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长渊推开了小破庙的门,将屋外的熏肉搬回了屋里,取下一部分作为早饭,吃完就出门了。
经过昨天炼化庚金气一事,他原本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看起来宛如一个高大的乞丐。
就他现在这幅打扮,加上残疾的外表,估计往街头一跪,估计会有不少人对他动了怜悯之心,掏出钱囊施舍他一点。 谢长渊也知道自己的打扮不太得体,可他离开北境的时候太着急,没带钱也没带衣裳,他也不想这样出门,可总得出去买衣服不是吗?
而且今天他还得去城西迎客楼找蔺阳公主。
这次进城,谢长渊还是施展梯云功飞速入城,进城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顺便又将装圣水的木桶打翻,淋得城门口的驻军哭爹喊娘,一个个在寒冬的冷风中直哆嗦。
见此,谢长渊在城内满意的笑了。
入城后谢长渊直接去裁缝店,沿途面对路人投来的异样眼神并不在意。 他独自行走,快步走进裁缝店里,把昨天小青给他的十两银子啪的一声拍在裁缝店老板的桌面上。
“给我来两身衣裳!”他道。
老板是一个中年大叔,身形消瘦,仿佛只是一层皮裹在骨架子上,一对眼睛有些浑浊,显然眼神并不太好。
谢长渊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他哆嗦一下,听清谢长渊的来意,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是来收租的呢。”老板摇了摇头失笑道。 他可从没见过买衣服的人这么大声说话的。
老板眯眼看了看谢长渊,看他衣衫褴褛也不在意,毕竟人家来就是买衣裳的。
可是,当他抬头目测谢长渊的身量时却不禁吃惊。
“好一条大汉!”老板惊叹道。
谢长渊天生高大,身长足有九尺六七,再加上行伍出身,近年来又连连征战,修炼禅宗不坏身之后,体重早已超过了三百斤。 乍一看便是凛凛的大汉,寻常男子的衣服根本穿不下去。
老板道“客官身长九尺有余,莫说是小店,只怕整个汴梁城的裁缝店也没有这么大的现成衣裳,如若不急,小店可以为您定做两套。”
谢长渊想了想,旋即点头。
“给我做两套黑色劲装,布料和线口需得结实一点,不缺你的钱。”
话毕,谢长渊又要掏钱,老板见状赶紧拦住。 他笑着说道“十两银子已经够做两身上好的劲装了,不需再多掏钱!”
老板拿出一条皮尺在谢长渊身上比划了一番,默默记下肩宽臂长腰围腿长。
他告诉谢长渊日落之前来取衣裳,后者点头离开了裁缝店,随后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汴梁城的城北是贫民窟,城东和城西皆是繁华地带,而城南的所在便是皇宫重地。
在东城有一座讲经台,有已经归顺十二神宫的佛门僧侣坐镇讲经,宣传十二神宫教义。
而城西有一座擂台,加上先前新增的一位共计五位擂主在此坐镇,他们代表十二神宫接受各地江湖人士的挑战,以此为神宫立威,给不久后的大宋过底仪式造势。
迎客楼在汴梁城有两处,其中一处恰巧就在城西擂台旁边,想来蔺阳公主约他在此相见,也是起了观看比武助兴的念头。
谢长渊一路向西,穿过汹涌的人流时,隐约看见前方有些嘈杂,他眯眼一看,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他拨开人群,大步向前想要一探究竟,近前观瞧,才发现居然是一群带棍的衙役和一群小贩打了起来。
地面上散落着许多鸡鸭鱼肉,还有几辆摆摊的小推车也被踢翻,汤汁卤料撒了一地。
大街上,七八名小贩个十几个衙役打在了一起,显然是摆摊的时候碰上了埋伏在附近的衙役,眼见人家有备而来,小贩们被堵去了退路,眼见吃饭的家伙被砸,小贩们也是急了眼,这就动起了手。
地面上尘土飞扬,局势明显一边倒,小贩们虽然都有携带切肉的短刀,可却受限于衙役们的水火棍更长,短刀没几下就被打落在地,然后衙役们一拥而上拳打脚踢,打的小贩哭爹喊娘。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在幸灾乐祸,还有人在起哄呐喊,碰上几个地痞流氓的还会偷偷上前踹上几脚。
毕竟是小贩,都是要被抓进去的人,不打白不打。
谢长渊皱眉,但是他却没有管闲事,只是看了几眼便要准备绕过去。
可就在不经意的一瞥,谢长渊觉得眼前一个被四五个衙役按在地上暴打的人有点眼熟。
此人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听旁边的人说刚才就是他带头动的手,正所谓枪打出头鸟,衙役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人,当即就被重点关照了。
这小贩抱着头,谢长渊看不见他的脸,可通过腰间别着的烟杆子就能认出他是卖猪蹄的颜咏。
“你小子平时不是跑挺快的吗?叫你跑!”
一个络腮胡衙役咬牙切齿,眼神中带着狠辣与戏谑。
话毕,他抬起大脚丫子对准颜咏的膝盖就踩了下去。
颜咏身子消瘦,浑身上下没几两肉,被络腮胡这样的壮汉对准关节处踩上一脚,那铁定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以底层人民的治疗条件,只怕会落下终身残疾的病根。
络腮胡一脚狠狠踩下去,可就是这么一瞬间,络腮胡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如同走马灯一般转动,紧接着他便直接四仰八叉的栽倒在地。
一个独眼独臂的高大男子现在他旁边,不留任何颜面的将其踩在地上。
只见那男子面色冷峻,环视众人,独眼之中透发寒光。
他开口说了四个字。
“都给我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