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跌做一团,过了好久,才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再看向石敢时的神情早就换成了又敬又怕。
他们自然以为是石敢出手,此事以后,他的天生神力已经刻在每个人心中,无人不服石敢当这个新晋家丁护卫队的队长。
刘源更是乐得这样,自己正好低调一些。 有石敢做室友,也没人再敢找刘源的茬,这对他们来说,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于是,这个月的训练期里,上半日是徐府规矩和职责的训导,刘源只需留下少许心神在分身足矣。而下半日则是体力锻炼和武术指导,对于后一项刘源倒是有些兴趣。
体力锻炼最为简单,绕着内府的外墙跑步。虽说简单,但谁都没想到只是第一圈就有二里路程,这时众人才对徐府的巨无霸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
对于这些家丁来说,徐府就好像是皇宫一般美轮美奂。而刘源在凌天阁耳濡目染,见识早就不一般了。他反倒觉得这府邸大而无当,华而不实,不如凌天阁那般精练简约且亲近自然。 话说十圈跑下来,连石敢这样的壮汉也上气不接下气。反而是刘源面不改色,让那三个惹事的家伙重新认识,从此更是不敢造次。
跑步之后,训练的重头戏终于开始,他们这才知道,这武术指导竟是请自越国京城的一位禁军教头——洪教头。
此人身材并不如何高大,臂膀肌肉也不如石敢般粗壮,但走过来时,刘源突然感觉到他和所有其他人都不同。
这是一种单纯的感觉。
不过,刘源可以肯定这人绝对是凡人,因他身上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灵气。但刘源就是感觉此人比那石敢强大的多,也危险的多。 洪教头背着手,扫视着家丁护卫队,似是微微摇了摇头。对于徐府提出的举石墩测试力气的选拔方法,他其实并不太认可。
在他看来,这都是死力气,真的出现突发情况时,其实没有多大用场。
他的目光停留在为首的石敢身上,后者立刻紧张起来,不由自主的绷紧肌肉,使得线条更加突出。
洪教头暗自笑笑,也就是个家丁护卫队,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他让大家一字排开,首先开始教习棍法。每人手上发了一只乌木长棍,棍子立起来时刚好到眉毛高度,故而称为齐眉棍。 这棍法只有三招,称为雷霆三式。分别是正面直劈而下,侧身跨步前撩,最后是转身横扫一周。
这三招看似简单,却极其实用,也是比较易于掌握的。
“招式起手之时,最重步法,下盘稳固才能使出力量。”洪教头一边指点每个人的动作,一边强调着。
刘源经此提点,突然想到了为何对这洪教头有些怪异的感觉。
正是他的步法。 由于目力远超常人,刘源发现了洪教头的步法异常,每一步的落地都异常稳健,重心从不会忽左忽右的偏斜。寻常人走路时身体总会微微晃动,而洪教头则稳如磐石。
“下盘稳固,才能把力量带动,传达到上半身。”这时,洪教头的训话点醒了他。
原来,普通的劈砍也有这样的门道。
找到关键之处,则处处皆通。在众家丁开始操练之时,果然以刘源抡的最是虎虎生风。
倒不是因为体质超常,刘源只把自己的力量压低到普通人水平,他是真心想要学学招式上面的门道。
除了刘源,自然就是石敢舞得风声最猛,不过他在起手时力气虽大,但收手之时还是晃动不稳。
洪教头背着手走来走去,不时的点拨一下每个人的动作,来到刘源处之时,不禁在心里吃了一惊。
动作连贯,下盘稳健,堪称全场最佳。要不是抓棍的手太过用力暴露了他是初次习武,洪教头几乎以为刘源是有功夫在身。
洪教头暗暗点头,能这么快的掌握到要点,领悟力实属了得。
于是,在其他人还在哼哧哼哧的练这三招时,洪教头忍不住把深一层的武术要领也告诉刘源。
“举重若轻?”刘源看着自己紧握长棍的双手。
“正是。”洪教头接过齐眉棍,“并非要握得越紧越好,你这是抓棍,不是耍棍。一看就是新手。要把这棍当做手臂的延长,握紧时也要保证灵活,不可过度用力,随心而动才是上佳。”
他也抡出同样的雷霆三式,果然行云流水,齐眉棍舞得风车一般,连地上落叶都随之而动。而反观刘源,虽然发力到位,始终是显得生硬了些。
不过洪教头已是极为满意。
半日下来,刘源不仅学了个八成神韵,洪教头还忍不住教他三式的各类变种,比如大力下劈时如何变招防止中路门户大开,防守之时如何利用侧身跨步反守为攻,在出招时如何衔接转身横扫以应付四面八方的敌人。
刘源的悟性在世俗界自然是鹤立鸡群,这些技巧关窍他很快就心有所感,只是在人前有意收敛了许多。
而洪教头对此已是超出预期,他大喜之下任命刘源为护卫队的副队长。
这次,再没有闲言碎语。
因为实战演练之时,刘源轻轻松松的用这三招打退三人的联手进攻,自此无人不服。要不是他拼命推让,石敢都想把正队长之位给他。
“其实你的问题是收招,”二人回到住处,刘源指出了石敢的漏洞,“你的进攻足够刚猛,但收招太慢,招式用老之后容易被人偷袭。”
“每次出招时,记得要留有余力。”
看石敢若有所思的样子,刘源笑笑,拍拍他肩膀,“你先好好想想,我出去逛逛。”
走出房门,晚霞绚烂,夕阳挂在徐府的角楼飞檐上,几只白鹭飞过,如同画中一般。刘源经历数十年的修行,在这世俗界正好换一换心情。
众家丁所在的偏房背靠徐府,后面就是内府的高墙,刘源在墙根溜达时,一段人声刚好传到耳中。
虽说院墙极厚实,但以刘源的超常耳力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二叔,你看,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