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朝堂上,很少有人能让李智云看不懂。他有熟知历史的先知先觉,基本上能一眼看穿朝臣们支持的是谁,或者有什么目的。可是裴寂不在此列。
曾经,李智云以为裴寂不支持太子也不支持秦王,那是因为他作为老李基友,清楚知道老李在太子和秦王之间玩平衡的把戏,再加上秦王杰出,裴寂不轻易下注,这才一心一意做老李的狗。
可是现在秦王已死,明面上来看,太子将来登基已经毫无威胁,怎么裴寂现在还不给自己留后路呢?
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要知道,老李年事已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撒手人寰,到时候新君登基,作为不偏不倚,紧跟着先帝步伐的裴寂可没少得罪太子,他就不怕新君清算?
其实,不仅是李智云困惑,裴矩也困惑不已。虽然他看不起桑泉裴氏出身的裴寂,但是他可不认为裴寂是个蠢货。
众人各有心思,相继散去。
裴寂并没有离开,而是转道去了后宫,面见皇帝。
他将殿外太子和楚王的对话传给李渊, 弄得李渊眉头紧锁。
“楚王真是这么说的?”
“是,老臣亲耳所闻。”
李渊嘶了一口, 苦笑道:“朕这个幺儿, 什么都好, 就是有些愚钝固执。说他不聪明,他行军布阵不下于二郎。说他聪明, 他在朝事上又有些迟钝,真是,朕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
虽然宫里面有不少皇子出生, 但是李渊还是下意识认为李智云是老幺。
没办法,前几个儿子和他相处时间最久,后宫里面刚出生的皇子们,他很少去关注。毕竟, 都是一些庶出的小屁孩。
裴寂思忖道:“老臣倒是觉得,楚王是大智若愚,从楚王的表现来看, 他显然也怀疑秦王之死和太子有关系, 否则他不会在立政殿那般回复陛下。现在来看,楚王殿下是不想掺和朝事,只想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李渊喃喃一语, 旋即叹道:“若是其他人都如五郎一般, 朕又何必多费周折。”
裴寂又道:“不过, 正是因为如此,老臣觉得,陛下封楚王神策上将是明智之举。”
闻言, 李渊嘴角一勾,“不错,五郎虽然不愿得罪太子, 但是他的心里是有君父的,这样更方便朕........”
说到这里, 李渊咳嗽一声,止住话题,转而道:“你记着,日后多多提点楚王, 莫要让他和太子沆瀣一气, 弄的朝堂乌烟瘴气。”
“臣遵旨。”
另一边, 李智云先去后宫寝殿拜见万贵妃, 告诉她,自己被父皇封为神策上将的喜事。陪着阿娘说了会儿话,李智云这才返回府邸。
李智云封神策上将的好消息,不日传遍长安,惊呼者有,高兴者有,不高兴者亦有,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至此,神策府建立!
作为天策府的翻版,神策府位在各大军府之上,神策上将之职在亲王,三公之上,名义上仅次于文官之首三师。同时,神策府可以自行招募官员,即所谓的自置属官。
神策府建立之后,李智云当然要论功行赏,给他的小弟们封赏。
首先,神策上将只有李智云一人,正一品,负责大唐内外军事战争,府主,总判府事。
其次,便是神策府长史。
李智云看向杜如晦,“克明随本王最早,功勋卓著,神策府长史之职,非你莫属。”
杜如晦压制内心激动,尽量平稳呼吸, 走出列,躬身一拜。
“臣必为殿下效死。”
神策府长史,朝廷承认从三品高官, 负责管理神策府诸事,其位只在神策上将之下, 不可谓不重。
楚王将此位交给他,这是对他的绝对信任,杜如晦如何能不激动呢。
他觉得,自己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杜如晦接下官印,返回列。
李智云看向薛收,说道:“神策府司马之位,由薛收担任。”
这也是从三品高官之位,负责管理府内各项事务,与长史之位不分高低。
“臣谢殿下。”薛收躬身长拜。
谷倊随后封赏如下。
神策府从事中郎;薛元敬,褚遂良,从四品,负责协助长史、司马,管理府内诸事。
神策府军谘祭酒;韦思齐,魏征,正五品,负责参赞军事,指挥礼仪,接待宾客。
神策府主簿;岑文本,戴胄,从五品,负责起草神策上将军令、教令、命令。
神策府记室参军事;褚亮,从五品,负责公文往来,发出神策上将将令、军令、教令。
神策府铠曹参军事;宇文儒童,从五品,负责掌管府中兵器
其后,神策府诸曹参军事,依例补员,若有空缺,择优而取。
其上,皆为文官之位,武官职位如下。
神策府左一统军;段志玄,秦琼,从三品武职,负责府内左军将士训练,征战。
神策府右一统军;谢叔方,尉迟敬德,从三品武职,负责府内右军将士训练,征战。
神策府步军护军;李君羡、张士贵。
神策府骑军护军;罗士信、程咬金。
神策府郎将;牛进达、苏烈。
神策府统军;高雅贤、程名振。
其后,库真,总管,皆封各军有功副将。
一番封赏完毕,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看着堂下的一众文武,李智云豪迈云霄。
不知不觉,他麾下的人才羽翼也已渐渐丰满。
“为殿下贺!”众人纷纷高呼。
李智云起身,拱手一拜,“为诸位贺,望诸位与本王同心协力,共辅圣人,开创盛世。”
“遵命!”
随后,李智云大摆筵席,酒肉管够,吃的众人痛快不已。
尉迟恭一边喝酒吃肉,一边不忘挤兑程咬金。
“程黑炭,以后见了我,不许忘了礼数,俺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听见没。”
程咬金嘿嘿冷笑,嘴臭道:“朔州佬嚣张什么呢,如今才封了一个县公,比之某差了十万八千里,何来脸面说此话。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尉迟恭此番因战功得封善阳县公,此前,程咬金早已被封为东阿县公。从时间上来说,程咬金要更早。
“你!”尉迟恭急怒,旋即道:“但俺是神策府右一统军,你该向俺行礼!”
“叔宝还是左一统军呢!”程咬金说。
尉迟恭冷笑,“姓程的,你我之间,牵扯秦叔宝作甚,你还是不是个大丈夫!”
听的尉迟恭和程咬金互相臭嘴,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甚至不去劝解他们,反而滋滋有味的欣赏着。
李君羡向秦琼敬了杯酒,叹道:“若是单大哥在就好了。”
虽然当初他没答应单雄信投奔王世充,看起来好像和单雄信有嫌隙,但其实那只是他们选择不同而已。
瓦岗的兄弟情,他还是记得的。
秦琼放下酒盏,提醒道:“君羡,而今我们是神策府将军,故秦武王之事,还是少些议论为好。”
闻言,李君羡微微一叹。
“我知道,只是心里难免惆怅。”
若说惆怅,瓦岗旧人谁不惆怅。他们追随楚王这一批如今是功成名就,但是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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