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原本见崇祯转身避开自己猛冲,生怕他跑了,没成想崇祯向着自己撞了过来,心里大喜。
却没料到崇祯速度极快,自己还没能做出下一步动作,喉咙就被狠狠的击中。
他明显感觉到勃颈处软骨碎裂,气管也被撞的不能成形,再难呼吸,甚至自己颈椎都已经错位。 崇祯得手,并没乘胜追击,而是双脚连连蹬地,快速后退,迅速脱离战场。
他可不是普通士兵,生命金贵着呢,既然躲过必杀,又反击成功,自然要先保证自身安全。
身后好两个大内高手,还有军武高手,马上就能前来助阵,他完全不担心刺客反扑。
果然,王承恩和田守信都运足内劲,闪电般冲了上来,一左一右钳住血身大汉双臂。
同时用力向外拉扯,似是能五马分尸般。 此时,一个身影如炮弹般冲来,Dung的一声,撞到刺客身上。
王承恩二人竟然拉扯不住,眼看着那个身影将刺客撞出去数米,压在身下。
阿利乌见到有人袭击崇祯,大惊失色,马上就冲了过来。
现在,他死死压住刺客,还不放心,又全力锤击了三五下,方才起身。
那刺客遭到数次致命攻击,哪还有活命之理,早已气绝。 众人依旧不敢怠慢,迅速四处查看,排查危险。
朱友健神色如常,健步走了过去,拍着阿利乌肩膀,笑道:“阿利乌,跟个小炮弹一般,你很靠谱嘛!”
阿利乌不懂汉语,但是明白崇祯在夸奖自己,摸着自己脑袋憨憨的笑起来。
和塔早已经被这电光火石间的事情惊住了。
建虏提前预备好的炸药,这应该是第三处了。 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炸药?
如此奋不顾身的建虏死士,还有没有?
这是迟疑,当时和塔更震惊:
崇祯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刚才那个场景,如果换做自己,八成会当场饮恨吧。
如此迅疾的刺杀,崇祯竟然临危不乱,轻松化解,甚至出手反击。 和硕看的清楚,那一记肘击,分明是实实在在的撞在刺客喉咙上。
说不定,刺客的死因,正是崇祯的肘击。
这边尘埃落定,众侍卫也纷纷冲了过来,一个个惊慌无比。也就是皇上武功卓越,否则他们任何一人,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是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朱友健拍拍身上的尘土,“速去大堂内仔细看看,全城范围内再排查一次。注意方法,将自己换位到建虏的位置,想想,如果自己设伏,会怎么做!”
“遵旨!”
王承恩、田守信确信刺客已死,回到崇祯身侧,紧张而立。
黎玉田面色苍白,自己刚说完指挥全城清查,马上就有刺客突袭,打脸是小事,侯爵才是大事啊。
但使崇祯受伤,就是攻下三五个锦州城的大功,也抵不过这一份罪责。
黎玉田诚惶诚恐跪在崇祯面前,心里忐忑不安。
“黎卿起来吧,这事情不怨你。建虏做的太过隐秘,简直防不胜防!”朱友健说道,令田守信去扶。
“臣死罪!”
朱友健刚穿越时,听到臣死罪三字,觉得挺惊怖,现在也听习惯了,这不就是个口头禅而已么。
这三字意思就是,臣知道错了,麻烦皇上给我个台阶下吧!
“行了,起来吧。刚才朕说到哪里了。哦,对了,朕要先许你个侯爵的。”
黎玉田额头着地,冷汗琳琳,忽然听到侯爵二字,顿时如春风拂面,周身荡漾起来。
他迷离的抬起头,痴痴的看着崇祯帝,双眼不禁涌出丝缕泪花。
朱友健看了心里一阵发毛。
这么个魁梧的、留着长胡须的黑脸汉子,竟然如此含情脉脉、眼带泪珠的看着自己。
恶寒!
“黎卿,你先去看看伤,静待封赏吧。”朱友健实在不愿意再看下去了,大夏天的,寒毛倒立,蓦地想起唐僧的那句名言:“拿走!拿走!”
全城的二次清查,整整持续了一整个下午,那些奋力埋尸的建虏士兵,也被一个个的揪出,几乎严刑逼供了。
果然,在府衙一间卧室,床榻的隔层里,又发现了一个刺客。
惊的黎玉田、吴三桂等人连连抹汗,那间卧室最为豪华,床榻最宽大柔软。
本来是准备让崇祯下榻的,竟然又有问题,建虏真是摸准了大明群臣的习性。
朱友健听到汇报,倒是没太在意,见龙军早就给自己物色好了一个住处,他本来也没准备住在府衙这种众矢之地。
……
“报……京师来报!”
夕阳西下,一个驿卒高呼着,从锦州城南冲向锦州城大营,结果发现空空如也,大部分家什也都拆了。
“什么?败了?撤哪去了?”
驿卒大惊。
咦?
只见锦州城墙上,大明团龙旗随风飘扬,羽林军、飞龙军大旗烈烈。
“圣上才出征七八天,竟然已经拿下锦州!”驿卒觉得自己在做梦,使劲拍拍自己脑袋。
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策马前往城门。
路过那一道道壕沟时,看到埋头刨土的辫子们,更是差点惊掉下巴。
通禀了城门守卫,验过腰牌,看过信笺,被一个小卒带着,直接前往锦州府衙。
到了府衙大门,又有一队兵拦住,再验腰牌、信笺,仔细搜身后,这才进去通传。
崇祯听说京师来报,知道必是大事,命人召见。
那驿卒穿过重重守卫,终于到了崇祯的临时办公处。
田守信拦住来人,拿了奏疏,让人带驿卒下去休息,快速呈给崇祯。
崇祯细细的看了一遍,闭上眼睛静思。
田守信不敢出声,静静的立于身后。
天渐渐黑下来,夜空星光璀璨。
“守信,拟旨。”
“遵旨。”
“李邦华,你做的很好,土地革命是国策,那些胡说八道的老顽固,不可轻饶!另外,让定王不必担忧,放下顾虑,大胆去做,一心为民无大错……”
田守信听了,奋笔疾书:李卿甚佳。土地革命国策也,无故置喙者,宜重治……
皇帝可以口述白话,圣旨可不能照字书写,田守信以前作为太子典玺太监,“翻译”圣旨是基本功,此时得心应手。
见田守信停笔,朱友健继续说道:“耕田地、勤劳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口号很好,宜继续推广。
恭奉明皇,喜迎定王,定王来了不纳粮。虽有僭越之嫌,但此非常时期,于收拢民心有大用,且先试行看看,不必制止。”
田守信听了,心下一惊,定王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僭越无疑,就算他是太子,也不敢如此吧。
田守信是太子的人,对此很是敏感。如今太子失踪,生死未知,定王行事也忒胆大妄为了。
问题更在于崇祯帝竟然准了,田守信心里忐忑。
“太子殿下,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