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一曲终了,人群尤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直至下一位花魁上场,弹奏起一首不知名的曲目,才将众人惊醒。
这花魁虽然也通琴律,可比起刚刚的夏荷却是不知相差了多少倍,更别提夏荷在弹奏的过程中还唱了一段绝美的诗词。
一时间,众人连连发出嫌弃之音,而那花魁也是俏脸羞红,曲目一落便匆匆下场了。
接下来上场的一些花魁,全都不为众人满意,要么是单调的曲目表演,要么是一些司空见惯的舞蹈,都令人看的厌倦了。
而这其中,就连***精心准备的一个花魁也受到了波折,此刻那老鸨张妈妈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秋月!快看!是潇湘别苑的另一个花魁!”忽然,随着一位婀娜女子出场,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有夏荷之前的表现,他们能期待的,也只有同为潇湘别苑的花魁了。
咚。
秋月同样抱着一把古琴,轻轻置于坊船的桌上,而后开始平静的弹奏起来。
“咦,只是曲目吗?”两岸的人见状,不禁有些失望。
毕竟刚刚夏荷是边弹边唱,那首水调歌头尤在耳畔,无法让人忘怀。
“当当…”
忽然,秋月那双白皙的小手节奏快了起来,而场中的琴音也愈加激昂,仿佛一匹烈马在场中横冲直撞,酣畅淋漓!
而这还没有结束,那婉转反复的琴音仿佛能勾动人的灵魂,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沉浸在那激烈反复的琴音内!
这普通的曲调,此刻却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发出强烈呐喊与怒吼,伴随琴音传出旷世的杀伐之音,凶如杀神!
这是一首杀伐之曲!
良久,这琴音方才停歇,而那琴弦却依旧在缓缓颤动着,以此证明刚刚这一曲有多么富有震慑力。
下方,一些懂琴的雅士更是不住流下了眼泪,这首曲子堪称惊世之曲,这一定是不是大梁以往所有的曲目!
“等一等!”不远处的一艘坊船内传出声音,叫住了想要离开的秋月。
最令人诧异的是,这声音的主人还是一个女子,而且赵怀竟还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姑娘,请问这首曲子可有名字?”那女声再度传出。
所有人看向那艘坊船,几乎是距离湖中心最近,而且视野最佳的一艘,这代表那坊船上的人身份一定极为尊贵!
可偏偏,这坊船上的声音却是一女子。
秋月抬头望向那坊船,盈盈施了一礼:“此曲,名为兰陵入阵曲。”
“兰陵入阵曲。”岸边那些文人不禁念叨了一遍,当即称妙。
只是不知这兰陵又是何许人也,此曲凶气滔天,足可见这位主人公的性格多么冷漠。
“姑娘,可否将这曲谱卖给我?我愿意出十万两黄金!”那坊船上的女子再度出声,此时语气中已经有了一分恳求与迫切。
下方的秋月也是愣住,十万两黄金,便相当于一百万两白银,这女子为了一篇曲谱,竟如此舍得。
“抱歉,此曲的作者并非是我,所以我无权出卖。”秋月摇了摇头,随即掀开门帘回到坊船中。
场中久久沉默,直到下一位花魁出场。
“公子,想不到您对乐理竟如此精通,可以作出这种旷世杰作!”赵家坊船上,宁风之惊叹不已。
他也是通晓音律之人,刚刚那首兰陵入阵曲有多绝世,他再清楚不过,或许这首曲目会流传千古也说不定。
对于宁风之的夸赞,赵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毕竟自己前世就是个明星,本就经常接触这些东西。
最后,是冬雪上场,她选择的是一首古风歌舞,诗词依旧是赵怀提供的,只不过舞蹈动作是她和夏荷等女一起研究的。
依旧是惊艳了四座,引得两岸喝彩,而到这里,花魁选举也就渐渐落下了帷幕。
四位魁首,潇湘别苑独占三席,剩下的一席被***拿去了,虽是如此,***却感到一阵羞耻。
因为外界都知道,潇湘别苑有四位花魁,而今花魁选举只派出三人,却尽得魁首位置,仿佛那最后一个位置是他们故意让出来的一般。
事后。
潇湘别苑重开,人满为患,为求三位花魁一曲,有人愿意豪掷白银万两。
也幸亏潇湘别苑扩建,否则还未必能承受这么多客人,红娘于各大贵人中游刃有余,再加之后台是如今的平北将军赵怀,另有赵怀派的白袍军维持秩序,一时也无人敢捣乱。
***。
“怎么样妈妈,现如今二十万两银子卖得吗?”赵怀笑吟吟的问道。
原本属于***的客人,此刻早已去了潇湘别苑,偌大的青楼今日竟前所未有的平静。
张妈妈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道:“赵公子,您既然都有潇湘别苑这宝地了,为何还偏要我们***这小地方?”
闻言,赵怀轻笑一声:“我自然不是要你***,而是要问一些事情。”
赵怀的话让张妈妈一愣,赵怀费这么大劲,居然只是为了问些事情。
“我问的这件事可不简单。”这时,赵怀又道。
张妈妈心中一凛,却仍是一咬牙道:“赵大公子,您问吧!”
“我要问的人是兵部尚书刘泰之子,刘长风。”赵怀淡淡道。
“刘长风!”张妈妈瞳孔一缩,这可是朝廷大员,平日里她们都得好生照料着,没想到赵怀竟然打他的主意。
“他的习惯,还有他经常点哪位姑娘,烦请妈妈指点。”赵怀露出浓郁的笑容。
张妈妈思索了片刻,轻声道:“他平日,喜好隔日来一次,而他经常点的姑娘,便是梅儿。”
“梅儿?”赵怀眉尖一挑,如果没记错,这应该便是那***唯一入魁首的花魁。
“人我要了。”赵怀淡淡说了一句。
张妈妈苦笑一声,并没有反抗,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其中的复杂,将梅儿给赵怀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片刻后,梅儿出现在赵怀面前,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果真是绝色。
“呐,这是梅儿姑娘的赎身钱,事后我也不会强留梅儿姑娘,从此她为自由身。”赵怀缓缓道。
那名为梅儿的姑娘闻声,顿时露出惊喜之色,美目看向张妈妈,眼中有一丝祈盼。
张妈妈叹了口气,却是没有接赵怀手中的赎身钱:“她在我这赚的钱,早已超过了这些,便留给她自己生活吧。”
赵怀若有所思,将手中的银票给了梅儿。
手中一下多了这么大额的银票,梅儿有些无所适从的看向张妈妈,后者却是微微点头。
“妈妈……”那名为梅儿的花魁,流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