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来到顾盼盼家楼下,黎妙语打了电话,顾盼盼很快拎着包下来。
顾盼盼个子比黎妙语还要矮一些,但正处于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华,所谓盛放之龄,一袭浅蓝色v领长裙,拎着个小挎包,时尚靓丽。
“吆,豪车啊?”
顾盼盼还是第一次见苇庆凡开车,不免有些意外,这比她家的车都好。
“运气。”
苇庆凡笑道,黎妙语于是把他彩票中奖、买车的事情讲了一遍。
顾盼盼不免又惊叹一番,随后打量着坐在前面的两人,笑道:“妙妙就不用问了,苇庆凡你考得怎么样?能不能跟黎妙语考到同一个学校去?”
苇庆凡笑道:“我感觉考得还行,但跟黎妙语比估计有点难。”
“那也没事,同一个城市里面,有的学校就是挨着的。”
顾盼盼显然早也把这俩当成一对了,此时高考结束,说话也没啥顾忌。
她毕竟是老师,黎妙语听她这么说还是有些害羞,想要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转头瞪苇庆凡。
苇庆凡笑道:“确实,清华北大离得就挺近的,就是可惜我考不上。”
顾盼盼笑了一声,又问:“妙妙准备去北大是吧?”
黎妙语不大好意思地道:“报一下试试,还不一定能考上呢。”
顾盼盼又问:“那苇庆凡你想报哪个学校?你姐在央财对吧?”
“嗯……我还没想好呢,等估了分再看呗,不行就把旁边的学校报一遍。”
“没事,京城好学校还是挺多的,你回头也可以问问江老师。”
“嗯。”
三人说着话,苇庆凡开车回到学校的教职工公寓。
江长军很快下来,他早就听说苇庆凡买车的事情,但亲眼见了还是有些意外,又想着自己这个班主任连辆车都没有,不免有些感慨。
江长军与学生相处本就不如顾盼盼那样随意,因此多了个人,车里面氛围反而没有刚刚那样随意热闹。
直到听说了在银湖饭店吃饭,两个老师才又吃惊起来,江长军惊道:“这得多少钱?班费够吗?”
他很清楚银湖饭店的昂贵,六桌饭菜可能需要花两三千,就算平摊到每个学生身上,五十多个学生,每个人也要四五十。
不少学生都来自农村,对他们来说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苇庆凡道:“班费还剩一些,差了点钱我垫上了,不用大家付钱。”
江长军和顾盼盼都愣了一下,江长军道:“这不合适吧?怎么能让你出钱?”
顾盼盼要看得更开,笑道:“他反正也有钱,就当他摆阔一回。”
黎妙语笑道:“他自己也这么说的,我本来还想我也可以出一半呢,但是他不让,说低调了两年,难得高调一次,让我不要抢他的风头。”
江长军还是有点不安,但要自己出钱的话,又实在舍不得……这比他一个月工资还要多啊!
顾盼盼岔开话题,问:“你这车买的多少钱?”
“五十多万。”
“那还好……确实坐着挺舒服的,也不颠簸。”
她用这种方式提醒江长军这些钱对苇庆凡没有那么重要,效果不算理想,江长军明显还是有点纠结,总觉得这钱不该让苇庆凡出。
黎妙语又道:“我们本来说是在学校旁边找个小餐馆就行了,但是没位置了,苇庆凡就说最后一次聚会了,就到银湖饭店来了……他提的,就他来出钱呗。”
江长军只是心理别扭,但见顾盼盼和黎妙语想着法子劝自己,反而更别扭,忙转移开话题,问道:“你们感觉考得怎么样……黎妙语我是不担心的,苇庆凡你感觉怎么样?”
顾盼盼隐约觉得这话有点熟悉,黎妙语确认这句话很熟悉,苇庆凡更觉得熟悉,以至于不想说话。
但虽然毕业了,班主任还是班主任,他只能无奈道:我感觉考得还行,但跟黎妙语比估计有点难。”
江长军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也没事,同一个城市里面,有的学校就是挨着的。”
“……”
其他三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顾盼盼只觉得好笑,黎妙语更加害羞。
江长军又问:“黎妙语准备考什么大学,北大吗?”
之前有让大家填写过心仪的大学,江长军显然看了。
“嗯。”黎妙语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那挺好的,京城的好学校也多……苇庆凡你姐好像是在央财,对吧?”
“……对。”
苇庆凡十分无语,难倒老姐在央财上大学的事情这么有名吗?怎么一个两个都知道?
到了饭店,班上同学基本已经聚齐了,朱朝阳还没来,江长军于是打电话催了一下。
朱朝阳不喝酒,江长军也没好意思喝,因此都是饮料,苇庆凡和黎妙语点了几个与老师关系不错的同学和课代表,一块在老师这一桌。
“来,大家一起敬江老师,朱老师,顾老师,还又没有能过来的其他老师,感谢老师们几年来的教诲。”
倒了饮料之后,苇庆凡领着举杯,敬了三位师长,又让江长军讲话。
江长军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同时示意大家坐着,叹道:“时间真的过的挺快的,当然在今天之前,还是挺煎熬的啊。”
不少人跟着笑,江长军又道:“大家的成绩我心里面都清楚,考试呢,肯定有人考得好,有人考得不好,我当然喜欢大家都能考好,但是呢,也想多说几句。
“高考很重要,但是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之前能做的,能选的,就是高考,但是!高考之后,哪怕没考好,它也不代表你们的人生就失败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考好了,去大学里面追求更高更远的生活,考不好,咱们脚踏实地,照样能出人头地!
“最后呢,以前我三令五申,不许谈恋爱……当然了,想谈的,大概也没拦住,对吧?”
又有人哄笑,也有人偷偷看其他人,其中苇庆凡和黎妙语无疑吸引了最多的注意力。
江长军也瞥了眼苇庆凡和黎妙语,然后正色道:“我在这里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跟大家说两句,谈恋爱肯定是可以的,都不谈恋爱,都不结婚,人类怎么繁衍呢,对吧?”
这次是所有人一起哄笑,江长军也笑,笑完又道:“但是呢,高考完了,大家毕业了,就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要有担当,也负起责任,不能为了谈恋爱而去谈恋爱,你要真喜欢人家,愿意负责,你再去谈恋爱。
“我希望我的学生都能负责任的去谈恋爱,开心的谈恋爱,幸福的谈恋爱,都能以结婚为目的的去谈恋爱,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那都是耍流氓!”
又一阵哄笑后,他接着道:“最后呢,任何恋爱都不能脱离生活,而生活需要奋斗,需要成绩,我希望大家在谈恋爱的同时不要忘记这一点,尤其是已经有苗头的几位同学,我在这里面就不点名了啊。”
哄笑之中,他摆了摆手坐了下来,那边的马超喊了一句:“江老师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啊……”又惹得一阵哄笑。
还有人在喊:“凡哥,你不表示一下?”
苇庆凡回头没好气地骂道:“我把你丢出去?还表示一下,表示你妹啊,吃你的!”
黎妙语又觉害羞又觉甜蜜,低着头不敢看人,也不好意思说话,莫名觉得这像是自己和苇庆凡结婚的喜宴似的。
三个老师坐着说了会话,聊了些试卷、题目和人生,还是有人去拿了啤酒来,过来敬酒,江长军于是给自己也换了酒,喝了几杯。
又过了一阵,三人便一起道别离开,临走时不忘提醒大家11号到学校来估分。
苇庆凡想要送,被江长军拒绝了,便也没坚持,坐下继续吃东西。
“大家静一静。”
马超忽然站了起来,他与苇庆凡关系不错,且是体育委员,籍此在班里面也有一定人望,喊完之后大家迅速安静下来。
马超刚刚喝了些酒,脸已经有点红了,站起来后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似乎忘了词,于是往空气里面挥了下手,然后道:“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刚刚老师在,现在老师不在了,凡哥最大……大家一起敬凡哥一杯!”
“敬凡哥!”
这个提议迅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固然许多人都知道今天在这里吃饭是苇庆凡请客的缘故,他在两年里面班里大事小事一把抓也占了不少因素。
苇庆凡有点好笑,马超、王凯、林兆海等几个男生已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见他还拿着饮料,于是闹着给他倒酒。
酒刚倒好,黎妙语蹙着眉头问苇庆凡:“你等下不把车开回去吗?”
几个男生僵了一下,马超无奈道:“那算了,嫂子都发话了,饮料就饮料吧。”
周围立即哄笑声一片,还有人在跟着喊。
黎妙语霎时羞得满脸通红,举着手想打人,又不知道该打谁,见苇庆凡也在笑,于是伸手打他。
“好了好了,班长脸皮薄,就别开玩笑了,以后再喊。”
苇庆凡笑着端起酒杯,又对黎妙语道:“一杯没事……就一杯啊,我敬大家!”
黎妙语白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再管,一起喝了一杯。
苇庆凡放下酒杯,又换了饮料,朝她举起来,“这杯敬我们可爱的漂亮的班长同学!”
“对,敬班长!”
“敬嫂子!”
“行啦行啦,别瞎喊了……”
“婚礼上再喊。”
都知道黎妙语脸皮薄,也没有人再继续开玩笑,敬完酒后各自坐下聊天吃菜。
所谓防患于未然,苇庆凡接下来也没敢再喝酒,过了会儿,正在跟黎妙语低声说话,忽然听见外面有争吵声。
“好像是谢瑶的声音?”
黎妙语显然也听见了,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往旁边看,果然看到谢瑶的位置空着。
苇庆凡起身出去,黎妙语也忙跟着,到了饭店外面,就见路灯之下,不远处的巷口有几个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谢瑶,旁边还有个男生,却有点出乎预料,是曹泽。
苇庆凡刚刚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但仍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这似乎是拉着谢瑶去表白,但出意外了。
意外来自旁边的两个男人,正在争吵,曹泽似乎很气愤,上前去理论,随后被人一把推倒在地上,另一人上前去补了两脚,边踹边骂:“你特么的什么个东西?小兔崽子,劳资今天弄死你都没人敢管,你信不信……”
“你干嘛啊?我喊人了……”
谢瑶原本去扶曹泽,但没拉起来,见那人来替曹泽,又去阻拦,随后被那人一把推开。
三两步冲了过来,先扶住了谢瑶,随后一脚踹在动脚那人身上。
“你特么……”
另一人见冒出来个不速之客,骂咧咧的就要动手,随后一眼瞥见苇庆凡后面匆忙跟过来的黎妙语,愣了一下,随后被苇庆凡一脚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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