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改日要看看皇孙的女眷,臣妾也知道皇祖母最看重规矩,自然是要提前准备妥当了……”
北宫千岭翻了翻桌上半个铜板厚的家规,咬着牙道:“这些日子,你都在背家规?”
项迤逦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她沮丧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道:“你若是关心臣妾,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么?”
北宫千岭抿了抿唇瓣,道:“那……你常回项侯府,为何不跟你姐姐提醒一下呢?”
项迤逦不解地蹙起了眉,抬头望着他,满眼旳委屈,道:“千岭哥哥,大姐姐那样位高权重的女人,还需要臣妾来提醒么?臣妾怎会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况且,太子殿下不是很喜欢她么?这件事难道不应该是太子殿下去提醒的么?我的丈夫没给我提个醒,是我自己琢磨留了一手自保,侥幸逃过一劫,你不但不感到高兴,反而冲我发脾气?她是你皇兄的妻子啊,听到她受罚了,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啊?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屋内。
“你放肆!”北宫千岭勃然大怒地呵斥道。
项迤逦眼神呆滞了一会儿,一颗晶莹的泪花溢出眼眶。
脸颊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她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抚了抚红肿的脸颊,没有言语。
他打她?他为了项旖旎,伸手打了她?
见她掉泪,北宫千岭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怎么会这么冲动!
他蹙起眉,蹲下身子,慌忙地抬手擦了擦她不断流出的泪,道:“逦儿,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真不是人……”
“我来告诉你你怎么了。”项迤逦眼底落寞无光,她揪心地道,“你喜欢大姐姐,甚至超过了我。”
闻言,北宫千岭心虚地咽了咽口水,他柔声道:“你说什么呢?你那么好,我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
项迤逦望着他的眸子,道:“你真的觉得我好么?”
北宫千岭起身,将她拥住,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道:“小傻瓜,千岭哥哥会永远疼爱你的。”
项迤逦闭上眸子,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北宫千岭轻轻呼出一口气,自己还是太过冲动了,他虽然心系项旖旎,但他与项旖旎的事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眼下的关头若是休了项迤逦,在北宫腾霄面前怕是小命都难保!
想罢,他还是耐心地哄着项迤逦,心里头再是不愿,也得咬着牙与她营造出琴瑟和鸣的假象才是。
薯香门第。
楚姣梨与楚姣杏道了别后便走了出来,她伫立在门口,望了一眼倾斜的夕阳,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也该回去了。”
语落,她欲踏上马车,一阵春风吹过,吹开了一辆马车的帘子,里面坐着的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项旖旎。
楚姣梨愣了一下,嘀咕道:“她不是被罚写家规么?这是要去哪儿?”
想罢,她蹙起眉,悄悄跟了上去。
马车走到拐角的巷子里,几经波折后,越走越偏。
约摸有了小半个时辰,马车也到了坑坑洼洼的偏远郊 的偏远郊外山坡上。
楚姣梨躲在一处竹林中喘着气,道:“累死我了,居然跑了那么远,我应该骑马过来的。”
只见项旖旎下了马车,往远处的一间茅草屋走去。
楚姣梨望着守在马车边的侍卫和独自前行的项旖旎,顿时感到一头雾水。
他们不怕项旖旎遇到危险么?
她有些纳闷地跟上了项旖旎,便听到茅草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
“好标致的小美人啊!”
“那人果然没有骗我们,真的有美女送上门来!”
“没想到我们连青楼也去不起,竟然能遇上这样天大的好事!”
楚姣梨蹙着眉,想要听个仔细,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项旖旎反抗求救的声音,她着实有些纳闷。
她转了转眸子,溜到了窗边,偷偷往里一瞧,便见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三位樵夫打扮的男人正欺负着项旖旎,项旖旎的美眸盈满了泪水,似有苦难言一般,畏惧地低着头,没有反抗。
楚姣梨气愤地咬着牙,旋即冲了进去,看着非礼项旖旎的手,捏紧了他的手腕。
“哟,又来了一位美人。”男子邪笑着道。
项旖旎瞪着诧异的眸子,她来这里做什么?!
楚姣梨蹙着眉,拉着他的手将他翻了过来擒住了他,屋内便传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哪来的死丫头坏我们好事!”另一位樵夫嚷嚷着,便朝她走了过来。
楚姣梨将身下的樵夫推开,也不知道何时伸了手,一掌打在了走来的樵夫的肚子上,顿时将他疼得嗷嗷叫。
她三两下将几位樵夫打倒,旋即走到项旖旎面前,将她扶了起来,道:“旖旎姐姐,已经没事了,我们快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谁知被她扶起的项旖旎竟用尽全力推开了她,楚姣梨睁着诧异的眸子,道:“你……”
项旖旎气愤地咬着牙,道:“你跟踪我?”
楚姣梨愣了一下,而后担忧地蹙着眉道:“好,我承认,跟踪是我不对,但我今日没有跟踪,你……”
“莪的事情你少管!给我滚出去!”项旖旎朝她怒吼道。
楚姣梨不解地望着她,看着她充满敌意的眼神,她瞬间也来了火气,咬着牙点了点头,道:“我好心救你,你竟然这样对我,好,这是你说的,我可不管你了!你自生自灭吧!”
语落,她便气愤地夺门而出,原路返回回了太子府。
路程遥远,回府时天色已晚。
踏进淳离殿,便见到坐在宝椅上的北宫腾霄。
她心事重重地低着头,行了一礼,道:“殿下万福。”
北宫腾霄微微眯起凤眸,四根手指有规律地拍打着宝椅上的扶手,声线阴沉地道:“中宫欢离,离酉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你屡屡触及本宫底线,很好玩?”
“臣妾知错……”楚姣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刚刚那件事,该不该告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