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办?”城墙上大伙看着丁毅。
“要不要开门,放他们进来。”杨永有些不忍,这都是咱大明的百姓啊,反正丁毅也是想把后金兵放进来打的。
“当然不行,一冲进来,俺们的陷井全毁了。”宋飞大怒。
众人齐齐点头。
“让他们填。”丁毅大手一挥:“正好咱们也需要时间。”
他们里面的工程没完全好,外面填沟,他们里面也正好在挖沟。
于是,很快一幕奇怪的画面出现了。
徐大堡外,源源不断的明人在挖土填沟,而上面的明军一动不动,即不发炮,也不发射。
下面的明人开始都是扔完一袋土后,就往回跑,生怕被射箭。
然后大伙很快发现,上面的明人,真是很讲道义,都不射他们,于是有胆子大的百姓,直接就把袋子带到城堡附近,就地挖土,往里面填。
更有甚者,不用袋子,直接用附近的土往里填。
一个时辰后,城堡下面全是明人百姓和降军,众人拼命往沟里填土,眼看着这沟是越来越浅,越来越浅。
“古怪。”扎巴看着城墙上的明军反应一脸疑惑。
他随着后金征战多年,攻克城堡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防守的城堡。
到目前为止,沟快填好了,明人连一箭都没发。
隐隐的他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这个叫丁毅的人,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梅拔,叫你的人准备好,随时听我的号令。”扎巴回头,沉声对梅拔道。
梅拔一脸不以为然,淡淡的应了声:“哦。”
扎巴强忍着抽他一鞭的冲动,心想,这仗要是打不好,我定斩你们的头。
前面的明人在拼命填沟,后面的鞑子也没闲着,哈齐索这牛录的人正在整兵备马,收拾兵甲,并且从军阵的最后面,又推出十几具楯车。
楯车是后金军现在攻城必备之物,以数寸厚的木板加皮和布覆盖表面,有的中间还夹有沙,用来抵挡城头的炮火和弓箭,保护他们的战兵。
大概怕楯车不够,又等了片刻,从另一个方向,又推过来几个楯车,前后加起来超过了二十辆。
这些楯车长约三四米,高约两米,后面可以同时密集站七八个,甚至十几个人。
哈齐索的人纷纷下马,各自找了一部楯车,片刻之后,大部份人马皆躲到楯车里。
余下大概二十几个徒步跟役,每两人拿了一部简易的木梯,跟着楯车后。
全军待发,皆等哈齐索的命令。
也就在他全军准备完毕的时候,前方有明人退下,大声欢呼道:“填好了,填好了。”
哈齐索会心一笑:“你等退下,可以回家了。”
明人们疯狂大喜,大伙不敢相信的对视一眼,转身就往后跑。
刚跑到哈齐索这牛录的后面,轰隆隆的马蹄声猛的响起,右边另一个牛录里的跑出一部马甲。
“杀。”后金军挥刀就砍,明人百姓顿时一阵鬼哭狼嚎。
“那位大人说让我们回家的啊。”有人痛苦大叫。
“那位大人答应了,我们大人可没答应,都跪下。”这部后金军连砍十几个明人,顿时这波想回家的明人都一个个老实实跪倒在地。
现场一片血腥,大伙白忙了一场不说,还死了十几个人。
人群围在一起,哭声不断。
前面哈齐索根本不管后面发生的事,此时他站在马上,挥动着马鞭,厉声道:“先入城头者,赏牛两头,羊十头,白银百两。”
“杀明狗最多者,升达旦,赏明狗奴隶男女各五人。”
“大金的勇士们,攻破城堡,鸡犬不留。”
“随我---杀。”
哈齐索拔刀,怒吼。
“杀。”楯车滚滚而上,后金军疯狂大喊。
终于来了。
城堡上所有的明军也脸色严肃的看着下面。
大伙一言不发,都等着丁毅的命令。
那楯车推进的很慢,走了好久,终于进入到两百步内,这时算是进入佛朗机炮的射程。
“大人。”徐威已经有点迫不急待。
“开炮吧。”丁毅在城头留了一门佛朗机炮,卸了三门到堡内,就是要做做样子。
他身后马上有传令兵挥动令旗。
“开炮。”城头北侧的一名明军大喝。
不多时,轰,一颗铁球呼啸而出。
扑通,铁球落在地上,弹起,滚动。
城头一片摇头。
第一炮并未打中。
对面二十辆楯车分几列排开在上百米的空地,想一炮打中,相当不容易。
等第二炮装好,楯车们已经接近一百五十步左右。
距离越近,楯车自然越密集。
但鞑子也很有经验,队形分成几列,而且前面距离也开。
轰,第二炮再次响起。
这炮第一下又没打中,但落地之后,滚到后面一辆楯车上面。
扑通,楯车一角被打的粉碎。
啊,里面有后金兵惨叫,也不知被打伤打死没有。
楯车停了会,又继续往前。
城墙上略有振奋,虽然没打碎,但总算打中了,大伙叫叫,也算鼓舞自己人的士气。
第三炮还是没打中,宋飞和赵大山等人气的半死,这明军炮手什么水平?听说还是水师炮手来着。
丁毅看看城下,楯车已经进入一百步内,这时已经有后金弓手,试着拿弓箭从楯车后面往城墙上抛射。
“准备走了。”
“所有的炮一起开炮,打完就撤。”丁毅说完,转身就往后走。
大伙骂骂咧咧,赶紧转身就走。
城墙上还有两门二将军炮,射程也就在一百步内。
这会和佛朗机同时开炮。
轰轰轰,三炮轰了出去。
这三炮打的匆忙,自然一炮没中,然后大伙纷纷逃命似的跑下城墙。
远处的后金军中,哈齐索表情得意,抓到的明军说里面有十几门炮,怎么打来打去就这一两门,原来是吓唬我们后金勇士。
对面明军炮这么少,他对攻上城堡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而扎巴同样疑惑,被抓的明军说上面有十几门炮,怎么打了半天,才一两门?
他脸色更加的疑重,不安的情绪也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