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凝被强烈的杀气逼退了几大步,一道寒光闪过,让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头皮发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几声凄厉的惨叫。一只强壮的手臂拦着她的腰纵身跃起逃离了房间。
上官婉凝惊魂未定,挣扎了几下,定睛一看,救她的人竟然是霍刚。 她又惊又喜。“霍大哥?”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霍刚行为果断,带着上官婉凝就往马厩而去。
此时上官婉凝才发现,驿站之中已经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火苗蔓延和四处逃窜的人。
她东张西望的寻找着自己的随从。 “你别担心,他们的武功都不错,保护自己绝对没问题。”霍刚看穿了上官婉凝的心思。
他发现这真是个善良的姑娘,虽然出生高贵,却从未有居高临下的姿态。
“你们出门在外,若是走散了必定有联络暗号。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会来找你。”
上官婉凝无可奈何,听了霍刚的劝解之后留下了暗号,便策马离开了驿站。
两人并没有走出太远,而是找了一块背风的斜坡坐下。为了不暴露行踪,深夜之中也不敢点燃篝火取暖。 昏暗的月光洒落下来,丝丝晚风带着些许的凉意。
“霍大哥,你怎么会来?”
霍刚沉沉的叹了口气。
东南州府,那片熟悉的土地,带给了他很多的伤痛,可是,他终究还是有放心不下的东西。
或许是不甘,或许是难忘,也或许…… 霍刚告诉自己,他应该报答上官婉凝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
所以,他第一次不管苏沫的哭求追了过来。
上官婉凝见霍刚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也不再勉强,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在驿站大开杀戒的,究竟是什么人呢?胆子好大,竟然敢在官府的地方杀人放火。”
“他们是距离此地五十里外一座山寨的土匪。不过,在江湖上,他们的风评不算太差,因为他只抢劫过往的富商,不抢平民。而且,即便是抢了富商,也不会伤人,并且会给他们留下回家的盘缠。” 这样的土匪,上官婉凝倒是第一次听说。
只是,抢劫就是抢劫,不管抢了谁的,总是不对的。
但是这样的话,上官婉凝没有说出口。她知道,江湖中人的思维和她不一样。
“我今晚到驿站的时候,看到了顺天镖局的镖旗。之前早就听人说,顺天镖局专门替官府押送货物。我想,这一次他们押的东西应该价值连城,所以才会引来了土匪的算计。”
上官婉凝无话可说,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霍刚没有顺着上官婉凝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但是,大小姐,闯入你房中的黑衣人,既不是土匪,也不是顺天镖局的人。”
上官婉凝怔了怔,她回忆着刚才的情况,瞬间也就明白了。
土匪没有蒙面,因为打家劫舍本来就是他们的日常;顺天镖局的人押镖出门在外,也没有必要蒙面。
唯一的解释,那几个蒙面人不想被人知道身份。
或许,他们早就潜藏在暗处,就是在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
上官婉凝想起来,不禁后脊背发凉。
她一直以为自己离京的事情进行的十分隐秘,可现在很明显被人发现了。
“大小姐,从这里到东南州府,至少还有十天的路程。你离目的地越近,处境就越危险。杀机无处不在,就算你明里暗里都有人保护,安全不成问题。但是想要调查事情真相,恐怕就难了。”
“霍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上官婉凝赞同霍刚的想法。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能退缩了。正好,就趁着这次驿站的大火,隐藏自己的行踪吧。
天色微明,上官婉凝重新留了暗号,并且捡了几块碎炭,在手帕上写下了一封信留给两个随从,说明了自己的去向。
不过,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上官婉凝也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按照霍刚说的不告诉任何人,而是给暗卫留下了线索。
在霍刚的带领下,上官婉凝走了一条就连地图都无法连贯起来的路。
他们有时候白天赶路,有时候晚上赶路,日晒雨淋,日夜兼程,虽然十分辛苦,却再也没有了杀戮。
“大小姐,喝点儿水吧。”
霍刚把水袋递给了上官婉凝,笑着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一个娇滴滴的深闺姑娘,这一路走来竟然也能坚持。”
上官婉凝的眉梢一挑,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那是,你可不要小看我。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哦。”
霍刚大笑起来,拱手说道:“失敬失敬。”
上官婉凝见霍刚如此配合,也学着他的样子抱拳。“好说好说。”
两人看着对方,都觉得有些滑稽。
“对了,霍大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东南州府?”
霍刚朝着前方的路看了看,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过了前面的三岔路口,就是东南州府的管辖范围了。你再休息一会儿,日落之前咱们进城去找家客栈住下。”
“那……”上官婉凝原本想说她不需要休息,可以立刻启程。
可是,当她看到霍刚伤感迟疑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改口了。“也好,那就再歇一会儿吧。”
两人陷入了沉默。
上官婉凝觉得,其实霍刚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霍刚的神色,直到霍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小姐,走吧。”
“好。”
两人各自翻身上马,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东南州府。
上官婉凝好奇的朝着接到两边东张西望。
这里,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的店铺也是百花齐放,但是道路却是尘土飞扬,屋舍也显得有些简陋。
“大小姐,这里比不上京城。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你得吃些苦头了。”
上官婉凝嫣然一笑,条件优越或是恶劣,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两人正要转身去找客栈投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