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丞相小姐柳娇娇,丕昭淑慧,英勇无双,朕心甚慰!特册封为木兰郡主,封地西南……”
“太医令大人都来了,小姐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见过世子,世子又带了这么多珍品给娇娇补身,本丞相多谢世子!”
……
嘈杂的声音灌入柳娇娇的耳鼓,她在一阵又一阵的噪音之中沉沉地昏睡了醒,醒了又昏睡。
其他的不知道,她只知道,疼。
右胸疼得麻木了,连肋骨都很痛,这就是逞英雄的代价!
“该死的系统,以后少给我出点送命题,我真的会谢。”柳娇娇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又陷入了昏迷。
榻前坐着的一位少年手里端着墨黑的药汁,循声侧眸,轻皱着眉头。
楚磬低声问旁边的丫鬟小菜道:“你家小姐说什么?”
“回世子的话,奴婢没听清……”小菜一脸茫然。
什么系统,系统是什么意思?
安府。
“砰!”
安音画砸碎了一屋子的瓷器,面容狰狞地挥舞着手臂,冷声道:“她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运气!不知道哪里来的杀手,都没能弄死她这个小贱人!”
不仅仅如此,皇帝还大为赞赏柳娇娇,册封柳娇娇做了郡主。
就连平宁王和王妃都亲自登门去看了柳娇娇,楚世子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柳娇娇好几日。
这一切都是安音画得不到的,她得不到,别人却得到了,她难受得要命!
是夜。
丞相府内早已经熄灯了,因为大小姐伤势依旧沉重,每个下人走动的脚步声都很轻。
“嘶……贼疼。”
柳娇娇半坐在榻上,看着自己被纱布裹成一个大白粽的上身,忍不住摇了摇头。
古代大夫们的医术还是有待提高,刺杀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但是她还是能察觉到伤口并没有完全止血。
柳娇娇的目光落在触手可及的药箱上。
下午太医令从宫中出来给她看伤,忘记把药箱给带回去了。
她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套银针,迅速利落地在自己的胳膊上扎了几针,针针都戳在穴位上。
很快,柳娇娇苍白的小脸便红润了许多。
屋外传来两个一等丫鬟的声音,小菜说道:“晓花,这么晚了还给小姐送药?”
“是……是太医令新开的药,刚刚熬好,送给小姐喝。”
晓花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藏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心虚。
柳娇娇心里一紧,顺势重新躺下,假意还在休憩,并未醒来。
“吱呀。”
屋门被晓花推开,她端着一盏漆黑的药汁,轻轻地走到了柳娇娇的身边。
柳娇娇吸了吸鼻子,便闻到那药汁的不对劲之处。
寻常的药汁只有植物的苦味和涩味,而今天的药汁多了一丝酸臭的气息。
一般人闻不出来,作为名医的柳娇娇,察觉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班门弄斧!
结合方才晓花的心虚,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柳娇娇心中宛如明镜一样雪亮冰冷,看来,有人这么着急地按耐不住性子了!
她正准备睁眼戳穿这拙劣的把戏,耳朵却灵敏地捕捉到了一丝脚步声正在接近。
有人来了!
“慢着!”
下一瞬,一道明朗如春的熟悉声音响起,屋门再次被人推开。
“啊!楚世子,您怎么深夜出现在这里?”晓花本就心虚,被吓了一跳更是心慌,等她看清楚来人的时候,险些惊吓得晕过去。
楚磬一身玄色的衣袍,袖口猎猎作响。
他神思冷漠地看了一眼晓花,瞥见那碗药并未被喝过,顿时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拿下!”
随着楚磬一声令下,立刻便有早就准备好了的侍卫们冲上前来,把晓花按倒在地。
“奴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晓花垂死挣扎。
楚磬飘然上前,轻轻地抬手。
“咔哒。”
晓花的下颔被卸了下来,不能大喊大叫了,只能用一双充满了惊恐的眼睛盯着楚磬。
楚磬冷冷地道:“卸了你的下巴是不让你吵着柳小姐,至于你的事情,本世子会让你死个明白。”
说完,他拍了拍手。
立刻有一个侍卫站出来,低声地汇报道:“奴才一直按照世子爷的吩咐,关注着柳小姐这里的动静,亲眼所见这丫鬟往药碗里面掺了东西!”
柳娇娇忍不住吃惊地砸了咂嘴,原来,楚磬还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人?
“怎么样,宿主,我们男主贴心吧!”系统挤眉弄眼。
“滚蛋,我又不是女主,和我有什么关系。”柳娇娇没好声气。
晓花的面色顿时灰败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完了。
“带下去严刑拷打,务必把东西都吐干净。”再杀了。
楚磬平日瞧着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此时却杀伐决断,冷气弥散,宛如一位天生的上位者,从容有力。
侍卫应声,揪着不断挣扎的晓花便退下了。
很快,屋子里面重新安静下来。
“还想看多久热闹,嗯?”
楚磬淡漠的双眸侧了侧,宛如流星下坠般的俊颜上掠过一丝笑意。
柳娇娇心里砰地一跳,尴尬地笑了笑,只好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楚世子,你既然知道我醒着,怎么还陪我演戏?”
直接让她自己处理下人就好了嘛。
楚磬容色绝世,在晦暗的烛光下更显温柔。
他微微一笑,很是坦诚地道:“你现在是本世子的救命恩人,莫说是演戏,就是想要唱戏,本世子都会帮你。”
该死的男人,真会说话。
柳娇娇顿时觉得自己胸口不疼了,气也顺了。
“我昏迷的时候似乎听见,我现在是郡主了?”她试探性地问道。
楚磬微微颔首,黑眸沉沉似水,含笑说道:“只是一个郡主,委屈你了,日后我会找机会向皇上提议,册封你为公主,方才对得住你的恩情。”
哎呀,客气,真客气。
这男主,可真会做人,也不知道女主是谁,想来一定会很幸福。
“……”
系统察觉到了柳娇娇的心声,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自觉地闭了嘴。
柳娇娇乐呵呵地笑了笑,总觉得自己躺在榻上和人说话的样子很不礼貌,于是便支棱起半个身子,打算下床。
“啊!”
不曾想,柳娇娇高估了自己的伤情恢复速度。
她疼得根本坐不直身体,重心不稳地往床下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