个豆倾城应该不简单。”云忘忧得出结论。
“只是她留在蔺无渊身边又是在图谋什么?”严紫低眉思索。
绒球从云无意胸口钻了出来,将线团往地上一扔,意思已经很明显,可以问问线团里的人。
蔺八重现身时,着实憔悴不少,看得云忘忧有些唏嘘,头回见他时的风流倜傥之姿犹在脑海。
“豆倾城真实身份是什么?”严紫直入主题懒得废话。
提到豆倾城,蔺八重涣散的目光顿时聚焦,“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他过度的紧张让三人想入非非。
“前几个月还是个孤女,如今居然成了你阿爹的三夫人,你就不觉得奇怪?”严紫想着虽然他人品不行,自己阿爹的安危总归会在意。
“有何奇怪的?你若是有本事,你也可以去做我阿爹的四夫人。”蔺八重反唇相讥。
严紫噎住,随后暴跳如雷,“我做你奶奶个腿儿。你们蔺家都是阴险小人,我才不稀罕。”
蔺八重冷笑着,“你们严家不阴险?你们严家都是丢人现眼的鼠辈。”
严紫一听,要爆了。
云忘忧立刻拦住,她笑嘻嘻地看着蔺八重,道,“八重这几日多有得罪,你切莫怪罪,将你囚禁在此,我也是万般不愿,可是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这样的开头,是要准备长篇大论的预兆。
可蔺八重听到身不由己四个字,似乎颇为感触。
“我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此言一出,三人又是狐疑地对望一眼,忽然感觉他也是受害者。
若不是严紫对他了解,差点被他身上那份寂寥给欺骗了,“你身不由己?你分明就是自私自利。”
眼看又要歪楼了,云无意连忙出声试探,“有这样一个女子留在你阿爹身边,你就不担心?”
蔺八重勾唇冷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若担心,便帮我回去看看,顺便告诉他,他儿子在你手上。”
到底是个心思深沉的,什么也试探不出来。
“我看你阿爹十分宠爱豆倾城,你就不担心自己亲娘受冷落?豆倾城再生出几个比你优秀的弟妹,让你闹心。”云忘忧剑走偏锋,想着他不担心自己阿爹,总归会疼惜自己娘吧。
那知他目光怔了怔,眼里好似淬着寒冰“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自家的事儿需要你指手画脚?”
他平日的伪装在这一刻瓦解,愤怒的模样让三人敏锐地嗅到了什么。
“绒球,他凶我!咬他!”云忘忧手一指,一副可怜又倔强的模样。
蔺八重也很无辜,他才是那个被欺辱的人,云忘忧怎还有脸委屈。
“叽——”绒球出场,模样十分凶残。一靠近蔺八重便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馊味,顺势联想到他好几日不曾洗澡。
绒球往后退了退,它也是会挑食得好吗。
云忘忧见使唤不动它,顿时感觉很没面子,转头瞪了瞪云无意似乎在酝酿什么。
云无意几乎是马上了然,她想通过强权指挥自己去帮她出气,于是他率先开口阻止她荒谬的想法,“我又不是狗,逮谁都咬。”
她可真够惨的,谁都指使不动。
看她可怜兮兮的,云无意心里也不舒服,瞪了瞪正欲躲藏的绒球一眼,“咬他。”
绒球含着眼泪咬了上去。
呸!呸!呕!呕!
“……”蔺八重被彻底整无语了,想玩他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玩够蔺八重后,便将他又丢给了绒球,三人围着方桌坐下,气氛也变得不同寻常。
“我怎觉得蔺八重怪怪的。”云忘忧一手托腮,另一只手不老实地玩着云无意腰上流云坠子。
严紫面色凝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路就跟打结了似的。
云无意瞧着面前两个苦思冥想的女子,冷不防的道,“蔺八重还是从前那个蔺八重,只是在提到豆倾城时,就跟踩了他尾巴似的。”
他一句话算是破案了。
豆倾城生得老少皆宜,蔺八重有意无意地在躲避关于她的事情,很难让人不去猜想他们之间有更深入的关系。
云无意试图怀疑两人之间可能存在某种交易,以蔺八重过河拆桥的个性,应当也不至于如此维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