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陆大祥也太过分了!”
赛英可没温蒂这么好的脾气,她一听故事首尾就跳起来了:“我说你也是的,居然还忍他?这么明目张胆挑战你,还公开吃窝边草!
要是我就把他东西都扔出去,自己不要脸就别怪他人!”
“行啦!赛姐,你那高原级别的大嗓门,想嚷得天下皆知么?”
许静急忙拽住她胳膊,拉赛英坐下,自己砸吧下嘴小声说:“不过,温蒂姐也真是,还这么平心静气地和他谈分家。
啧啧,你这胸怀也真是,我恐怕也做不到。”
“你两个死丫头这是来劝我,还是来变着法挑事呢?”
温蒂哭笑不得:“这又不是寻常人家闹意见,总不能让员工瞧热闹,那后边队伍还咋带,业务难道都不做了?”
一句话堵住了她俩的口,只剩下摇头叹息。都是带过队伍的,懂得。
这是温蒂和陆大祥商量分家之后过了十来天的事。
温蒂等到陆大祥带着温妮等人离开、东西搬空了,这才拍拍小手来和好朋友们公园相聚。寻思着聊个天,做下报备。
事情办完她人轻松很多,放下了一些负担,相通了没有不散的宴席,那自然也没有永久的团队。
天下事不就这么着吗,又不是特特地落在她温蒂头上!这么一想,那失落也减轻了。
“你呀,就是心太软!”赛英咬牙说,她决得自己的好姐妹这么努力还遭人欺负,很为她抱不平。
“要是我,早请他出去了,还能容他张狂到这会儿?居然有胆子把办公室当他家客厅了!”
“你也就过过嘴瘾吧?真要是搁你肩膀上,说不定顾虑比温蒂还多哩。”许静开玩笑地说。
“我?我才不会和别人搞什么合伙,这到底听谁的?个人创业又不是智亚这种被投资的类型,那就得搞‘一言堂’才能发展。
合伙制必须是在有一定实力之后才能做的,否则肯定会扯后腿!”
听赛英这么说,细想想好像是那么回事。温蒂和许静都微微点头。
“那你再说说,现在可该怎么办?”许静问她:“温蒂这头如今只剩下半条命,好不容易走过来的路,没想到还要重头来过。唉!”
“这也没什么。谁还没有作业写错了,擦掉重写的时候呵?”
赛英也觉得刚才自己太激动,对好朋友责备重了,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说:“现在你就剩下了四个人,我倒觉得也许挺好。”
“怎么讲?”许静不解。
“瞧,以前八个人,大家意见不一致,吵来吵去力气始终用不到一起。
现在好了,人数少、声音就一个,你还可以更专注些,把这几个人都变成做大厂的好手。
这样他们对你就信服、忠诚,因为他们的利益是你带来的、你教给他们的,客户也是你谈的。
那如果将来再进新人,你看会怎样?这些既得利益者一定维护你、帮你,谁唱反调就是大家的公敌!”
“哦!你这倒是,把不利化成有利的思路呵。”许静琢磨过来了。
“塞琳娜的意思我明白。干事业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但创业者自己的心态和行动非常重要。
在逆境中能利用一切条件积聚力量,最终实现量变到质变这才是积极的态度。”温蒂拍拍赛英的手背表示赞同。
“就是嘛!”赛英高兴了:“总是看这个不利、那个困难,那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始努力呢?
条件就这么回事,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它都是这样,都摆在这里。
与其叹气、皱眉,不如想想我们手里有啥,能做些啥?然后怎么一步步把条件改好就是了嘛。”
“嗯,好!”温蒂脸上也露出笑容:“听你的,先把这几个人抓紧、培养好,育出优粮的种子,然后让他们获得自己的利益。
在这之前,我先不考虑扩大了。本来我还想陆大祥他们离开就立即招人,把队伍恢复到八个人呢。现在看来,没必要着这个急!”
“对,就是这个意思!”赛英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你瞧,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要多和姐妹们聚聚,大家一起出主意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发愁强!”
“谁说她一个人发愁?”许静笑道:“我就不信老罗不给你些指点?”
“他呀,他听说我和陆大祥分家的时候可比我还开心呢!”
“为啥?”这下子轮到赛英不明白了。
“不会是担心有人抢他位置吧?”许静笑起来。
赛英一想也哈哈大笑:“这个家伙,他怎么能对你这么没信心呢?我懂了,他这是爱之愈深愈那什么。”
话还没说完已经跳起来,灵巧地避开了温蒂戳向自己腰间的“一指禅”。
“诶,离开公司这么久了你们还没办事吗?”许静笑嘻嘻地抱住温蒂问。
“登记了,婚礼还要等等。”温蒂脸红,低头应道。
“准备什么时候办呢?”
“要没分家这事兴许都办完了。”温蒂不好意思地扭捏起来:“我们……初步定在下月六号那天。放心,到时少不了你们喜帖的!”
许静和赛英嘻嘻哈哈,拿着当初那九十九朵玫瑰的事情又玩笑温蒂,断定说这是智亚最经典的追顾问场景之一。
忽然头顶云台上有个男人用他宽厚的嗓音拉长声调“啊——”地大吼一声,吓得三人齐齐抬头向上看去。只见白塔古朴庄严的华盖上方,一朵轻淡的白云堪堪躲过日头,朝着另一侧急匆匆飘走了。
许静和赛英她们不知道,就在赛英批评温蒂不该软弱的时候,有个人真的一怒之下动手了!
江森带着蔡诚前往富山传媒参加该公司人力资源部组织的职位说明会。
事前江森就听说被邀请的五家猎头公司中除了智亚,还包括中原以及老对手瑞森,另外两家是规模较小但专业做传媒行业的小公司。
富山传媒是具有皇家血统的老牌企业,所谓“东瀛皇商”是也!
据说在它总部周围的任何商家,富山传媒员工可以凭胸前的徽章进店并且赊账消费,而商家从来不会怀疑它的员工会有欺诈或拖欠的行为。
来和江森他们见面的是富山传媒的统括长安井和人力部长福京女士。
统括长类似于中国的总裁,但他们的统括长大多专门指后勤一把手,所以又有点像CHO这种感觉,责任范围包括人力、行政、财务、IT信息、法务、商务等等,几乎囊括了除去销售和运营之外的所有部门。
安井是刚刚到中国来接任的,他是位五十多岁的小个子男人,头发花白,说话轻声慢语给人柔和、舒缓的感觉。
福京美智实际上是拿到绿卡后的华人,她是出嫁后随夫家改姓并办理了归化国籍手续。江森也是通过关系找到她并签下合同的。
会议开始时江森就发现有问题,原本企业方安排他和蔡诚在第一排就坐,但早进入会场的约翰却带着瑞森的人把他们的位置占据了!
“鲍尔,”江森一把拉住正要往前冲的蔡诚:“别激动。富山的文化不喜欢激烈对抗。”
他瞟了眼约翰:“既然有人乐意在这里玩挑衅的把戏,我们不要授人以柄。”
“哈,”约翰不回头地笑了声,阴阳怪气道:“有人无胆就不该来。像这种竞争的地方处处得小心,别自己崴了脚要怪他人!”
江森不理他,硬拉了蔡诚在约翰等人的后面坐下。蔡诚气呼呼地在这小子背后捏紧了拳头,盯着他的后脑勺咬牙切齿。
会议开始之后,大家被内容本身吸引,倒也没发生什么太多的故事。只是到了最后互动的环节上意外发生了。
当安井问及在做各位当中哪位去过国外时,大家发现只有江森举起手来,并且用很流利的日语和安井进行了几分钟沟通,安井表示非常满意和欣赏。
临退场前安井又向江森用日语说了句:“江桑,后面的事情请你多费心,我们有机会再见面。”
“您请放心,在下必竭尽所能。希望再见时能为贵司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江森立即回答说。
安井满意地笑了,挥手向大家告别。
正要迈腿走出门外,忽然身后有个不大但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嘁,有什么呀?自以为会几句外语就能高人一等了么?”
“你说什么?”蔡诚忍不住问道。
“我说,一个大汉奸领着一群小汉奸,还自以为高人一等!”
“我问你在说谁?”
“不知道,你们智亚那么多汉奸,我可没特指谁。”约翰咧着嘴示威地斜眼瞥着过来。
“咚!”蔡诚挥拳打在他额角上,约翰不提防“唉哟”一声重心就歪了,腿恰又绊在折叠椅之间登时向后倒去,还好身边两个人手快扶住。
富山人力的干部立即走过来,迅速制止了这场小小的混乱。
“唉,你到底还是没忍住!”
江森在出来的路上批评蔡诚:“鲍尔,做事要用头脑,不能仗着自己个头大、拳头硬。大魏之前嘱咐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吧?”
“这混小子,叛徒!”蔡诚还在气愤:“他当着这么多人说智亚的坏话……。”
“就是想激你动手!”江森苦笑接上去说:“还不明白?约翰很聪明,他知道你忍不住的。只要你动手,就给富山传媒留下不好印象了。这是他计策!”
蔡诚哑口无言,过了会儿讷讷道:“那也不能显得太怂了!”
江森摇头,想想说:“听天由命呗,我回头试着问问福京女士,看这事儿对合作有没有什么影响。
嘿,这个约翰。他真是铁了心的要和咱们作对啊!”
江森猜的对,约翰就是想激暴脾气的大块头蔡诚动手。“吃点亏,要能让富山对他们疏远那就值了!”
他回去的路上手揉着额角的冷敷贴(刚在药店买的)“嘿嘿”地笑。
对富山的招聘其实他不像查理那么有兴趣,不过不妨碍他借机会给智亚上眼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