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一道细长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月亮和星星都害怕得躲在了层层乌云的后面。伴随着一声闷响,滂沱的雨水从刚恢复平静的夜空倾泻而下。
雨诗躺在床上望着被雨滴像玻璃珠弹到咚咚作响的窗户,本就难以入眠了,这下彻底被扰乱了睡意。任由她如何辗转反侧,头脑仿佛也被雨水冲刷了一遍又一遍,越发的精神。
无可奈何的雨诗唯有索性走到了书桌旁边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了政治书,打算趁这个失眠的时间把今天上课时走神没有听清的章节好好复习一遍。
一个小时过去了,窗外的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渐渐变成淅淅小雨,窗户再没有被打到咚咚作响,代替的只有断断续续的滴答声音。靠着政治书上烦冗的语句,也可能是没有了大雨打窗的可怕,雨诗终于抵不过突如其来的睡意,趴在了书本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个小女孩,半夜被一道雷声惊醒了,被房间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下一阵车的引擎发动声吸引了目光。她抱着软软的小毛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轻轻搽了一下窗上的水汽。
透过那不大清晰的窗户好奇的望去,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正打开汽车引擎准备开走,突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屋内冲出来,一把打开车门把女人从驾驶座位上拉了下来,女人挣扎着,也哭喊着嘴里说着什么小女孩听不到。
只见他们就这样拉拉扯扯的,女人也渐渐被男人的话语说动了,或者只是她自己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最后男人把女人扶上了副驾,自己坐上了驾驶座,慢慢把车开走了。
那天的雨也跟今天晚上的雨势一样,只是就在他们上车走的那一刹那,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一声轰响也没有把小女孩从惊讶中拉出来,那个男人,是小女孩的爸爸,可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又是一声轰响,雨诗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政治书上有一道被她睡觉枕出来的皱折。又是一个奇怪的梦。
虽然是梦,可是总是感觉好像亲身经历过一般。雨诗下意识的拿起书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清晨五点,但她注意到了另一样东西。
在手机屏幕上一条未读信息的通知提醒映入她的眼中。收件时间就是恰恰是她醒来打开手机的时间。这么早到底会是谁发的信息呢?她点开了信息,是一个没有见过的电话号码发过来的,上面写着:
“申雨诗同学,早上六点半前请到学校旁边大榕树下拿回你的学生证,过时不候,谢谢。”
“到底是谁啊?恶作剧吧?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雨诗半信半疑的点开了“回复”的按键,可是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短信提醒铃声再次响起,又来了一条新的信息。雨诗点开一看,是她学生证的照片。她这次彻底懵了,看来那个人是确实有她的学生证了。那人难道是知道她在怀疑所以发来照片吗?
“嘀嘀嘀嘀”闹钟突然响了,把雨诗从不停流转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闹钟上面清晰的阿拉伯数字5:30出现在雨诗的眼前。
“我怎么不记得我把闹钟设在了五点半呢?这个时间不是明摆着是提醒我准备六点半准时去赴约吗?”
雨诗使劲的揉拭着双眼,再次确认这并不是梦。脑中突然间涌现一股冲劲,令雨诗的好奇心战胜所有的不安,她决定去赴这个无名的约会,可能也是她对这将近十八年来一直平淡的生活追求一次冒险。
第二节:
清晨六点的城市,可能是刚刚经历过了一整夜的大暴雨,太阳还被一层薄薄的云层遮起了大半张脸,所以天色还是昏昏沉沉的,令到这个春末早晨异常阴冷。
雨诗跟妈妈说学校学生会要开早会所以妈妈也没多过问就让她吃了点牛奶麦片就出门了。校车自然也是还没到点的,所以她又一次坐上了公共汽车上学,只是这一次由于是首班车,车上自然乘客稀少,这样她反而也坐得比昨天舒坦。
也许是这份外的宁静、也许是心里隐约的惴惴不安,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学校的车站了。
雨诗下了车,往维布斯高等学院的方向看了看,早晨的校园学生还没有到,诺大空旷的学校在这阴凉的早晨仿佛是被下了咒语与世隔绝的城池,幽静、压抑。
雨诗怀揣着不安的心情被强烈的好奇心驾驭着,向着两校之间的空草地大步走去。这也是雨诗在那所学校读书以来第一次去到这个草地,第一次近距离亲眼观赏这一课大榕树。
榕树不像杉木那样高耸,但是它壮实、树叶密茂,由于年龄较大所以树上随处可见有粗有细的或绿或枯黄的叶须垂下,就算是阳光灿烂的夏天,感觉只要在它的树荫护佑下就能挡去一切暑热。
雨诗就站在了榕树的树荫底下四处张望,等待着那个邀约之人。榕树的叶须在这清晨的微风吹动下沙沙作响。
由于昨晚严重的睡眠不足,雨诗听着这沙沙的响声竟有些昏昏欲睡。忽然,这微微徐风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渐渐变得凌厉起来,吹得雨诗本就有点困倦的眼睛干涩得只能眯得剩下一条缝,只能用一只手试图遮挡着这越发犀利的风势,一边别过脸避免被风正对着吹。
突然,好像是风声,也好像是树叶树枝被风刮得互相摩擦的声音,从雨诗的头顶上响起,随着风势加剧,声音越接响。
雨诗忍不住微微抬起头,咪着双眼在大风里艰难地从指缝中往上面天空方向望去,可是这茂密的榕树不知何时突然张大了一倍似的,把原本还可以看到的天空全部遮蔽起来,只剩下几缕阳光从树的枝叶缝中超射下来。
忽然,风势好像渐渐缓和了下来,雨诗也随之把用来挡风的手放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同一时间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惊讶万分。
头顶上榕树的树枝还在不停的生长,新长出的树枝与旧有的树枝不停碰撞,发出像木头折断时发出的咔嚓咔嚓脆响,新长得树叶也在上面不亦乐乎地唱着“沙沙沙沙”的歌曲。
这些新枝叶的不断壮大使得整棵榕树越发茂密,本来还能从树缝中脱颖而出的一缕缕阳光慢慢被不断生长的枝叶遮蔽起来,渐渐地,这个树荫底下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黑暗空间。
雨诗被眼前这好像瞬间发生的景象首先吓得失了神,但是她很快地清醒过来,深呼吸了一下就用尽全速在这黑暗空间往外跑。
不知道是她平时懒于运动还是被吓到了影响体力,她感觉用尽了全身力气全速跑了几分钟就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不得已减慢了速度,可是怎么跑都好像只是在原地没有变化,由于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所以她就算体力再不济也没敢停下脚步,就在她快要体力透支哐当一声摔坐在地上的一刻,眼前突然一片光明阔然开朗。
因为一段时间的黑暗,突如起来的光线虽不猛烈但仍使雨诗的双眼一阵刺痛眼前发白。她慢慢的站起来下意识地用一只手遮挡着光,等她眼睛慢慢恢复视力,却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