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光风霁月

目录:我成了表哥的白月光| 作者:桥边芍药| 类别:其他类型

    要说他也真是倒霉,想这匀县向来是个安乐地,莫说杀人案了,就是小偷小摸也难得遇上几回,偏他这次不但遇上了,还遇上这么个棘手的死者……

    张县令这般想着,查案的热情也不由灭了大半。

    倒是刚才那周家小娘子,想不到是个挺水灵的美人儿……

    想到关于陈宗贤的一些传闻……

    张县令正胡乱想着,就听外头的衙役进来通禀道,“大人,那个叫苏行之的学生已经带到,大人现在可要传唤?”

    张县令微皱了下眉,“只有他一个人?”

    “是。”

    张县令跟师爷对视了一眼,“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面如冠玉,身姿如竹的年轻人带着个小厮走了进来。

    苏珩拱了拱手,“学生拜见张大人。”

    张县令冷冷看他一眼,见这年轻人嘴上说着拜见,眉宇间却全然没有其他人见到自己时的谦卑敬畏,登时就轻哼了声,阴阳怪气道,“本官要是没有记错,先前传唤的该是你跟尊夫人两个人吧?”

    苏珩像是丝毫没有听出他话里的不悦,温声道,“内子身体孱弱,先时因贪玩多泡了会儿温泉,回来就一直不大爽利……唯恐病容污了大人的眼睛,今日不便前来,还望大人恕罪。”

    张县令心里原就不顺,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好一个不便前来……你当本官是来跟你们闲话家常,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本官实话告诉你:如今这宅子里出的可是人命案!在这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都要接受本官的盘查!”

    “尤其今天你们夫妇白天都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后山,很可能——”张县令慷慨激昂的声音忽然一顿,低头看向清风递过来的银票。

    “大人,”苏珩趁他研究银票的功夫,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今日学生与内子去山上温泉沐浴,期间下人回禀,一个远房表弟途经此处。学生下山与他见了一面,交谈了大约两刻钟。待送走表弟,便与婢女白檀折返回山上……学生赶到时,内子因久泡温泉昏睡了过去,学生遂立时抱了她下山,前后不超过半个时辰——此事宅子里很多下人都可以作证。”

    “至于内子,”苏珩攥紧袖子里的拳头,面上无波无澜道,“她先是与婢女白檀待在一起,后周夫人去,白檀下山……直至学生接她下来,中间不过间隔了短短的三刻钟,其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她都与旁人在一起……若陈郎君遇险之事当真不是天灾而是人祸——那也决不可能与我们夫妇有关。”

    张县令打量着银票上的面额,装模作样地沉思道,“你说的这些确有一定道理,不过你的嫌疑尚且可以排除,但是尊夫人……”他扫了眼苏珩的神色,“若是尊夫人独处那段时间遇到死者,你也未必知——”

    “大人!”苏珩皱眉打断,“且不说这些全都是大人的假设,只说内子区区一个弱质女流,大人难不成当真以为她能在短短一刻钟时间将一个男子带到山顶,并把他从上面推下去?更何况陈郎君也不是傻子,明知别人要加害于他,就任由一个身高力气都远远不如自己的女子摆布,并因此送了命?”苏珩冷冷道,“天下断没有这么好笑的事情。”

    张县令见他说得有理有据,心知再想坐地起价怕也不能够了,且这上头的数目还算叫人满意,遂缓缓地开口试探道,“你既说得如此言之凿凿,那你这是——”

    苏珩面色微霁,“不瞒大人说——学生这次出门,原是瞒着家里,偷偷带内子出来游山玩水的……要是给家里知道我们夫妇卷入人命官司,少不得要责罚学生……所以还要拜托大人行个方便。”

    张县令见他满身清贵,确实像是有钱人家的闲散郎君做派,想着不过是个顺水人情,遂大手一挥道,“你且放心,本官不会姑息一个坏人,更不会抓错一个好人。只要查明你们确与陈郎君坠崖之事无关,本官自会给你们行这个方便。”一边说着一边把银票塞进袖子里。

    苏珩眸中讥讽一闪而过,拱手道,“大人断案如神,学生就先谢过了。”

    张县令淡淡“嗯”了一声,又打着官腔道,“不过有些问题,还需苏娘子亲自说明一下……”

    苏珩微顿了下,“这个自然。”他温声道,“待明日内子精神好些,学生亲自带她去衙门禀明一切。”

    ……………………………………

    宅子里依旧灯火通明。

    清风提着灯走在前头。

    他到现在都还未从这一天的惊涛骇浪中醒过神来。

    “我本想着既在书院没见到二表哥就罢了,等从友人家回来再跟二表哥一聚……却听书院的人说二表哥跟二表嫂借住在此人家里……”

    “……当初我们那里曾经发生过一桩耸人听闻的丑事——一间以求子灵验的庵堂,私下里实则却在做着迷晕妇人,供有特殊嗜好的富家子弟们奸*的勾当。那些妇人性情怯懦,即便事后发现自己被人**,也不敢声张出去,还有些人在被欺辱之后怀上**的孩子,反而让这间庵堂更加名声大噪,去求子的妇人络绎不绝……直到有一次,被一位妇人的丈夫无意中撞破,这才揭开了这桩丑闻……当时被抓了个现行的正是一个名叫陈宗贤的商贾之子。”

    “……他家从祖上就做生意,家资十分丰厚,最后还是他父亲出面,买通了官府跟那妇人的丈夫,这件丑事才遮掩了下去……可饶是这般,也还是有一些知道内情的人……没过多久他们一家就搬去了外省……今我听人提起这人,方方面面都与我所知道的那个陈宗贤十分吻合——此人颇有才华,出口成章,看似光风霁月,谦谦君子,内里却是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衣冠禽兽……”

    “为以防万一,我特特赶来跟二表哥说一声——若当真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宗贤,二表哥万不可再与此人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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