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五一快乐,本人还奋战在抗疫第一线,本人的老家是全省唯一没有疫*情的地级市,实在是幸运啊!)
五十吨就是十万斤,明代广东是生铁大省,在嘉靖年间每年生铁的出产量是二百七十万斤,占全国生铁产量的一半以上,已经和同期欧洲的产量差不多了。
广东虽然生铁出产的多,但那时供应整个南中国的,两广云贵闽浙数个省上千万老百姓生产生活用铁,都需要广东供给。你琼州四十多万人口,每年使用的生铁数量也就不过二十万斤,现在你赵志宽一张嘴就要一半,真是拿自己儿子赵福祥当了无所不能的神人,一伸手就能变出生铁来。
赵福祥虽然知道老子的要求有些不切合实际,但还是小心的劝道:“爸,咱这步子有些迈的大了,饭要一口口吃,您这还没量产砖头呢,就想着要搞大工业,是不是有些快了?”
赵福祥说的婉转,但赵志宽一瞪眼睛骂道:“你小子拐弯骂老子扯着蛋了?你知道这个搞这个汽轮机用了多少生铁吗?一共一千二百斤,你前半月运回来的那些生铁都用光了,你还要蒸汽机,还要钢铁厂,赵恒要武器,你老娘要硫酸亚铁当肥料,你媳妇要实验设备生产消炎药,这些那个不需要钢铁?”
赵福祥被赵志宽训的一句话没有,是啊!现在架子基本铺开了,需要用铁的地方也就多了起来。
“爸,那五十吨也太多了,就算广州那边能买到现*货,运也要一阵时间,要不先运回来两千斤您先用着?其他以后在慢慢运来?”
赵志宽合计了一下,目前自己手上需要上马的项目有第二台汽轮机,还有试验往复式蒸汽机,三四千斤应该差不多了。
“两千斤太少了,最起码要五千斤,还有这些生铁只够两个月的,在六月前必须在运来五万斤!还有百炼钢也要来一百斤,需要做轴承用!”
赵福祥叹了口气,回答保证完成供应,赵志宽这才放赵福祥离开。
赵福祥边走边合计,五千斤啊!要知道现在北方战乱,生铁可是战略物资,原本五分银子一斤的官价早已经涨了好几倍,现在是三钱银子一斤,至于百炼钢更是贵的要死,看来真应该开发石碌铁矿了。
赵福祥记得书上说石碌铁矿在宋代就有人开采,现在扩大生产应该问题不大,还有煤炭,临高启明里甲子煤矿就在南渡江上游,应该可以为自己提供初期的煤炭供应。当然后期工业规模扩大后,煤炭当然还是越南鸿基煤矿质量最好,不过那要等到军事规模发展到一定才行。
想到一堆事情等着自己处理,赵福祥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可没有自己老子儿子家国天下的胸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稳定生活才是他向往的生活,只是现在家里人都信心满满,特别是老子赵志宽,看到自己老子都七十了,每天还吃住在工地上,赵福祥真好意思躺平?
赵福祥回到家后,安排手下几个头目开始按部就班的生产,他自己则是换上衣服离开海甸岛,去了海口港,李正道还在海口港的商铺等着他。
赵福祥生产的两千多石白糖都已经运到了海口港,李正道看到这么多上好的白糖十分高兴,这一次的利润就能把他的投资赚回来。
李正道正清点货物的时候,手下通知赵福祥来了,李正道赶紧出门迎接,现在他可不敢得罪这尊财神爷。
刚到大门,就看到赵福祥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李正道赶紧上前迎接,问道:“赵兄,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凝重?”
赵福祥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走进商铺的二堂,坐下后问道:“李老弟,白糖的质量怎么样?”
李正道高兴的说道:“赵兄,这批霜糖品质十分高,在广州可以卖上高价!”
废话,赵福祥当然知道自己生产的白糖质量是最好的,他关心的是能卖多少钱。
“在广州能买到多少钱一石?”
李正道合计了一下,说道:“如果都要现银的话三十两一石,但换成其他货物能达到三十五两一石!”
零售的话白糖五钱一斤,一石也就是五十两银子,但批发价可就要低了许多,特别是都要现银的话要压得更低。
赵福祥点点头,说道:“广州的生铁什么行情?”
广州历来是生铁大省,李正道对行情门清,听赵福祥问起生铁,赶紧回答道:“生铁三钱银子一斤,熟铁五分银子一斤,百炼钢最贵,十两银子一斤!北方现在打仗,生铁价格猛涨,连带熟铁也涨了不少!”
赵福祥合计了一下,老头子要六月底前运来五万斤生铁,也就是一万五千两白银,自己这些白糖都买上高价钱也不够买生铁的钱。
“李老弟,广州的铁矿石都是那里来的?”
李正道不明白赵福祥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回答道:“广州铁炉的原料都是来自罗定、东安、南雄、韶州、连州、怀集以及阳江等地,通过水路运到佛山,熔炼成粗铁后运到广州销售!”
“琼州本地有铁矿吗?”
“兄弟是广府人,琼州本地有没有铁矿小弟不知道,不过小弟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
赵福祥点头说道:“好,你派人去昌化堡,距离他们所城不远处就有一个大铁矿,不过现在并没有人开发,听说也出铜矿,你让人去看看,如果可行的话咱们自己挖矿产铁!”
再来的路上赵福祥努力回忆了书中开发石碌铁矿的过程,记得铁矿距离所城不到十里,基本上都是露天矿脉,十分便于开采。现在都靠购买生铁实在不划算,不如自己开采了。
现在生铁可是好东西,李正道听说赵福祥知道铁矿地点,高兴的点头问道:“小弟记下了,下午小弟就派人过去!”
除了铁矿还有煤矿,赵福祥接着说道:“还有南渡江上游是不是有个甲子镇,那里应该有煤矿,你也派人去看看,如果无人开采咱们将地买下自己干!”
临高启明中的甲子煤矿是虚构的,原型是琼山长昌煤矿,这座煤矿在唐代就有人在开采,不过规模很小,赵福祥采购的煤有一小部分就是长昌煤矿出产的,只是李正道不知道而已。
李正道听赵福祥又是问煤矿又是问铁矿的,难道这家伙要自己建铁炉产铁?现在铁炉可都是官营,私人如果没有官面的势力当后台,根本干不起来。熔炼生铁不是什么高技术产业,从地里挖出来就能赚钱的暴利行业谁都眼红。
李正道担心的问道:“赵兄,如果只是挖矿卖原料倒没什么,如果咱们要自己生产生铁可就有些麻烦!”
赵福祥知道李正道担心什么,他摇手说道:“官面的事情老弟放心,我都已经运做好了,老弟你只管去挖矿即可!还有白糖的事情,老弟以后每月都要运来一万石原料,我会交给老弟六千石白糖。这次的白糖一半换成生铁,剩下的都换成粮食运回来!”
现在赵福祥手下有将近两千人吃饭,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虽然副食品都可以在本地采购,但粮食这样的主食还需要去岛外采购。
李正道点头记下,赵福祥接下来又吩咐了几句,同时让他保证其他工业原料的供应,比如粘土石灰煤灰等等,都安排完后赵福祥起身离开回到了府城。明天就是赵福祥相约与府城士绅见面的日子,这次见面关系着赵福祥是否能把当地士绅捆在自己的战车上,如果成功赵福祥的发展就会减少很多阻力,所以赵福祥对这次见面很重视。
回到府城已经天黑了,赵福祥现在也算府城一个头面人物,虽然城门早就关了,但守门的大使还是给赵老爷面子,开门放赵福祥进去。
回到家中,这几天留在府城主持工作的孔守贞看到赵福祥回来松了口气,明天就是见面的日子,如果主事之人不回来,孔守贞一人可压不住场面。
赵福祥饭都没吃,直接问道:“老孔,怎么样?请柬都送到了?”
孔守贞点头道:“都已经送到了,除了海家丘家外,其他几家都明确会派人参与!”
提到海家, 赵福祥骂道:“这帮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臭老九,老子让利给他们好处,一个个还装的二五八万似的,不来正好,有他们五八没他们四十,没了张屠户还吃带毛猪了?”
海家的当代家主叫海述祖,这家伙自诩为的海瑞的孙子,其实他与海瑞没什么血缘关系。
海瑞一生只有两个女儿,并没有儿子,海瑞有一个堂弟叫海珥,海珥的二儿子叫海中适,海瑞时候这个海中适承祀当了继子。因为这个缘故,海中适的儿子海述祖自然而然成了海瑞的继孙。
一般说来,尽管海中适顶着“海青天”的清廉家声,可是,海氏家族这一支在科举仕途上并没有多大突出表现。相反,海中适的家族在广州市舶司海口总口却凭影响力左右逢源,做起了“海上贸易”。到了中适儿子述祖这一代,做海运,当海商,如鱼得水,家资已经相当雄厚。可以说,海述祖已“富甲一方”,在当时的琼州呼风唤雨,人难企及。
海家现在虽然没有一个进士,只有海瑞侄孙海迈,举人出身,当过一任处州推官,但因为顶着海瑞后裔的头衔,海家是琼州府实打实的第一豪门,赵福祥听海家竟然不准备参加自己准备的会面,心中自然十分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