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是皇上啊!”周樱落本能的阻止。
“田守信,去找点药,帮樱落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崇祯大声喊道。
田守信闻言快步出去。 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将宅子内所有的内侍都赶出大门,同时嘱咐锦衣卫在房外小心戒备。
崇祯看着这古老的厨房,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自己虽然会炒菜,但是这个年代京师还买不到辣椒,很多拿手好菜没法烹制。
不过,好在田守信是用最高的规格供应周樱落的起居,花椒、葱、姜、蒜、酱油、醋等调味品一应俱全。
虽然这种烧柴的锅灶用起来不如煤气灶舒服,但是火势也还好。
崇祯默默回忆一会,挽起袖子,开始了穿越以来第一次下厨的美好时光。 崇祯颠勺,周樱落添柴,气氛突然间暧昧起来。
也不知是烟熏的,还是想起了父母兄弟,亦或是感动于这种家庭般的氛围,周樱落不禁落下泪来。
崇祯见了,忙道:“马上炒完了,不用添柴了,烟太大,你退几步吧。”
两刻钟的功夫,四个小菜出锅,两个人和四个盘子到了餐桌。
“哎呀,没有人围观的用膳,真是舒坦。”崇祯感慨。 周樱落撇撇嘴,道:“世人都羡慕皇家的锦衣玉食、内侍如云,皇上倒是觉得这样才好呢。”
“你还不懂,等你入宫吃饭久了,就知道有多别扭了。”崇祯温声道,同时给周樱落夹了一个椒盐排骨。
周樱落也不见外,夹起放进嘴里,一种从未有过的味觉刺激,冲击着她的味蕾。
“这……御膳都这么美味吗?”
“这不是御膳,目前来说,这道菜,只有朕会做。”崇祯故作神秘的说道。 “我不信……”周樱落嘟嘴,不再言语,开始大快朵颐。
好半晌功夫,崇祯看着满桌杯盘狼藉,内心感慨无比,这位少女,真能吃!
周樱落则稍稍靠在餐椅的靠背上,满脸幸福感,久久回味,突然,她猛地坐起,惊呼:“皇上,您刚才说等我入宫吃饭久了,是……什么意思……”
崇祯尴尬一笑,站起身来:“田守信,回宫!”
…… 复州。
张煌言接过士卒递过来的烤兔腿,轻轻闻了闻,高声道:“焦裕昌,你这兔子射的准,烤的也很香嘞!”
“哈哈,谢将军夸赞。俺从小就跟着父亲在琅琊那边打猎,猎兔烧肉,都是看家本领!”焦裕昌摸着头,憨憨的道。
张煌言指着不远处的一排野兔,开心的道:“把那几只都烤上,让兄弟们都尝……”
“嘀……”
一声尖锐的哨声,从远处传来。
张煌言听了,瞬间站起大喝:“有敌情,准备战斗!”
不用他说,哨兵的报警声就是战斗命令,伏龙小队的士卒们闻声就放下食物,三五个呼吸间就翻身上马,开始娴熟的列队。
“嘀……嘀嘀嘀”
一长声,紧接着三声急鸣传来,众人听了,都有些吃惊。
“三千建虏骑兵来袭!”张煌言大喝,“吹号!往西南侧山上走!”
号兵纵马先行,一路往山上疾驰,一路吹号。
大军寻着号声前行,布置在周围的哨兵得令,也开始寻着号声而去。
远处,班志富听到哨声和号声,大喜过望。
他在复州寻了两天两夜,都没找到大明军足迹,昨天忽然收到盖州遭到突袭的讯息,不禁大惊失色。
复州耕田已经被破坏殆尽,如果再被明军毁了盖州的农田,今冬不用明军进犯,建虏自己就饿死在城中了。
是以他迅速带兵北去,疾行一天一夜,径直前往农田和屯子密集的地方,希望找到明军主力。
如今,突然听到明军军号,马上下令进攻,同时派出十几人南下,联系其他三个小队,力求实现合围。
明军哨兵不知道建虏骑兵仅仅是路过,慌忙吹响警示竹哨,不想弄巧成拙,暴露了队伍。
一场遭遇战随即爆发。
张煌言带队奔上这个树木稀疏的山头,远眺出去,发现哨兵没有损耗,放下心来。
而山下不远处,一支全身皮甲的建虏骑兵,如一股狼群般滚滚而来。
“可恶,藏得这么严实,怎么会被找到!”张煌言心里恼怒。
但现在不是恼怒的时候,虏兵即刻就能冲到山下,他们人多,不宜立刻逃遁,只好借着山势先杀他一波,希望能吓退敌人。
“装弹!预备手榴弹!”
明军士兵不慌不忙,娴熟的装填子弹,自腰间抽出手榴弹,打开后盖,露出引线。
“不要硬拼!先步枪齐射,后投掷手榴弹,然后急速南遁,先遛着这支狗军玩玩!”张煌言大声喊道。
“哈哈哈……”士卒闻言打笑。
张煌言故意将避战南撤说成遛狗,以打消士卒的负面情绪。
班志富一路疾驰,见明军上山,知道自己失了先机,此时仰攻,必定处于极大的劣势。
但是明军只有五百多人,自己六倍于敌,如果不能吃掉这支明军,自己就别想活了。
“全体冲锋,上山杀尽明狗!”班志富也是汉人,所以不像真虏那般称呼明军为汉狗。
“杀……”
三千虏兵一起高呼,急速冲锋。
这三天他们在茫茫大地奔驰,风餐露宿,早就一肚子怨言,如今见到小队明军,就如狼群发现了兔子,一心想的都是如何捕猎。
“准备!六百杀!”张煌言大喝。
建虏开始登山,明军纷纷举起步枪。
敌人数量多出自己数倍,张煌言准备先来次饱和攻击。反正步枪拉栓速度很快,扔手榴弹前,应该能射出三轮。
“放!”
砰砰砰……
五百多声枪响齐鸣,子弹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射下山,借着高差,不仅提高了射速,更增加了射程。
疾冲的虏兵听到枪声,连忙俯身马背躲避攻击,很多人躲过一劫,但是仍有百余人中弹落马。
“他们一起开的枪,明狗没招啦,快,冲上去,砍了他们狗头!”班志富高兴地大喊。
明军放过一枪,当即快速拉栓,弹壳呯嗙的落了一地,子弹重新上膛。
砰砰砰……
枪声再响,兴冲冲挥舞马刀的虏兵吃了一惊,大部分人没反应过来,依旧高坐马背,顿时被打的血肉横飞,就此毙命。
班志富见了大惊,怎么回事,明军这鸟铳不仅射程远,竟然还能连击!
惊讶瞬息,他再次高呼,“继续猛冲,准备弓箭!”
砰砰砰……
枪声第三次响起,这次真把虏兵打懵了,“什么情况,明军,会魔法吗?”
三轮枪响,造成500多人伤亡,这极大震撼到了这队虏兵,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队友倒下,下意识的就放慢了马速。
张煌言见了大喜,“快速装弹,两颗即可!争取再打两轮!”
由于工艺限制,军火局造出的步枪,一次只能装填三发子弹。本来这个时候要收起步枪,准备使用手榴弹了,可是虏兵放慢速度,张煌言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
士兵知道时间紧迫,争分夺秒的装弹。
班志富见自己人马减速,明军也停了放枪,当即猜到真实情况,气的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不要停,继续猛攻!”班志富嘶声力竭的大吼。
晚了!
砰砰砰……
虏兵刚刚艰难的提起马速,明军开始了第四轮射击。
这次距离近了很多,明军虽然射击有些仓促,但是准头依然大增,二百多虏兵落马。
“收起步枪,拉引线投弹!”张煌言大喊。
虏兵骑术了得,上山速度超出了张煌言的预料,他果断放弃第五轮齐射,下令使用手榴弹。
近六百明军动作统一,快速背好步枪,一把拉开引线,远远扔出。
还不等爆炸,第二枚手榴弹已经出现在手中,等待军令。
这股虏兵哪里见过手榴弹,发现明军扔出七八寸长的黑棒,也不在意,任由其落在身侧,只是一味的猛冲。
轰轰轰……
数百手榴弹齐鸣,这座大山都好像微微晃动,十里以外的山鸟都被惊的飞起。
山腰上烟尘滚滚,硫磺味浓重,人马的死尸遍地,一副人间惨剧。
“怎么回事,明军哪来的密集火炮!”虏兵惊呼。
“别停,继续冲!”
班志富大喊。
可是没人再冲了,有人带头往山下奔去,众人纷纷效仿,不足两千骑兵拨马下山。
班志富连斩两人,但是无济于事,虏兵远远绕开他,仓皇的逃下山去。
“将军,我们趁胜追击,灭了这股鞑子吧!”副将刘洪生大声道。
“杀!”士卒齐声高呼。
“不可!”
刚临大胜,张煌言依旧冷静,他朗声道:
“如今建虏依旧将近两千人,我们手中弹药有限,即便今日能歼灭这股鞑子,也必定伤亡惨重!
更重要的,我们还要继续破坏建虏农田和村落,更要在大雪前南返,必须留下足够的弹药!”
“可是……”
“没有可是!”张煌言打断刘洪生的话, “记住我们的作战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于运动中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兄弟们,敌进我退!开始遛狗啦!”
明军得令,迅速下山,向南驰去。
见明军下山,班志富捶胸顿足,大喊:“明狗没有火药了,速追!”
战场南十几里外,另一支游弋在山林的建虏三千队,听到炮响,知道必定有人寻到了敌人,并爆发了战斗,迅速寻声驰去。
张煌言军内的马都是京师最好的战马,体力和速度都是上佳,但是这段时间整日奔驰,马力损耗不轻,两个时辰下来,竟然无法摆脱身后的敌军。
哒哒哒……
“将军,前方有马蹄声!”士卒高声向张煌言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