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时中喜气洋洋的跟着锤匪士卒,一直来到太原城。
说实在的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太原,这县城可比他老家的县城不知道高了多少。
城里面也繁华的很,尽管天气寒冷,但是路边的店铺和摆摊的也都在吆喝。
袁时中瞧着被人拖着的谍子,脸色很是轻松。
果然心里有鬼的人,一诈就能诈出来。
待到他进了府衙大门口,瞧着周遭威风凛凛的站岗士卒,当即收起脸上得意的神色,这些士卒给人的气势一看就不好惹。
单单往那一站,就让你身上起鸡皮疙瘩。
袁时中老老实实的跟在锤匪后面,进了房间里,顿时感觉有些温暖。
他当即跪在地上,口呼大帅,低着头。
“站起来。”
袁时中这才抬起头,嘴里想说话但是因为恐惧说不出来。
旁边的人告诉他大帅不喜欢旁人跪他,只需站着行礼即可。
袁时中顺从的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大帅。”
“你叫什么,怎么抓的谍子?”
“我叫袁时中,是卫辉府滑县人,我听说有从陕北来的谍子,所以每日就在做完活之后,仔细观察这些人。
今天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便悄悄走到他背后说他事发了,然后他撒腿就跑,我撒腿就追。”
贺今朝听着他说,赞许道:“干得不错。”
路上这个人已经承认了,顺便还把人都给吐露出来了。
贺今朝方才签署了有谍子主动站出来承认,便可以一切照旧,在此继续居住,反正他们对于官府而言都是可抛弃之人。
所以贺今朝并没有差人把谍子的同伙全都抓起来,只是叫人暗暗盯着。
“多谢大帅。”
袁时中嘿嘿笑了笑,忍不住搓手十斤羊肉可算到手了,这次定要拿着羊肉在路上多走几回。
那可是十斤呐!
“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没?”
“别的要求?”袁时中想了想:“大帅,我想加入锤匪当兵,种地发不了财的。”
“行。”贺今朝侧头道:“宗敏,把他安排进陷阵营,好好操练操练。”
“你跟我走。”
刘宗敏站起身来重重的拍了下袁时中,这小子倒是个机灵的人,就是身子骨还是有点瘦弱,操练一番让他去当斥候。
“中中中。”
贺今朝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不得不说“朝阳群众”在哪都是好使的。
今天又抓走一个谍子的事在流民堆里传播开来,特别是袁时中拎着十斤羊肉,在居民堆里来回走了几遭,惹人羡慕。
大家对于抓谍子这件事越发的上心了。
“俺们刚过上几天好日子,狗官军就想来杀了俺们,俺们绝对不能答应。”
“就是,就是,俺们在老家要饿死了,朝廷都不管,凭什么吃饱饭了,他们就要来管俺们。”
房间内。
杨秀头裹着被子喝着药,听着一旁的伍兹息嘴里说着抓个谍子能有十斤羊肉的事。
今后贺大帅又差人宣布,只要谍子主动站出来,不与官军接触,可以既往不咎,继续在此安稳生活之类的布告。
“小伍,你想不想吃羊肉啊?”
伍兹息抬头一愣,紧接着大喜道:“杨大哥要带着我去抓谍子吗?”
“嗯,你抓到了谍子就有十斤羊肉吃了。”
“嘿嘿嘿。”伍兹息先是傻乐了一会,才道:“那也是杨大哥抓到的,我只是给帮忙的。”
“你现在就去找村长,说你抓到了官军谍子,让他把人带过来,说你找到了谍子。”
“哎,好。”
伍兹息急忙往外跑,他觉得杨大哥突然生病,指定是在夜里去找线索了。
待到村长来了,同样也带了几个全副武装的锤匪士卒。
“谍子在哪?”
听着村长的询问,杨秀头嘿嘿笑了笑:“吴村长,我就是官军的谍子,伍兹息把我抓住了。”
“什么?”
“没有。”伍兹息急忙否认,他没想明白杨大哥为何这么说。
吴村长少了个手,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他眯着眼睛道:“杨秀头,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我杨秀头就是官军派来的谍子,手底下还有二十个兄弟呢。”
“带走。”
吴村长没成想这个干活处处争先,且成为临时小队长的人会是谍子。
杨秀头被锤匪士卒架着,笑呵呵的对伍兹息道:“十斤羊肉你吃定了,老子说的。”
伍兹息满脸错愕,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秀头很痛快就认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指定是瞒不住,与其被属下背叛,还不如主动站出来。
如此困境之下,他相信自己是躲不过去的。
今天贺今朝见了不少主动投桉的谍子,官军对他们的允诺,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大多都是一句空话,顶多临行前喝酒吃肉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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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这种囚徒困境之下,谁都害怕自己被旁人出卖。
像洪承畴这种大规模撒网扔谍子的事,干的可太糙了,也过分觉得他们对大明的“忠诚”。
杨秀头坐着椅子,瞧着坐在矮桉后面的贺今朝。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投桉后,没有被宰了,反倒贺今朝还要亲自见一见。
想当初他也是在远处看着,贺今朝等人与不沾泥的八个队长在桌子上吃饭喝酒,他站如喽啰。
如今这个场景,依旧没有太大变化,唯一变化是他此时也坐着。
“杨秀头,不沾泥部将。”贺今朝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他:“果真是没什么印象了。”
“大帅自是不记得我,待到不沾泥重新反叛官军后,我这个老人才被提拔上来。”杨秀头咳嗽了两声。
“陕西官军的情况如何?”
“大帅想知道哪方面的?”
“说你了解的就行,你能被派出来当谍子,想必在那也不是个什么受人重视的人。”贺今朝放下手中的文书:“只有那么没背景没实力的人,才会被官军派来干这种破活。”
杨秀头咳嗽的越发厉害了,贺大帅当真是说话不留情面,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脸面:
“洪承畴诸将当中,唯有曹文诏最勇,当地士绅编了歌谣称赞他,军中有一曹,西贼闻之心胆摇,确实能打。”
“除了他还有旁人吗?”
“枭将左光先,手底下有一支强悍的火器队伍,打的我等毫无还手之力,据说还在悄悄扩大规模。”
贺今朝的手指微微暂停,这个消息自己还没有听到过呢!
“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