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匪头子贺今朝水淹数万官军的事情,很快就在山西各处以不同的版本传播。
谣言大体上分为两种。
一种是贺今朝为了保护治下百姓,不再受到大明狗官军的欺压,主动掘开黄河,水淹明军,实为手段毒辣的枭雄。
第二种是上天感动于贺今朝为了保护治下百姓,不再受到大明的欺压,它选择帮助锤匪,水淹明军。
因为同样在孟门关守卫的锤匪,没有被淹到。
关键那些锤匪陷阵营的士卒,不久前也是官军。
故而得出结论,天命在贺!
晋南的谣传主要为第一种,有不少被黄河水淹,侥幸未死的官军都现身说法。
就是贺今朝太坏了,主动掘开黄河,效彷关二爷水淹七军。
晋北的谣传主要为第二种,因为他治下百姓,更愿意相信,上天是站在锤匪这边的。
纵然贺今朝号称是匪,那所作所为,也比官要强上百倍!
明末的不少读书人,更加热衷于这些谶言,贺今朝的军师吉珪就是最为热衷的一个人。
当初黄河决口孟门渡的时候,他就肯定的认为天命在我主。
如今山西各种谣言四起,都不用像贺今朝闯皇宫之前,在京杭大运河各处主动组织,莫道石人一只眼之类挖宝行动。
属实是百姓以及侥幸未死的官军自发给贺今朝传播,全都是自来水。
一个群体是盼着他好,另一个群体是害怕他的威名。
吉珪把最近的谣言都给总结了一二,然后递给贺今朝过目。
“主公,照此下去,山西百姓民心尽在我锤匪手中,不出几年,匪将不匪,官将不官。”
吉珪面带笑意的道:“这官匪身份翻转也许就在覆手之间。”
贺今朝快速的浏览了一眼,大致上与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差不多。
每逢乱世,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谶言四起。
“就没收集到有说咱们锤匪不好的谣言?”
“主公未免过于小看自己在山西的影响力了。”吉珪笑呵呵的坐在一旁:
“不说前些时日黄河决口,在大旱几年之前决口,朝廷可曾赈灾过,修筑过水渠?
或者何曾派遣过士卒,帮助百姓抢收小麦的事?
他们连兴修水利都做不到,晋北百姓看着自家米缸里满满当当的粮食,偶尔还能吃上些荤腥。
他们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自是会晓得跟着谁才能过上好日子。”
贺今朝微微颔首:“各县新提报的县长、递补的镇长、副镇长、村长之类的已经全都到任了吧?”
“回主公,全部上任了,剩下八个表现突出的镇长,你还没有提拔。
他们就等着主公啥时候能兵发晋南,夺取几个县,然后他们好前去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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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不少读书人,也表达了想要加入咱们的意愿,只等主公松口。”
“他们投靠我,我当然欢迎,条件不是早就说了吗?
可以去下面的村落跟着村长进行学习,基层都搞不定,就想一步登天,做梦去吧。”
“是。”
“不着急立即发兵,洪水过后容易有大疫,先前防疫的布告已经宣传下去了吧?”
“回主公,全都宣传下去了,不仅养猫,同样也号召百姓养狗,用来捕鼠。”
贺今朝点点头,如今的规矩好像是把小狗带回家,得给主人家一点盐巴,作为聘礼的象征意义。
“天气越发炎热,不宜出兵,我会给高大哥写封信,待到过些时日再出兵,需要防备黄河再次决口。”
贺今朝顿了顿说道:“我其实是害怕士卒染上疫病,容易造成大规模传播。
这段时间多收集些石灰,到时候派人往孟门渡周边撒一撒,只要是尸体,无论是不是人,都要挖深坑焚烧后在填埋。”
“是。”
吉珪立即在旁边写布告,差人收集石灰。
“派人渡河去查探陕西官军的情况。”
“明白。”
贺今朝处理政务累了,站起身来,走向后院。
夫人高桂英正在推着儿子贺胜明的木制婴儿车转悠。
贺今朝眉眼带笑,想着等儿子稍微在大一些,便准备让姐夫找木匠做个学步车。
“事处理完了?”
贺今朝伸手环住自家夫人的腰肢笑道:“事情是做不完的,先缓缓倒是不急。”
“我最近听说不少谣言,搞得我有些睡不着觉。”高桂英原地来回推着婴儿车,逗弄孩子。
“嗯?”贺今朝面露疑色道:“我以为是我搞得你睡不着,为何会因些许谣言睡不着?”
“旁人都说孩童贱名好养活,你给自己儿子取名贺胜明,有这么当爹的吗?生怕自己儿子不招摇!”
贺今朝哈哈笑了几声:“勿忧勿忧,给孩子取名,不都是寄存了父母的期望。
像什么建国、爱国之类的一大堆,实在不行,先叫儿子小名。”
“哼,这两天你且去淑济房里睡,要不然旁人都以为我是个善妒之人。”
“嗯嗯嗯。”贺今朝连忙应声:“我晓得了。”
“晓得了,为何不见她肚子起来?”
“淑济年岁不大,生孩子容易出事,再缓缓。”
贺今朝又蹲下拿着拨浪鼓斗自己儿子玩。
待到天黑之后,贺今朝冲了个凉进了淑济的房间。
如今她的汉话已经说的很好了。
“夫君。”
淑济给贺今朝脱衣服,牵着他引到床榻之上。
两人赤条条的躺在床榻之上,贺今朝的手缓慢攀登,轻轻的划过山头。
淑济抿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生声音,可终究是有些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了声音。
贺今朝翻起身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待到累了,二人才用清水擦拭身体,重新躺下。
“夫君。”淑济的食指划着贺今朝的胸膛:“我母亲给我来信了。”
“嗯?”贺今朝看着床上的帷幔:“她让你吹什么耳边风?”
“蒙古右翼土地虽然肥沃,但是因暴雨来袭收成不好,再加上你把我父王的人马分为三部,我察哈尔只有战马四万,人口不满五万了。”
“哦,你爹竟然还能有五万人,当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额,夫君,你是在夸他?”
贺今朝拍了拍她的胳膊:“这话说的,我能损我老丈人吗?”
自从察哈尔分家后,留在林丹汗身边做主的便是淑济她娘了。
“你娘想要我卖些粮食给她?”
“嗯,大抵是这个意思,你要是粮食不多,那就不用管,到时候他们就会去叩边,只不过人数会更少的。”
“此事容我想想,再与你娘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