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将自己身上的花纹来历简要的叙述了一遍。
“混账!”
莫茨罗索从椅子上暴起,把艾琳吓了一跳。
“魔法师当中怎么会有那种败类,简直就是个黑魔法师!”
他很想暴跳如雷的发泄一通,可想到如今还身处在龙潭虎穴的王都中。
如果闹的动静太大会很麻烦,所以莫茨罗索气的只能在屋子内来回踱步。
他自己是相信了艾琳的说辞,与其说是相信艾琳,他更相信的是把她送到自己手里的雷布尔斯。
可这套说辞魔法师协会能信吗?
设想一下,把艾琳带去协会解释说:“哎呀,你们都搞错啦!”
“其实这孩子根本不是什么恶魔。”
“她那身花纹,只不过是她小时候被卖到邻国的一个黑魔法师手中,然后被做了一场惨无人道实验,留下了点儿小小的后遗症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估计,魔法师协会议会的那帮人会想。
“你搁这儿骗鬼呐?”
就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被黑魔法师抓去做实验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下场。
先不说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即便是能活下来,也都是命不久矣。
黑魔法师的手段向来都是以阴狠、毒辣、灭绝人性等为人所知,可这位的手笔简直堪称大慈大悲啊!
不仅让你活着,还让赐予你非凡的能力,那人若真有如此光辉的作为,还能是个黑魔法师?早就载入魔法界的荣誉殿堂了吧!
议会那帮老家伙大概会当场拍案而起,释放出几个高阶魔法将自己和艾琳轰的连渣都不剩......
“不行、不行、不行。”
“绝对不能把艾琳带去协会,这说辞根本站不住脚,艾琳脸上的花纹跟一些恶魔身上的的确是很像,可同样也没人能证明那是强行开通魔术回路产生的副作用啊!”
“难道要让协会找一个普通人试验一番?”
“可那样与黑魔法师的行径有何区别?整个协会不就直接变成黑魔法协会了吗?”
“而且根本没可能去找来那个叫利加什·汉格斯的黑魔法师对证的,黑魔法师可都是人人得而诛之,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那卑劣的行径。”
“退一万步,就算他能承认,可他是邻国的某个领主啊!”
“那样肯定会上升到王国之间的矛盾问题上。”
莫茨罗索像是头老驴在拉磨一样,焦急的在屋内转着圈,一边直摇头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什么。
他忽然停下脚步,走回艾琳床边叮嘱道:“听着艾琳,我现在要再出去一趟,你千万不要出去,就在这儿等我回来”说罢他重新披上斗篷急匆匆的走出房间。
艾琳望着已经关闭的房门发呆,她不知道之后将会发生什么。
高级学院附近一处灌木丛中,一道身影一闪而入。
莫茨罗索身披斗篷,穿街绕巷的来到此处,他蹲伏在灌木丛中,在身上摸出一枚淡蓝色的水晶。
“啪嗒”,水晶被捏碎,片刻后一个人影从高级学院的侧门鬼鬼祟祟的走出,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不难看出那身影是个女人。
女人径直朝向莫茨罗索所在的灌木丛走去,来到灌木丛边探头探脑的四下张望一圈后钻入灌木丛中,她在低矮的灌木丛中俯身前行。
“啊!”
突然,黑暗中一只手握住了女人的手腕,吓得她差点儿惊叫出来。
她刚要发出声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莎缇娜,是我!”
莫茨罗索摘下自己的兜帽,尽可能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
凭借着透进灌木丛中微弱的月光,以及那熟悉的声音,莎缇娜依稀辨认出了莫茨罗索。
“院长,您怎么回来了?您没有带着艾琳出城吗?”
莎缇娜蹲下,凑到莫茨罗索身边低声问,她很疑惑为什么莫茨罗索又回来了。
在考核官从实训场地离开后不久,就拎着哈维斯的衣领传送了回来。
随后他宣布说今日的考核出现紧急情况,将考核暂停并带着所有人返回到王都的高级学院中,又给各初级学院安排了休息区后他便失去了踪影。
就在莎缇娜还不不明所以的时候,莫茨罗索预先给她留下的传信水晶在她的口袋中碎裂,她知道这块水晶的碎裂代表什么。
一定是出事儿了!
莎缇娜根据水晶破碎后传达给她的位置信息,来到高级学院旁的灌木丛。
她在灌木丛中见到一身狼狈的莫茨罗索,并从他口中得知了关于艾琳的噩耗。
莎缇娜在得知艾琳可能是个恶魔后也是异常震惊,她同样不认为艾琳那个性格温顺、恬静端庄的女孩儿可能会是个恶魔。
随后莫茨罗索告诉她,不论艾琳是否是恶魔,自己都要带艾琳暂时离开王都,并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好其余的学生,顺便关注一下高级学院内的一些情况。
莎缇娜本以为他早已带着艾琳远遁,可他现在又回来了。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
“艾琳刚刚苏醒了,我可以确定她并不是一个恶魔,她那与恶魔身上相似的花纹,是因为一场该死的黑魔法实验导致的!”
说道这里,莫茨罗索从旁边的灌木上狠狠的掰下一截枝叶。
“但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莎缇娜听到院长确信艾琳并不是恶魔后,心情顿时间舒畅了许多。
“院长,如你所见。”
“魔法师协会已经在整个王都内布防,议会有权调动卫队,而且协会还在王都设下结界,传送魔法现在也出不去了。”
莎缇娜将自己得知的消息告知莫茨罗索。
“我知道,本来我是想在艾琳醒来后听听她的理由,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带着她到议会去解释。”
“只要确定她不是个恶魔,那么以她的天赋,议会也不会给予多严厉的处罚。”
“我认为她的理由是合理的,但在议会那里根本行不通!”
莫茨罗索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那该怎么办?”
莎缇娜焦急的问。
“现在,只能作最坏的打算了......”
旅馆内。
艾琳双手抱膝蜷缩在床的一角,她将头抵在膝盖上,这是她在那冰冷、黑暗的地牢里养成的习惯,那时她就是以这种姿势蜷缩在地牢的一角。
既可以让自己暖和点儿,又可以让自己不知会面对怎样的明天时有些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吱呀”一声打开。
艾琳如受惊的兔子般把头抬起看向门口,穿着深灰色斗篷的莫茨罗索背着一个包袱回来了。
他将包袱放在床上,丢下一句“把衣服换了”就又走了出去。
艾琳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灰色的麻布上衣、一条黑色麻布的长裤以及一双黑色的粗布鞋,她下床脱掉自己身上的白色校服和连裤袜,换上了包袱中那套衣服。
将校服叠放整齐后,艾琳拿起地上那双耶梅露买给她的深褐色小羊皮短靴,恋恋不舍的与叠放好的衣物一并放入包袱内。
做完这一切后,艾琳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莫茨罗索正背对着站在门外。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莫茨罗索回过头去,他见艾琳已经换好了衣服,于是在走廊里左右看了看后退回房间中。
“孩子,现在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
“你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从今天以后,你再也不能回到学院了,更不能回到家里去。”
听到莫茨罗索说自己不能回家,艾琳的眼圈儿开始泛红。
“为什么不能回家?”
艾琳有些哽咽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