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被官兵五花大绑,她挣扎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侯爷……”
“啪啪……”
大夫人董氏听闻,上前二话不说,便给了颜玉狠狠俩巴掌:
“贱人,你还有脸提侯爷,本夫人打死你。”
这俩巴掌,董氏几乎用尽了全力,颜玉顿时被打的眼冒金星,有些茫然。
虽然她与这大夫人董氏没有深交,可也没有什么过节,前段时间她住在东越侯府的时候,大夫人董氏对自己也算客客气气,今日怎么会动手打自己?
还有,所有人都穿着孝服,明显是死了人的样子,这东越侯府谁死了?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不祥之兆,让颜玉急忙摇了摇头:
“不,应该不是他,他还那么年轻,更何况他武功高强,没有人伤的了他,不是吗?”
就在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府里窜了出来,身后跟着李元尊的随从阿浩,他在后面不停呼唤:
“小少爷,你回来,回来,那个女人她心狠手辣,她不是你的娘亲,不是……”
“你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绑我娘亲,我娘亲她不可能杀人,她绝不会杀人,不会,不会,呜呜……”
是阿吉。阿吉听说他娘亲颜玉回来了,趁着阿浩不注意,冲了出来,使劲推开大夫人董氏,还有捆绑颜玉的官兵,想帮颜玉松绑,却听董氏厉声喝止:
“住手,阿吉,你给本夫人回来,本夫人念及你是侯爷骨肉,让你留在府里,可你若胳膊肘往外拐,帮助杀侯爷的凶手,那你便不再是侯爷的儿子,本夫人也不会再对你客气。”
大夫人董氏有些恨铁不成刚的大吼,阿如欲解开颜玉身上绳索的手,顿了一下。
颜玉:“……”
杀侯爷?什么意思?难道东越侯……
她不敢想,拼命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阿吉,你告诉娘亲,出了何事?东越侯他在哪里?”
颜玉不提还好,这一提,阿吉立刻涕不成声:
“呜呜……娘亲,呜呜……爹爹死了,爹爹他死了,他再也不能教阿吉武功,给阿吉弹琴了,呜呜……”
颜玉:“……”
你说东越侯他死了?是谁杀了他?
“你这个贱人还在装,我杀了你……”
六夫人上官氏的儿子李德,上前就给了颜玉狠狠一脚,将颜玉踹倒在地。
本来李德就为第一次颜玉来到东越侯府,因他母亲上官氏,嫌阿意辱骂李元尊是老鸨,说东越侯府是什么“女伶倌”,上官氏气不过,推了一把阿意。
颜玉逼着自己母亲向阿意道歉,让自己父亲李元尊当场打了他母亲一巴掌,丢尽了脸面,让他对颜玉产生怨言。
如今自己父亲李元尊,又被眼前这个女人杀了,他是真的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娘亲,娘亲……呜呜……我不许你们欺负娘亲,呜呜……”
阿吉一见自己娘亲被李德踢倒,急忙扑上前双手去扶,颜玉双手被绑,又被李德一脚踹倒,顿时摔得鼻青脸肿,脸火辣辣的疼痛,半天没爬起来。
见阿吉扶她,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疼痛,向阿吉询问着:
“阿吉,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杀了李元尊?”
听到颜玉这一问,阿吉抬起茫然的小脸,询问着:
“娘亲不知道爹爹死了,是不是?娘亲没有杀爹爹是不是?爹爹不是娘亲杀的,对不对?”
阿吉一连串的奇怪问题,让颜玉更加懵了,她拼命摇头。
“你们听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爹爹不是娘亲杀的,我就说,娘亲不可能杀人,娘亲那么善良,她怎么可能杀爹爹?是你们这些人搞错了,搞错了。”
阿吉兴奋大叫,抬起短短手臂,用手指,指着周围的人群。
可没有人会相信阿吉的话。
“够了,阿浩,你赶紧将阿吉带下去。”
大夫人董氏一脸不悦地厉声喝道。
“是。”
阿浩点头,欲上前抓阿吉,阿吉却躲在了颜玉身后,大叫:
“我不进去,我要与娘亲在一起,我不进去,呜呜……”
“由不得你,带走。”
大夫人董氏威严怒喝。
就在阿浩打算强行带走阿吉的时候,只听颜玉厉声喝道:
“够了,都住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是不是欺人太甚?就算你们要杀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你们指控我,杀了东越侯,可有证据?
再说了,就凭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杀的了武功高强的东越侯?你们也太抬举我了吧!”
此时的颜玉周身都迸发出一股能凝固人血液的冷气,如同千年寒冰般,她狭长的凤眸盯着眼前这些人。
一时间还真将众人镇住,嘈杂声嘎然而止。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说,你到底来侯府有什么目的?你既然已经杀了侯爷,为何还要回来?你还要杀谁?”
只是静止了没有多久,身旁便传来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以及一声沉痛的质问声。
颜玉抬眸望了一眼,见是李元尊的随从阿浩,不解询问着:
“阿浩?我没有杀侯爷?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颜玉简直不敢置信,别人陷害她,她可以理解,因为她们怕自己进府,抢了李元尊对她们的宠爱,可阿浩陷害自己,让颜玉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
阿浩放声大笑,甚至都笑出了眼泪,他用剑指着颜玉一脸悲痛说道:
“我陷害你?你这个蛇蝎女人,简直不是人,太歹毒了?那天你跌落悬崖,侯爷他心急如焚,到处找寻你。
为了找你,他没日没夜,连饭都顾不上吃,他如此真心待你,你怎么下的去手?”
那天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你在“弯月楼”,侯爷可开心了,他以为终于找到你了,以为终于可以同你说一声抱歉了。
他一直在为你坠崖的事,耿耿于怀,他是内疚的,他觉得你坠崖,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啊?你怎么可以只针对他……”
“等等,你说我约了侯爷去“弯月楼”?“弯月楼”在哪里?”
颜玉蹙眉反问。
“好了,阿浩,你跟这个女人废什么话?一剑杀了她得了。”
二夫人谢氏也是一脸气愤地翘着莲花指喝道。
“就是,杀了他,替我父亲报仇。”
解氏儿子李松也瞬间拔剑,指向了颜玉。
“杀了她,杀了她,替侯爷报仇……”
“杀了她……杀了她……”
……
一时间震天动地的喊声,响彻云霄,颜玉的耳朵被震的嗡嗡的。
侯府侍卫、官兵也都拉弓上弦,欲射杀颜玉,还有东越侯的一堆儿子、女儿全都拔剑指向了颜玉。
“不要,不要,你们听我娘亲解释,她不会杀爹爹,不会的……”
阿吉急忙站出来,伸开双臂,挡在颜玉身前大叫。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别伤了小少爷。”
阿浩怕阿吉受伤,厉声喝道,可见他是关心阿吉的。
“阿吉,你告诉娘亲,到底怎么回事?”
颜玉感受到众人眼眸里的恨意,眉头紧蹙向阿吉询问着。
阿吉回头稚嫩而忧伤的声音说道:
那天爹爹正在教我们练剑,有下人给了爹爹一封书信,爹爹看了一眼,他很高兴地对我说:
“阿吉,你娘亲要回来了,爹爹这就去接她,你们很快便可以团聚了。”
阿吉说到这里,眼泪开始嗒吧嗒往下掉,哽咽说道:
“呜呜……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竟然会是爹爹与我说的最后一席话,呜呜……”
阿吉的悲痛,让颜玉的心揪的好痛,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阿吉,只能拼命摇头说道:
“阿吉,你要相信娘亲,娘亲绝对没有杀你爹爹,没有,娘亲可以对天发誓。”
“够了,你就别在装了,侯爷信赖你,小少爷也对你毫无戒心,你怎么对的起他们?这个时候还要骗小少爷,你于心何忍?”
阿浩怒目相向,将剑指向颜玉胸口,一脸沉痛,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若不是小的亲眼所见,小的也不相信,那天小的陪着侯爷去“弯月楼”,亲眼看到你站在门口迎接侯爷,将他迎进了酒楼。
你挽着侯爷的手臂,很亲密地进了一个房间,侯爷让小的侯在外面,说有话要对你说。
小的一直在门外守着,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你出来了,小的问你,要去哪里?你告诉小的,侯爷让你去拿酒。
小的说可以代劳,你却说,这些天,辛苦侯爷了,想亲自去拿,小的不疑有他,便让开了,你还特意叮咛,说侯爷不想让人打扰,让小的好好守着。”
阿浩说到这里,闭上眼睛,眼角滚落一滴泪水,拳头握的咯咯响,片刻之后豁然睁开,接着沉痛说道:
“小的在外面等了好久,也不见你回来,侯爷也没有动静,小的这才冒死闯了进去,可……侯爷已经中毒身亡了。”
最后一句话,阿浩几乎大吼出声。
“杀了她,杀了她……”
四周一片哗然,阿浩将颜玉胸口的剑,往里刺了几分,颜玉立刻感受到一股锥心般的疼痛,衣衫立刻被鲜血染红,可她却强忍着没有喊出声,因为她可以感受到众人的悲痛。
“呜呜!阿浩叔叔,你不要杀娘亲,阿吉求你了,呜呜……”
阿吉泪流满面地痛哭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少爷,你起来,你快起来……”
阿浩大叫,可阿吉却摇了摇头:
“不,你不饶了娘亲,阿吉便永远不起来,呜呜……”
“阿浩,杀了她,废什么话,依我看,这野种明显与这个贱人是一伙的,你要是实在下不去手,便让我来……”
二夫人解氏的儿子李松,忍不住说道。
“对!杀了这个贱人与野种。”
六夫人上官氏的儿子李德,也提剑向颜玉与阿吉走来。
“杀了贱人,杀了野种……”
一阵震天动地的喊声之后,所有人宝剑出鞘,弓箭手,也再次将箭,对准了颜玉与跪在地上的阿吉。
这时候若有人一声令下,颜玉与阿吉将被射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