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惜年思来想去,总觉得无论是从自身性格,还是当下局势来看,淑妃都不会选择低头。
可如果她没有低头,赖昭仪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刻意在替她说好话吧?
这人是希望自己跟淑妃缓和关系吗? 她竟有这样的心思?!
正当池惜年为自己的猜想感到诧异时,赖昭仪又再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皇后娘娘亲和仁善,待我等都很好,如果能再跟淑妃娘娘化干戈为玉帛,往后这宫里必然是一片和乐。”
还真是想替她们俩缓和关系…
确定赖昭仪的想法后,池惜年有一瞬无言。
有些积怨,不是放下心结就能随意消除的。因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所以,只要有人想维护自己的利益,就势必会与对立面的人发生冲突。 就如她与淑妃,本来无仇,站的位子不一样了,仇怨也就凭空诞生了。
赖昭仪的想法终归还是单纯了些。
不过池惜年也理解她。
这姑娘最开始是带着敌意来的,哪怕到现在还跟陈美人等人不和。但在凤栖宫玩耍的几日里,她也和大家亲近了不少。想来,是不想再与大家做生死仇敌了…
于是思绪一转,池惜年也开口道:“本宫明白你的意思,况且后宫的妃嫔们本就该同心协力伺候好陛下,不该生出嫌隙的。只是…” 话及此处,池惜年又一蹙眉头:“只是淑妃被禁足,并不完全是因为跟本宫发生了冲突。是她家兄长在外犯了错,还不愿意接受责罚,惹怒了陛下,这才让陛下有了迁怒之意。
“你若真想帮她,就别在本宫跟前说她改过了,劝她去封家书给家里,让家里男人自己把罪责担住,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
既然话题都到此处了,池惜年干脆将事情往薛绰那件事上引了引。
多日区别对待,淑妃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了。这时候再直接把矛盾挑明了摆在她面前…那她,就离爆发不远了。
果然,赖昭仪带话回去的当晚,淑妃就又给家里连去了三封信。 她是记恨池惜年,但就皇帝近来的态度,和池惜年让人给她带的那番话,她还是能辨清问题所在。
就是不知,她那位把儿子当宝的爹爹,能不能舍得下二哥…
…
翌日,天刚放亮。
洒落的阳光还没来得及温暖大地,李福生便匆匆来报:“陛下,薛尚书求见,人这会儿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 彼时,晏初景正在用早膳。
闻言,他先是优雅地舀了一勺白粥送入口中,方才淡睨李福生一眼:“今儿不是休沐吗?薛勤匆匆进宫,是为何事?”
“估计是为了薛绰的事。”李福生想也不想,便道,“据戍卫宫门的银甲卫汇报,薛大人在宫门外求见时,曾悔恨表示,他是来给您赔罪的。”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提到赔罪,晏初景寡淡的神情中,总算添了一丝笑意,“昨儿个早朝,他同朕讲话时还摆足了姿态,今日,他竟然就要给朕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