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一点是的八脉,我来,其余四个你对付!”齐栩道,她只是想提醒一下贺齐舟章伯的实力。
“也没多老呀,听你的,小心点,别硬拼。”贺齐舟道。
章伯如愿看着齐栩走向自己,而贺齐舟自愿进入那四人的包围,不过他很清楚,这四人加在一起也没半个章伯厉害,自己要做的就是速战速决!许暮和自己再怎么强大,对上八脉还是很难有胜机的。
结果也确实如此,那四人做梦也没想到,才八招就全倒下了,六脉那个第一个退出,硬对了周奇一式排云掌后,退了十余步才卸下力来,胸口闷得不行,虽然没有受伤但也不好受,本想再加入战团,但见周奇第二、第三招一边应对进攻,一边就用点金指接连点倒两个四脉,吓得哪里敢再动,只是假装坐下疗伤。
还是那个五脉颇为顽强,不愿退去,贺齐舟见许暮暂时不落下风,也给足对方面子,又打了五招,稍稍将对方震退后,不再出手,站在一边看许暮和章伯交锋。
那名五脉倒是受了点内伤,见对方明显是手下留情,也不再纠缠,学着六脉的样子,盘腿疗伤,却见周奇弹来一样东西,接住一看是一粒药丸,像他这种老江湖一闻就知道是好东西,马上吞下吐息运功。
一旁的冯嫣激动地拍手叫好,魏辰良则像是霜打的叶子,整个人都蔫了,那日喝酒肯定也是被这家伙给耍了。
再看章伯与齐栩,那边八招很快就打完了,可旁边打了八招的时间,两人却足足交手了四十余招。
章伯说是说要别人全力以赴,自己一开始还是有所保留,对方到底还只是个小孩,而且后台也很硬,万一真的一招打死了,那自己岂不是也要倒霉?
可打着打着,却发现对方明明只有六脉,但凭着诡异的步法和千变万化的出手,自己居然占不了多少上风,更别提去兼顾边上的四人,情急之下,不得不渐渐提升掌力,想用内力上的优势,限制对方的移动和出手。
只是自己已经完全打出气势,可对方好像还是游刃有余,自己倒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想要赢真不知道还要打多少招,而那个周奇看来并不会比齐栩弱多少,自己连半分胜算都没有,之所以不想这么快认输,就是想等周奇加入战团,那时再认输,就有面子多了,可惜那家伙就是看着不动。
章伯和齐栩两人如穿花绕蝶般飞速地移动,周围除齐舟和那两个正在疗伤的人还能看清招式外,其他的人看见的只是两团飞速出手的人影,两人的衣袂在夜风与真气交织下猎猎作响,最后还是齐栩飘出了战团,站定后遗憾说道:“一对一我打不赢你,你要胜我也不容易,不过二对五是我们赢了。”
章伯向魏辰良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公子,他们都是武备馆的人,老夫有负主公所托,还请公子责罚。”
魏辰良也很机灵,很快展颜道:“既然是武备馆的,两位早说呀,我怎么敢跟武备馆作对,再说,没有向导,家父打死我都不会让我进沙漠的,我一点都不遗憾,不遗憾!”
贺齐舟也不否认,能将各大门派功夫使得这么溜的,不是武备馆,还是哪里的人呢?这也是两人心生默契,想让魏辰良有个台阶下去,对方果然是个聪明人:“那就谢过魏公子割爱了。”
“哪里哪里,周兄弟,齐姑娘,不打不相识,我自幼愚钝,进武备馆这种事连想都不敢想,不如这样,今夜咱们畅饮一番,算是有缘相会,嫣姑娘,你看如何?”
冯嫣看向齐栩、周奇道:“我听他们的。”
“既然魏公子抬爱,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只是在下酒量……”
“去你的!”齐栩看不下贺齐舟做作,直接就往帐中走去。
“饭菜都准备好了,来来来,大家都跟我走……”那名什长比其他人都开心,自己帮千户出的主意居然成了,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就要来了
……
草场的空旷处燃起一堆巨大的篝火,大到火光足以让满天的星光黯淡。篝火旁却没有多少人,魏辰良一伙六人,加上冯嫣马通齐栩周齐一共也只有十个客人,每个人的案前都摆上了刚刚烤好的羊肉,酒是魏辰良带来的好酒,肉是刘磊选的最上乘的山羊,酒香四溢,肉香扑鼻,刚刚消失不见的刘千户神彩奕奕地不停为魏公子等人敬酒,一副劫后余生的喜庆模样。
刘磊向众人介绍如何进入沙漠,如何认路,如何躲避沙尘等要领。齐栩呆呆地看着草场北方的远处山上,只要从最高处翻越,对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了。
齐栩一口酒也没沾,草草吃了些东西就回客房去了,贺齐舟知道可能是故意冷落自己,但更多是为师兄陆振耀与武备馆的同窗担忧。本也想早点回去,只是被冯嫣拉住一定要陪她多喝几杯,这一路辛劳,难得有个放松的机会,再加上亲眼目睹高手之间的对决,让冯嫣颇为激动,居然在篝火旁还和魏辰良有说有笑。
魏辰良所带的好酒被一饮而空,喝得最多的当然还是他和贺齐舟两人,但最后没喝醉的却是章伯与贺齐舟,失落的魏辰良与冯嫣是醉得最厉害的两位。
一席散尽,冯嫣定是要贺齐舟送她回去,半道上却拉着齐舟去看圈内的群马,不过才走了一半,又号陶大哭起来。
贺齐舟一时不知所以,也不懂劝慰,只知道问冯嫣为何伤心。冯嫣带着酒劲,一吐心中块垒,说自己害怕回到甘州,情愿一直在江湖闯荡。
贺齐舟追问缘由,冯嫣道出暗恋师兄之事,自己那偏心的师傅只顾带着师兄去找自己的侄女,却一点都不替她这个形同女儿的弟子着想,眼见对方成亲在既,自己今后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贺齐舟一听,心中一凛,问道:“尊师可是俞景山俞师傅?”
“对啊,否则你以为那些镖头会这么听我话么?”
“那你师兄对你怎么样?他一点都不知道你的心意吗?”贺齐舟问道。
“他对我真的很好,不,是太好了,我们一起出镖,每次遇险他都会舍命护着我,我们在一起无话不说,可他,他们家受过俞家大恩,他又是个孝子,认定要与俞家完成婚约,三年前见过韩小姐后,好像也颇为满意,人家是大家闰秀,我不过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其实,如果他将来真能美满的生活,我还是会替他高兴的,你说,我还在烦恼什么呢?”
冯嫣既是在对贺齐舟说话,更像是在劝慰自己。
“郭修宜的确不错。”贺齐舟低声道,郭修宜两次不顾性命地冲杀让他记忆犹深。
“你见过他?”冯嫣忽然用力抓位齐舟手臂,然后又自觉失态,缓缓松开。
“见过,还见过你师父。”贺齐舟觉得还是要告知冯嫣,毕竟俞景山与她之情非比寻常,还是要让她早点回去拜祭的。
“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碰上韩夫人母女?”冯嫣又低沉下去。
“我告诉你吧,不过你要节哀。”贺齐舟便将山南客栈的事简要地说了一下,冯嫣简直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对她和师父而言,又太过残忍。通过齐栩的告知和一路上的观察,冯嫣清楚贺齐舟是不会骗她的,居然瞬间酒醒,无声抽泣起来。
贺齐舟也不太会劝,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低声道:“想要暗杀韩将军的人势力极大,为了多挖出些他们的人,俞镖头的真正死因还请冯姑娘暂时保密。”
冯嫣埋头仍是更咽了好久,忽然想起齐舟的话,道:“好的,在路上我会暂时保密的,另外我会尽快赶回去甘州,你们在大漠中也要多加保重。”
见冯嫣有点平静下来了,贺齐舟还是忍不住问道:“有件事不知你清不清楚?”
“何事?”
“我和齐栩的身份想必她和你说了吧?”
“嗯。”
“我和她就像你的师兄和你一样,算是生死之交了吧,你知不知道她为何这么敌对于我?”这个问题一直让贺齐舟寝食难安。
“这个……我答应替她保密的。”
“我有个想法,可能会帮到你,甚至对郭修宜也有好处,作为交换条件,你把齐栩恨我的原因告诉我行吗?因为那样可能对我和齐栩都是有利的。”
冯嫣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算了,不要什么交换条件了,我告诉你吧,反正她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她是因为你在玉门小筑过夜才生气的。”
“那她是误会了呀!算了我自己和她说吧。刚才是我不对,其实是我想请你帮忙,不知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你说说看吧,我尽力而为。”
贺齐舟道:“我想让你成为韩冲的养女,他因为没有女儿可以嫁给郭家,又害郭修宜枉死了师父,对郭修宜有些愧疚,再加上比较赏识这个女婿,想要将他留在自己身旁,如果你愿意成为韩冲的养女,说不定能宽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