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阳侯府。
莱阳侯陈震看着脸色铁青的恒邑候高筱崧笑道:“又不是你一家这样,我已经问过其他几家,都是一样,夜香没人收,吃食也没人送来。
再有两天,我这府上便会臭气熏天。 想不到啊,张顾居然会有这一手,圣京城的大小帮会他都能指使的动。
这次是咱们失算了。”
高筱崧恼道:“你还笑得出来,这不是有没有吃喝之事,这是我们的脸面被打了。
要是这事儿传开了,你我的脸面往哪里放?张顾竖子该死。”
莱阳侯喝了口茶,笑道:“高老弟,没必要这么生气,他做初一,咱们做十五,把面子找回来就是了。” “怎么找?”高筱崧看着莱阳侯问道。
“城卫军中你家不是有人吗?听说职位也是不低。”莱阳侯说道:“城卫军每年都有野训,让城卫军征用张记马车从作为临时驻营之地不就可以了?
大军野训需要,谁敢不让出地方来?”
高筱崧白了莱阳侯一眼,说道:“城卫军什么时候大冬天野训过?这事儿行不通。
再说了,几千上万的城卫军调动,没有皇帝的旨意,你以为谁敢动吗?” 莱阳侯把高筱崧面前的茶杯里倒满茶,说道:“正是以前没有过,现在才可以有。
让城卫军适应冬季作战,以加强圣京城的防卫之力,这个理由再好不过了。
而且也不需要一次调动上万城卫军,一次只要千人左右足以。
我们要的就是征用张记马车厂而已,要那么多人干嘛?
城卫军轮换冬季野训,这个理由谁能反对? 至于皇帝那里,让你的亲戚鼓动其上官报请太尉,然后由太尉上奏皇帝。
只要皇帝答应了,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高筱崧一听这个主意不错啊!名正言顺的征用了张记马车厂,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而且城卫军轮换着训练,岂不是可以一直占着张记马车厂?
高筱崧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办法的确好,只是这时间未免长了一些,光是层层上报,没有个把月的时间怕是做不到啊。 而且皇帝那里也未必就会答应。”
莱阳侯笑道:“这事儿原本就是急不来的,想要张顾彻底服软,没有点耐心怎么成?
而且若是训练有成,你的亲戚说不定还能往上走一走,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这个办法可以试试。”高筱崧说道:“这事儿我去谈,不过要出钱的时候,大家也不能就那么看着。”
莱阳侯笑道:“那是自然,咱们几家向来都是共进退的,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办法定下来了,高筱崧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收拾张顾的办法是想出来了,但是眼前的事情怎么解决?
咱们几家总不能这样熬下去吧,吃食可以让府中的人去买,但是夜香呢?总不能让府中的人运送出去吧?”
莱阳侯说道:“这个简单,回头打听一下收夜香的是哪家,到时候让平安县出头,将那家的头头抓起来治罪,我看他们还敢这么干吗?
这事儿交给我去办,平安县里我还是有亲戚的,只要找来问问就知道。”
高筱崧说道:“那还等什么啊?现在就派人去问啊,再拖两天,咱们几家还能住人吗?”
“好好好,我这就叫人去问便是。”莱阳侯说道。
然后他便将府中的管家喊来了,吩咐他去打听一下。
那个管家出去没一会儿,武国公余兆便到了,于是三个人又是一阵的怒骂张顾是阴险小人,手段下作。
等到六个人凑齐之后,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觉得莱阳侯出的那个主意比较好。
虽然做起来繁琐一些,时间长了一些,但却能给张记马车厂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们能想出来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些了。
张记马车厂不在圣京城内,这就限制了他们能够使用的手段。
以前那些新晋勋贵大都是在圣京城里开铺子,或者是经营手工作坊,这就让他们可以指使衙役和城卫军找各种理由去骚扰捣乱。
今天去了,明天还可以再去,总能让那些新晋勋贵承受不住。
但是现在张记马车厂在圣京城外十几里远的地方,这就让他们有些难以下手了。
上次让高筱崧的亲戚高程出手帮忙,结果高程到现在还在寺狱里关着呢,高程的家人已经到恒邑候府找了几次了。
莱阳侯府的管家回来了,告诉莱阳侯,圣京城内掌控着收夜香的是金香帮,帮主叫周瑜。
于是莱阳侯便让管家拿上自己的贴子,然后再拿上一百两银子,给在平安县衙当差的亲戚送过去,让他帮忙把周瑜抓起来,逼着周瑜让金香帮的人给几家收夜香。
莱阳侯侯府的管家去了平安县衙,到了下午,金香帮帮主周瑜便被抓进了平安县衙的大牢里,这个速度绝对不算慢。
还没到天黑,刚刚回到圣京城的张顾就接到白老虎的禀报,然后他便去了平安县衙。
找到平安县县令,拿出监察寺的身份,说金香帮帮主周瑜涉嫌与靖国勾结,要带回监察寺协助调查。
于是周瑜便被带回了寺狱。
张顾让寺狱的大厨唐胖子做了六菜一汤,然后让老胡作陪,两个人陪着周瑜喝了一顿酒,又着实的夸赞了周瑜一番,赏了二百两银子。
接着周瑜便以查无实证纯属诬告的理由被放出去了,还是坐着张顾的马车被送回了金香帮总堂。
当天晚上,莱阳侯和恒邑候等六家的前门外面和后院墙外就被淋了不知道几车的夜香。
莱阳侯等人都被夜里的臭气给熏醒了。
第二天一早,等莱阳侯的那个在县衙当差的那个亲戚带着十几个衙役去金香帮帮主周桐的时候,被金香帮的人告知,周帮主现在在寺狱,正在协助调查。
没错,周瑜就是在寺狱躲着呢,一大早的就到了,还是跟着张顾一起进的寺狱,然后就找了一个地方补觉去了。
昨晚他很忙,几乎一夜没睡,因为他亲自带着人去到了莱阳侯府和恒邑候府等几家门外,指挥着撒夜香去了,这一夜累得着实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