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齐烟北不是傻瓜,他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他暗中提点,若非利益驱使,这个内侍太监何必冒着同时得罪宰相和兵部尚书的风险?
“奴才当然的奉了家主的命令。”内侍太监也不隐瞒,微笑着回答。 齐烟北打量了内侍太监一番。“你家主人……不是当今皇上?”
内侍太监低了低头,笑得意味深长。
“等时机到了,奴才的主人自然会来拜见陛下。”内侍太监拱手弯腰行了个礼,“奴才言尽于此,告辞。”
齐烟北看着内侍太监的身影离去,嘴角勾起了一抹深深的笑意。
“有点儿意思。” 他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了上官婉凝倾国倾城的容颜。
这个被宰相大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安宁郡主,说不定,命中注定就是他的良配。
“大小姐,不好了……大小姐……”
绿桐没来得及敲门就闯进了上官婉凝的房间,推了推正在午睡的上官婉凝。
“您快醒一醒,醒一醒……” “哎呀,你干什么呀?”上官婉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埋怨道,“我昨天晚上看医书看到半夜,好不容易趁着师父出去了睡个午觉,你又把我叫醒。干什么?天要塌了吗?”
绿桐的脸色有些苍白,紧张的说道:“比天塌了还要惨。大小姐,刚才皇上派人来传旨,齐国国王选中了您做妃子。”
“什么?”
刹那间,上官婉凝睡意全无。
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 上官婉凝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她来不及穿衣服,只是套上鞋子就朝着父亲的书房跑去,在走廊拐角处遇到了上官筱筱。
上官筱筱嫣然一笑迎了上来。
她看着上官婉凝衣衫不整的模样,简直是乐开了花。
“恭喜姐姐了。妹妹听说,您很快就要代表中原和亲去齐国。姐姐为了两国和平做出如此牺牲,将来必定名垂青史,也为上官家光宗耀祖了。”
上官婉凝看着上官筱筱这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就要承妹妹吉言了。”
她正要绕过上官筱筱离开,上官筱筱不动声色的上前两步,恰好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只是,要委屈姐姐了。我听说,齐国国王迎娶姐姐过去,也只能让你做妃子,而不能做王后。那……姐姐岂不是要过去做妾?将来生的孩子也是庶出了。”
上官筱筱一直对自己是庶出的身份耿耿于怀,现在,她只要想到将来上官婉凝的命运比她还要悲凉凄惨,甚至以后上官婉凝的孩子也不得翻身,她恨不得马上到母亲坟前放烟花庆祝。
“我将来的孩子是不是庶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上官婉凝凑到了上官筱筱的面前,脸色一沉,冷冷说道,“你这辈子在秦王府,是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说罢,轻轻推了上官筱筱一把,不再看她一眼,径自奔向父亲书房。
“爹……”
上官婉凝一进门,就看到父母愁眉不展的坐着,相顾无言。
她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凝儿,我的女儿啊……”上官夫人一见到女儿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抱着她说道,“你是娘的心头肉啊,要是真的嫁去了齐国,那咱们娘俩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娘,您别哭。”上官婉凝看着母亲哭泣,反而镇定了下来,安慰道,“我这不是还没嫁吗?我们再想想办法,或许还会有转机呢。”
“如果你外公还在就好了。”上官夫人又想起了死去的父兄,不由得更加悲伤。“你爹和你外公联手为你保驾华航,何至于……”
“夫人,凝儿说得对,还没有到最坏的程度。”上官岳也舍不得女儿出嫁,上前来拍了拍妻子的后背。
“这样吧,我明天去找大哥商量商量。或许,长公主有办法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替凝儿求情。”
上官夫人默默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真是奇怪,我明明让齐烟北对我产生了怀疑,他怎么还会选我?”
上官婉凝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中午,齐烟北派人送来了一封信,约上官婉凝在紫竹楼饮茶相见。
“大小姐,派个人去推了吧。在咱们这儿,可没有未婚男女见面的规矩。”绿桐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也不能的讨厌齐烟北。
上官婉凝看着手里的信,手指一松掉在地上,看着信纸被微风轻拂着,打了两个转转。
“既然他敢写信约我,就说明得到了皇上和太后的默许。”
父亲一大早去找大舅舅和长公主商量,至今未归,音讯全无。她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绿桐,替我备轿。”
上官婉凝决定去见齐烟北一面,让他再试一次头晕目眩的滋味儿。
她来到紫竹楼,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伴随着空气里幽幽的茶香,和桌案上袅袅升起的轻烟。
齐烟北坐在亭台楼阁之间,看到上官婉凝走来,眼中再次出现了惊艳的光芒。
“你真的很漂亮,任何男人娶到你,都会把你当做掌上明珠的。”
齐烟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上官婉凝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遣退了所有的婢仆和随从,齐烟北亲自给上官婉凝倒了一杯茶。
“陛下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齐烟北笑笑,低头看了看上官婉凝的手腕,那个火焰图案依然还在。
“皇上已经下旨让你和亲,我知道你们中原有很多嫁娶的规矩。我想知道,我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上官婉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火焰图案有意无意的对准了齐烟北。
“皇上下旨赐婚,已经是最大的荣耀。”
“如果你也觉得这是荣耀的话,那就把你的火焰图案擦了吧。”齐烟北一把抓住了上官婉凝的手腕。
上官婉凝下意识的挣扎,却挣脱不掉。
齐烟北慢条斯理的为她擦拭着图案,说道:“以后,在我面前,相同的手段不要用两次。没有用,也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