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实战训练结束。
最终薛元辉率领的乙队,以两胜一负的成绩获得了胜利。
华榉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当场给获得胜利的一方发了钱。
当获胜士兵们拿到一百文奖赏时,全都高兴的合不上嘴,连一身的疲惫都忘记了。
而那些输了没有拿到奖励的士兵,在羡慕的同时,也暗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努力获胜。
“今天大家表现的都比较好,我很满意,希望大家以后能继续努力。”
华榉也没有说太多,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让士兵们回去休息了。
随后他把秦东浩叫来说道:“老秦,带我去兵器库看看,我想选两件兵器。”
“是。”
秦东浩带着他到了兵器库,守库房的人把门打开,华榉进去看了一下,里面刀枪剑戟,斧铖钩叉都有,但就是质量不怎么样,都属于劣质品。
“士兵的素质不行也就算了,没想到连兵器也这么差,难怪童贯、蔡京看不起护卫军。”
华榉暗自摇了摇头,在里面找了一通,最后选了一把相对还算过的去的单刀和棍子
随后他去了孙安那里,把刀和棍给他,说道:“护卫军的兵器库里也没什么好兵器,就这先凑合着用吧。”
孙安接过去试了一下,虽然也不怎么满意,但比他自己削的那根木棍还是要好的多。
跟着,华榉又到李师师那里坐了一会才离开回去。
李邦彦府上。
后堂里,李邦彦背对着门站在堂中看着挂在墙上的画。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李邦彦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是李邦彦府上的总管白宽,也是李邦彦最信任的心腹,李邦彦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交给他去办。
“大人。”白宽走到李邦彦身后轻声喊道。
李邦彦慢慢转过身,问道:“招到多少人了?”
白宽说道:“回大人,有两百三十七人,全是江湖上背负了人命的亡命凶徒。”
“你没有暴露我的身份吧?”李邦彦问道。
“大人放心,不仅没有暴露您的身份,就连小的都没露面,一切都是让齐三去办的,事成之后只要把齐三——”
白宽用手在脖子下面划了一下,眼神很是阴狠。
李邦彦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华榉的行踪了解清楚了吗?”
白宽说道:“已经打听清楚了。他每天清早就去护卫军营,晚上亥时之后才回家,中间有时候会出来去皇宫。
除此之外,他每天要么是早上去护卫军营的时候,要么是晚上从护卫军营回家时,都会去一趟西大街被查封的原来中奉大夫刘大人的家。”
李邦彦说道:“那宅子皇上已经赐给他作府宅,现在已经是他的,他去那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原来如此。”
李邦彦又问道:“对了,他身边有多少人保护?”
白宽说道:“一共只有二十三个。”
“才二十三个!”
李邦彦笑了起来,说道:“那看来我们招的人有些多了。”
白宽也跟着笑道:“人多更稳妥。”
“嗯,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出不得一点差错,人多点的确能够更加稳妥。”
白宽问道:“大人,现在人手已经准备好了,华榉的行踪也已经摸清,您看什么时候动手好?”
李邦彦想了想,阴阴一笑,说道:“就定在他跟禁军比试的头天晚上吧。”
白宽怔了一下,随即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把杀华榉的脏水引到童贯、高俅等人身上去。
因为第二天就要举行比试,而头一天晚上却发生华榉被杀的事,任是谁也会怀疑是童贯、高俅他们做的。
“是,小的明白了。”白宽说道。
“派人看好那些人,不许他们出去。”李帮彦交待道。
白宽说道:“小的已经派齐三全天跟着他们,平时吃的、喝的、用的有专人送进去,一步也不会让他们离开住的地方。等到事成之后,赏他们几坛特酿鹤顶红,谁也别想把事情说出去。”
“嗯,你做的不错,去吧。”李邦彦摆了摆手。
白宽退了下去,李邦彦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道:“华榉,你我的恩怨很快就可以了结了,我会让你知道惹到我李邦彦的下场是什么,我不仅会让你死,也会让你的家人陪你一起赴黄泉。”
一转眼又过去了五天。
在这五天里,特训士兵不仅实战能力得到了飞速的提升,而且在临敌应变方面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现在这些士兵与护卫军其他的士兵相比,不仅个人能力已经远远超越他们,就在是在对敌情的分析以及判断上面,也比那些营指挥使、军都指挥使要强。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特训士兵里面随便拉出来一个来,其有实力都比现在护卫军中大部分的营指挥使、军都虞候、军都指挥使要强。
除了特训士兵的实力得到了提高之外,这五天里朝堂上也挺热闹的。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辽国想提高岁贡的事。
以王黼、梁师成主张顺从大辽国提高岁贡的一派,与以宿元景、杨戬等主张拒绝的一派,每天在朝堂上争来吵去,闹腾的不可开交,已经到了视同水火的地步。
而蔡京、童贯、高俅三人虽然没有明着说赞同那一派,但话里话外都是偏向王黼、染师成这一边的,明显也是想以屈辱顺从换取安宁。
只不过因为他们的身份太过敏感,因此才不敢公开站出来支持王黼、梁师成等人。
中午,华榉正在跟士兵们吃饭,突然接到徽宗的圣谕让他进宫。
“参见陛下。”
“文山来了,快过来坐下。”徽宗指了一下棋盘对面的位置说道。
“谢陛下。”
华榉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徽宗从来没有中午找他来下过棋,且他从徽宗的脸上还看到了一丝愁容,似乎心里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走过去坐下,徽宗说道:“你还记得跟寡人下了几回棋吗?”
“回陛下,一共六回。”华榉说道。
徽宗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六回都没有能够分出胜负,你老实告诉寡人,是不是不敢赢寡人,但又不想输,所以才故意下成这种不赢不输的局面。”
徽宗不是个傻子,一盘、两盘没有分出胜负,可以说双方是势均力敌。
但如果连下六盘都没有分出胜负,这就不是势均力敌了,而是明显有一方在故意把棋局往不胜不败上引导。
徽宗每次下棋的时候都投入了全部的精力,自然不可能是他故意把棋局往不胜不败上引。
那剩下的就只有是华榉了。
华榉没想到居然被徽宗看穿了,但他不能够承认,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陛下,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您的面前弄虚作假,还望陛下明察。”华榉站起来躬身说道。
徽宗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你不用紧张,就算你真的故意这样做了寡人也不会怪你。”
陛下说道:“陛下,臣的确没有做过,之所以跟陛下了六回棋都没有分出胜负,是因为陛下的棋力真的非常高,臣拼尽了全力也只能保个不赢不败的局面。”
徽宗知道华榉没有说实话,他是棋中高手,华榉的棋艺高不高他能够感觉到。
不过,说到底华榉也是为了顾全他的颜面,所以就算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也没有打算责怪他。
“好了,既然你没有,那就当寡人什么也没有问,坐下下棋吧。”徽宗指了指位置说道。
华榉坐下,两个人开始下棋。
双方下了有十几手之后,徽宗突然问道:“文山,寡人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陛下有事请说。”
徽宗在棋盘上下了一颗子,说道:“前几日辽国派使者来说,想让大宋把每年给他们的岁贡提高一倍,否则就要兵戎相见。如今朝堂上的大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提高岁贡,息事宁人,保两国无战事。而另一派则觉得应该坚决拒绝,不给他们以后随意增加岁贡的妄想。
这几天寡人在朝堂上,听着他们吵来吵去,头都吵大了,却没有拿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来,实在是让寡人失望,所以寡人想听听你的意见。”
华榉没想到徽宗找他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情,不过他想先听听徽宗自己的想法,然后再说出自己的决定。
“蔡太师,童枢密、高太尉他们都是朝中的重臣,难道他们也没有给出比较明确的意见吗?”华榉随手在徽宗刚才下的那颗棋旁边也下一颗子。
徽宗伸手从棋罐里拿了一颗子,眼睛着棋盘说道:“蔡太师他们虽然嘴上说着要好好斟酌再下决定,但寡人能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其实他们也赞成提高岁贡换平安的。”
“那陛下自己呢,您也同意他们的想法吗?”华榉又问道。
徽宗沉默了一下,把手里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上,说道:“寡人身为大宋之君,自然也不愿意多给辽国银子,但是如果不给,辽国势必会发兵攻打大宋,到时只怕会造成大量军民死伤。所以,寡人——”
华榉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说道:“陛下也想多给辽国岁贡,以消除辽国的战争威胁?”
徽宗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下了一颗棋,说道:“寡人就是不知道这样对不对,所以才想听听你的意见。”
华榉抓起一颗棋,说道:“陛下,您是想听臣说真话,还是假话?”
徽宗微微一怔,因为从来都是他怎么问,别人就怎么答,还没有人敢问他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过可能因为说这话的是华榉,所以徽宗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趣,说道:“寡人想先听听假话。”
华榉点了点头,“陛下的顾忌是对的,您应该赞同花钱买平安,这样辽国人满意了,大宋老百姓就不用经历战火,大宋军队的将士也不用有伤亡,大宋朝廷的官员也能继续做太平官,歌照听,舞照看,酒照喝,可说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