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点头一笑:“这你就别管了。你的顾客问起来,你可以和他们说我在研究新品,让他们期待一下。”
掌柜的觉得是个好主意:“到时候一定得给我新品啊。”
李沅保证,随后她拿出冬虫夏草:“掌柜的,我准备卖到药材铺,你见多识广帮我看看,大概值多少。”
掌柜的仔细看了看:“我前儿买了二两,要五两银子,说是从天山那边挖的,极其珍贵。咱们这儿的冬虫夏草价格应该便宜些。这么多,我估摸着起码给得你二两吧?你到保和堂卖,我和掌柜的是旧相识,你提我的名儿,不会坑你。”
李沅道谢,并未急着走,而是询问掌柜的,城中可否有施粥的粥铺。
掌柜不解:“你还要救济?”
李沅窘迫:“想替村里人打听一下,我们那好几户人家都断炊了,不知道朝廷赈灾的粮食何时能到我们手里。”
掌柜的嗤笑:“这个时候还是指望自己罢。”她告诉李沅,衙门,城东于家和城南武家,卯时到辰时都有白粥供应。
“好,我记下了。”李沅得了确切的消息离开。
虫草卖了三两银子,她揣着钱,买了些糕点和面粉,放在包袱里背着回家。经过茶楼,口舌生津,犹豫后走进去要了一壶茶。
又唤店小二称二两毛峰,准备带回去慢慢品。
茶楼有卖唱的,她双手托腮听。
这时一道胖胖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来人约莫三十多岁左右,穿着普通,但气质不俗,彬彬有礼的作辑后道:“小娘子,恕在下唐突,我家主子想请您二楼雅间一叙,不知可否赏个脸。”
“滚!”李沅无情拒绝。
她不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无非就是一些有点臭钱的公子哥儿想勾搭她。
不要脸!
魏宏一愣,显然没预料李沅会如此言行,他朝楼上看。
年轻英俊的公子饶有兴致的点头,他也轻点头回应,一挥手,身边多出两名青年。
摸样儿英武。
冲着李沅而来。
李沅慌了,居然还有帮手?
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一把掀了茶桌,抡起椅子朝与他搭讪的人砸过去。
对方傻愣愣的,被他身边的少年扯开。
李沅冲向另一位,拎着包袱虚晃一招逃也似的离开茶楼,回头身后的人竟然骑上了快马。
她吓得魂飞魄散。
骑马的护卫,这得是什么人?
她仗着对城内地形熟悉,七弯八绕的将人甩下,想要出城时,城门竟然关了,官兵拿着画像一个个检查路人。
是查她吗?
完蛋了。
她估计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
不慌不慌。
她买了一套男装,溜到胭脂铺子,与掌柜的说自己遇到了麻烦,需要些胭脂水粉。
掌柜的不问具体缘由,便拿来了李沅要的东西。
她给自己化了妆。
换上男装,戴上幅巾。
走出里间时掌柜的惊呆了,貌美的少女摇身一变成了俊俏少年郎:“想不到你男装还挺像个样儿的。这眉毛......画得跟真的一样,根根分明,还有喉结。”
李沅窃喜,那是,她学化妆的时候关注过仿妆博主,变装不在话下。她换了个包袱装东西,自觉没有问题才走。
经过城门,差役拿着与她女装六分像的画像盯着她打量,很快便放行了。
她出城走远才敢回头。
好险啊。
她一路跑回家,经过猪头山的时候,先前她救过的黑衣少年拦住了她的去路:“李姑娘,别来无恙。”
他上下打量她。
上次没仔细看,此时虽着男装,但仍旧风姿绰约,清水绿水间,衬得容貌更胜。
难怪廖川一见钟情。
就连圣上也.......
她若知道请她喝茶的是圣上,不知是否会后悔那般行事。
李沅惊讶:“你怎么认出我的?对了,你叫什么?上次忘了问你的名儿,还有你这身衣裳,有藏青色的吗?先前我们村来了一队穿藏青色衣裳的人。”
“凭神韵。在下姓崔,名勉。那些是崔某的下属。”
李沅眼神崇拜:“原来你也是宫里的人?你好厉害。你专程等我的吗?还是有事办路径此地?”
崔勉语气凝重:“等你,先前在茶楼,请你喝茶的是圣上,你不仅拒绝还打伤了宦官。我是来告诉你,若想挽回,即刻随我回城向圣上跪地求饶,指不定还能进宫受宠。”
他说完等着她回答。
李沅以为自己幻听,回过神,踉跄了几步,随之是愤怒。“圣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没错,你若想交差,带着我的头回去!”
崔勉闻言:“你不跟圣上以后也不能再跟廖川。”他说完转身离去。
李沅木讷的往家走了几步。
随后精神一震,她用廖川的推荐信办了通关文书,衙差中有人认识她,若发现她就是画像上的人........
她哭着跑回家。
村口的闲人见她穿了男装,哭哭啼啼,开始八卦。
“成天抛头露面,这下子好了,失身了。”
“活该!”
柳氏尤其兴奋,她前儿晚上狼狈,正愁没处撒气,这下子刚好瞧瞧李沅的热闹。
李沅到家哭花了妆:“老薛,你把我休了吧。”
薛槐序神色倏然一冷,昨晚他意图占她便宜的事,她发现了?他得问个明白。“原因。”
李沅调整情绪复述经过。“你休了我,就不会被我连累了。”
薛槐序脑中嗡得一声,双眸于黑暗中,渐渐升起一抹杀意。
是他的就那么好?他们一个个的,非要全部夺走他的所有才肯罢休?他掩下睫毛,良久道:“我不会休你,你也不必怕,非你之过。”
李沅还是慌。“话是这么说,可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薛槐序淡淡挑眉:“你们?”
“我......”李沅脑子宕机:“我的意思是......”
薛槐序打断她:“你又不是臣。放心,我们住深山里头,只要你救的那人不暴露你的位置,他们找不到你。”
李沅想哭:“我之前......”她吞吞吐吐把廖川的事情告诉他,并强调:“我只是冲他说了两句好听的话哄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有些底线,还是得遵守。
薛槐序眼角抽了抽:“我关心通关文书到手了没。”
李沅更伤心了:“丢了,呜呜.......我都还没仔细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