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不属于朝廷,几乎很少人有编制。
朝廷是不给他们发钱的,所以大家要上下其手的捞钱。
本质上油水也是颇为丰厚,你不捞钱,自是有人捞。
现在贺今朝不但要给他们发工钱,还会发奖励。
既然如此,那大家为啥要给朝廷干活呢?
天知道朝廷会多久来收复河曲。
一旦被贺今朝给开阁出去,必然会少了许多进项,还过不过日子了?
今天这一个房里,一百多份户籍,光是奖励就赚了一两左右的银子。
“别高兴的太早,我手下也有曾经大明的吏员,对这事门清,你们要是敢为了些许小钱骗我。
回头我会派人调查,查出问题来,别怪我没提前与你们说。”
“贺大王放心,我等自是一心为贺大王做事,不敢有丝毫弄虚作假。”
书吏急忙表决心。
现在这年月,谁还会总来县衙打官司啊?
穷鬼身上真的刮不出二两油来。
那些士绅富商又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们也少了许多进项。
甚至为了抢夺一个桉子,县衙各房都会打架抢夺办桉权。
因为一旦有桉子发生,就意味着有钱财进账。
礼、户、吏、兵、刑、工、赋役房贺今朝都走了一遭,说了七次。
贺今朝的决议,让众多小吏异常兴奋。
这不就是相当于变相的来活了吗?
写一个户帖简单的很,就能入账十文钱,多好的买卖啊!
不止乐籍,还会有奴仆、佃仆、军户等等改籍,大把的银子就在眼前摆着。
谁他妈的不赚是傻子。
兄弟们赶紧抢钱啊!
登记改籍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为此县衙的七个房不自觉的就开始卷起来了。
赋役房仗着总是与交赋税的人打交道,拉关系去找人,指名道姓的让来他们房改籍。
吏房直接派出几个字写的不利索的学徒,去外面跑市场拉人头,全都拉到咱们吏方来,然后内部再瓜分。
甚至礼房直接派出去几个骨干,去乐籍聚集的地方,亲自上门帮忙改户帖,努力发掘那些心存疑虑,害怕朝廷制裁的人。
随着苗四娘等人的宣传,说锤匪头子贺今朝准备长久居住在河曲,况且大家以前本来就是贱籍。
就算将来朝廷制裁,再卑贱,还不是再改回贱籍,有什么可害怕的。
再加上县衙的人都上门服务了,对于贺今朝这一举措心怀迟疑或者拒绝的乐人,也纷纷改籍。
对于这些事情,贺今朝不想去管。
这才刚开始改籍两天,几乎全都是乐籍的,家奴倒是少见。
看来还得敲打敲打这些本地的士绅。
丘之陶作为一个老文书,把河曲县的户籍都给翻越出来了。
“主公,河曲县在籍百姓极少。”
贺今朝揉了揉脑袋,暂且放下奴仆的事情,询问道:“你且说说。”
丘之陶深呼一口气:“主公,经过我和高将军的调查,河曲县原编户口一万三十五户,今死绝逃亡者八千二十八户。
原编人丁二万三百二十五丁,今逃死者一万八千四百五十丁。”
贺今朝忍不住站起身来:“所以现在只剩下一千八百七十五个成丁。”
丁指的是十七岁到六十岁的男人。
户口也只剩下两千零七户。
“是的,大部分都逃亡了。”
贺今朝看了看手中的册子,摇摇头:“大明的官,不当人真是许久了。”
“朝廷本应该收的一万三十五户的税,全都落在了这两千户的头上,而这里面的士绅大户又不用交税。”
没等贺今朝询问,丘之陶便主动开口:“不过好消息是,河曲县已经拖欠了朝廷三年的税钱了。”
“听起来倒真是个好消息。”
贺今朝放下手中的旧册子,开口问道:“乐籍转为良民的册子整理了多少?”
“回主公,总归有七百二十一户。”丘之陶把册子递给贺今朝:“乐户怕是也不多了。”
“剩下的便是家奴了。”
“嗯。”贺今朝看了一眼册子:“这些士绅还是不老实,不肯按照我说的办,正好杀鸡儆猴。”
丘之陶也没说什么,总得有人要死。
如果主公占据太原,掌控了晋王的大批土地,也就少了许多烦心事。
“大明把犯官妻女都没入教司坊,可是我已经废除贱籍,这些士绅的妻女我该如何应对?”
听到贺今朝的询问,丘之陶也没什么好想法:“要不把他们卖给大明的教坊司?”
“你可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因为丘之陶他发现堂堂锤匪,竟然连营妓都没有。
一瞧就是贺今朝管的严,想法子给麾下士卒娶媳妇,让他们稳定下来。
索性就让大明当恶人,反正他们也没少做恶事。
而且说不定会好好善待被贺今朝杀了男人的妻女,以此来宣扬贺今朝是何等的残暴。
自从废除各种户籍过去了整整三天,乐户的羊毛都被书吏们薅干净了。
可是家奴却只有几个。
整个河曲县,那些士绅家里的家奴没有一万,也得有八百人。
那么多的逃户、绝户,当真是都逃走了,或者死绝了?
除了逃跑到蒙古之外,人口都被士绅给隐匿吞了。
“杨爷,如今乐户都被瓜分完了,这家奴怎么就不见一个来呢?”
礼房的书吏开始撺掇道:“要不然咱们也上门服务一下?”
被叫做杨爷的典吏当即呵斥道:“想钱想疯了?乐户那是贱籍,上赶着来,可那些家奴背后的人,是你我能惹得起吗?”
“可是我听说贺大王已经把河曲士绅的所有土地都给没收了,如果他们敢不配合,怕是要掉脑袋。”
杨典吏瞧着这帮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便开口道:“那咱们去瞧瞧?”
“杨爷,咱得去瞧瞧,可都是咱们辛苦赚来的,这几天我听闻都没有几个家奴来登记户籍,贺大王可都发了脾气。
咱们要是率先在这七房当中立了功,贺大王保准得高看咱们一眼,而且我听闻贺大王可不仅仅占据了河曲一县。
他手上可没有什么知县、县城、巡检之类的人选呐。”
吏都跟官是两个阶层。
他们这些人谁不想成为官,即使是从九品,那也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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