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终于睁开眼睛,这时的他,已经躺在了一张简易的行军床上。
于是他挣扎着准备起身,却瞬间被一个温润的身影包裹住。
“啊!你醒了!这太好了!”
他听见她在自己怀里大叫,然后是啜泣。
“麦拉达,我们又见面了!真好!”
邪神辩识出了她,有些吃力地说。
“嗯,是的,我们又见面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呜呜”
她抬起头,满脸的泪痕看着邪神,随后又扑到他怀里。
“麦拉达,你别哭了!我快被你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邪神艰难地说。
“哈哈”
麦拉达开始大笑,随后离开了他。
原来,他仅仅只是被那枚火箭*弹震晕了,然后被麦拉达他们抬回到了现在的秘密总部。
“那枚火箭*弹就在你旁边爆炸,而你竟然毫发无损,你的命可真大!”
麦拉达露出灿烂的笑容,而那泪痕还清晰地残留在脸上。
“我如果被炸死就算了!可是如果炸断了手臂,炸断了腿,你可要养我一辈子!”
邪神坐起来,并开着玩笑。
而麦拉达则有些紧张地在一旁搀扶着他。
“才不要呢!我要你永远都是好好的!”
她说。
邪神本来还想再逗她,可是看见她又发红的眼圈,赶紧闭了嘴巴。
应邪神的要求,麦拉达搀扶着他走出了低矮,阴暗的房间,他本以为外面会豁然开朗,结果和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原来他们本身就是藏在一座宽阔的山洞中。
“这是哪儿?”
他问。
而麦拉达也只是摇摇头。
事实上,她也弄不清。
“不过,就在这不远有个通风口,我可以带你到那儿转转!”
麦拉达说。
于是他们向那边走去。
在行走的过程里,麦拉达始终搀扶着邪神,这让他很不自在,但当他试图摆脱的时候,随着一阵晕眩,差一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
“我这是怎么了?”
他反而有些好奇。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当然会晕了!”
麦拉达又急忙搀住他说。
“哦,三天了!”
他下意识地看一眼黑妞,上面显示着时间。
是的,麦拉达说得没错。
当他们向前走的时候,会遭遇过来过去的巡逻者,还有呆在掩体边上的守卫。
他们见到麦拉达几乎毫无例外地会向她敬礼。
那彰显着她在这里拥有的尊重和地位。
这并不让邪神差异,让他差异的是,他发觉很多人似乎对他都很冷淡,甚至于不屑一顾。
那种感觉不是因为对他陌生,反而是因为对他熟悉。
当他即将走出通风口,与一个人遭遇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
那个人就靠在通风口边,正在一边抽烟,一边遥望着通风口外的一抹暗淡的光亮。
他们走近他的时候,他立刻立正,并向麦拉达敬礼,而当他看见邪神,眼睛里的光亮迅速暗淡。
邪神立刻认出了他,他就是四个劫机人员的其中一个,而且他还曾经在酒吧里打过邪神呢!
邪神冲他咧嘴一笑,而对方却迅速转过脸去。
于是他们从他身边走过,邪神没有怪他,其实对方不拿枪打他,已经算客气的了!
而这时,邪神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现实处境。
他看了看旁边的麦拉达,还好有她在。
“麦拉达,我要在你的保护下,生存了!”
当他与麦拉达就在通风口旁边的斜坡上坐下,邪神才说。
“哈哈,好的!”
麦拉达笑了,她也感觉到了异常。
“放心吧,我已经和登本先生说了,如果不是你,我们很可能都回不来了!登本先生还要当面向你致谢呢!”
“嗯,他也在这里吗?”
邪神问。
“不一定吧,虽然我是侍卫长,但有时候也无法确定!你知道现在的情况!”
“是的,我知道!”
接下来他们不在说话,而是紧紧依偎着,彼此听着对方的呼吸,感受着这暗淡夜色的美好。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按理说,邪神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可以离开了,可是他没有走,因为他既然来了,就要见到那个人,并且和他来一次开诚布公地谈判,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那个小丫头。
第三天的时候,在麦拉达的带领下,邪神终于在走过漫长的迷宫一样的坑道后,来到一座搭着篷布,远远望去就像一座仓库的地方。
门打开了,邪神走进去。
他一眼就看见一个包裹着繁复的长袍,头上缠绕着条纹头巾的男人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原木方桌后面,借助一盏汽油灯的光亮,瞅着桌子上的一张图。
当邪神走进来的时候,他才缓慢地抬起头,眼睛里释放出灼人的光芒。
“啊!邪神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他笑着,放下手中的放大镜,并伸出手。
邪神与他礼貌的握手。
“是的,先生,真的没想到!不过我早就应该向你当面致谢,感谢你对麦拉达一直以来的照顾!”
邪神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目的很清晰,就是绕过假惺惺地叙旧,而直奔主题。
登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干脆放弃那些多余的客套。
“麦拉达很优秀,他能成为我的属下,我深感骄傲!”
“不,他不是你的部属!你只是受我之托照顾她!而现在她只属于我!当然对于你给予她的关爱我深表感谢,也愿意竭尽所能地报答!”
“哈哈”
邪神的直言不讳,让登本都有些惊异,随即发出一阵笑声。
“当然,我理解!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相信麦拉达不会和你想的一样!因为她一直都是以作为我们中的一员而自豪!”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和她说,让她知道这个组织不属于她!她更不属于这个组织!她始终都是一个外人!而她现在是永远离开的时候了!”
邪神有些激动,他自己都差异自己可以说出那么一大串话,必定那不是他手里的子弹。
登本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用那种深沉的眼睛盯住他,将近一分钟。
“是纳威兰博和你说过什么!对吗?你曾经还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战斗过,那时候的你,充满正义感与旺盛的斗志!而你现在已经失去了方向!被个人的毫无价值的情感包裹着,变得自私狭隘,毫无光彩!我现在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兰博,只会用假仁假义遮盖自己的懦弱,无能与自私的蛆虫!这可不应该属于你,你应该属于那种英雄一样的存在,他们为了推翻暴政,打倒邪恶,匡扶正义,而像太阳一样,光辉灿烂!因为帮助他人而不惜付出一切的决心与行为,获得亿万受压迫者的敬仰与爱戴,即使自身万劫不复,也会永远留存与……”
此时的登本没有了刚才的淡然与沉静,他已经被自己的情绪带动起来,进入一种近乎忘我的说教里,那种痴迷的状态俨然就是一个牧师在向自己的信徒灌输信仰。
但不是所有的牧师都信奉自己的说教,他们不乏是打着宗教的幌子实施诈骗。
但登本不是,他的一切都可以看出他已经被自己的论调困扰成茧,这样当然更能够感染别人,但内心的执着与狂热也必然会彻底反噬掉他自己。
邪神就那样静静听着,他没有做任何反应,即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
因为他知道,对于这样的已经彻底被自己的思想清洗的人,他的思想就像魔鬼已经占领了他的灵魂,而他本身是没有灵魂的,所以你没有必要和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进行对话。
对于邪神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地带走麦拉达。
可以说,邪神没有任何时候,有那么强烈的欲望,要让麦拉达远离登本 ,远离他们的一切,这是登本先生陶醉其中的说教带来的最直接的效果。
终于他停下来,他的脸色因为长时间的处在激动状态,而由红变得煞白,而一双透着光亮的眼睛则像灌满了血浆,并冒着血腥的气息。
“嗯!”
邪神点点头。
“我要带走她,我们都不属于这里!”
邪神说。
而这种冷淡的反应无异于给登本火热的激情,泼了一盆冷水。
“当然我会报答你!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邪神用许诺避免了可能的冲突,他可不想在这里与这些疯子反目。
“嗯,好吧!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做!把麦拉达彻底还给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