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晴允便依照池惜年的意思,领人把请帖送到了各宫。
皇后娘娘相邀,下位宫嫔们自然不敢怠慢。
巳初刚过,一众佳人便在凤栖宫聚集。
就连林婕妤和周贵人,也提前两刻到了。
“咱们都到了,不知皇后娘娘…?”估摸着没别人要来了,陈美人便壮起胆子,上前一步小声问道。
“娘娘这会儿还在后院练剑呢。”歆一答得爽快,同时,还冲一众人做了个“请”的动作,“娘娘说,诸位小主若是来得太早坐不住,也可去后院一观。不知,您几位是否要去?”
“练剑…?”
乍一听这么个事,在场之人皆不由怔了怔。
她们都是娇养在深宫中的女子,每日接触的不是诗经雅集,就是琴棋书画,或许偶尔也秀秀花养养鸟。这练剑,别说是见了,就是听,也是头一回听。
这回,她们虽然是揣着目的来的,但到底都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对这种没见过的新鲜事,她们还是好奇得紧。
她们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曾经率领大军保家卫国的皇后娘娘,提起剑来,到底是什么模样?
是否真的,像传闻中那样粗鲁?
揣着这样的想法、一行人全都不约而同地跟随歆一来到了后院。
凤栖宫的后院本就宽广,再经池惜年特意收拾,花丛之后一片,都是空旷场所,俨然一个小小的演武场。
身临后院的佳人们,越过半人高的花丛往前一望,便轻易瞧见了池惜年潇洒而动的身姿。
此刻的她,脱下了宫装,束起了大袖,三千青丝简单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瓷白的腕骨一抖,飞舞的发丝和翻飞的衣摆便随着剑花汇成一副优美的画卷。
“皇后娘娘练剑时,竟是这副模样吗?”
“没想到,女子舞剑竟也可以做到比男子更干净利落、飒爽悠扬…”
“皇后娘娘这样可真好看…”
赞扬的话语从好几人口中吐露,并且,都不是虚情假意。
她们皆是真心夸赞池惜年的剑法,甚至还有人小声嘀咕:“是谁说皇后娘娘是混迹军营的粗鲁女人?依我看,她明明好看又有英气,是旁的女子比不得的呢!”
末了,她还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这般连许多男子都比不上的女子,可比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招人喜欢。
当然,也有下意识觉得剑法好看,嘴上却不愿意承认的。
譬如周贵人。
乍一收拢思绪,她便立刻冷睨了眼身侧的清嫔:“枉你是清流世家出身,品味,也不过如此。
“拿着把剑比比划划的粗鲁事,竟然也能被你挂在嘴边夸耀。
“依我看,你是想讨好皇后想疯了!”
“你——!”被这般评价,清嫔立马大怒。
她自视清高,又满腹才学,向来看不起周贵人这样书没读过几本,只会卖弄舞姿身段儿的。
如今,被这么个自己看不上的人质疑自己的眼光,她脸色立马黑如锅底。
不过,还不等她说什么,远处的池惜年便先收剑走来:“武学一道虽不高雅,可也谈不上粗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