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
夏小乔眼神微缩,却强装出一脸愤怒的模样,实际上此刻也甚是不托底,莫不是鹿景渊那厮把事情告诉了他妹妹?
不能吧?
他那么要脸的人,怎么会把这种事跟自家妹妹讲?
况且,鹿春花一看就不是个能藏住事儿的人,要知道早就发作了,又怎会等到这会儿才发飙?
莫不是出去挖野菜的功夫,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不得不说,夏小乔真相了。
果然--
“我胡说八道?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你不守妇道,说这俩孽种根本不是我大哥的,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大哥的事儿?”
经过一夜的发酵,这事儿鹿溪村几乎人尽皆知了,鹿春花这一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也难怪她这么大的火气。
可夏小乔听完倒是松了一口气。
“外面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傻吗?你凭什么说我做了对不起你大哥的事儿?”
这时候绝对不能怂。
古代女子地位极低,要是被认定与他人通奸,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她死,两个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
“凭什么?昨天在房里,我亲耳听见我大哥问你那话,倘若你不是做了对不起我大哥的事儿,他怎会那样问你?还有昨天夜里...”
鹿春花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夏小桥,我差点被你给骗了,被这两个长的像我大哥的孽种给骗了,你这个贱人---”
啪---
她还没等骂完,夏小乔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紧接着一把抓住了她的脖领子,眼神冰冷的道:“鹿春花,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外面说我偷人就偷人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就凭你大哥一句话你就定死了我的罪?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别人污蔑你嫂子,污蔑你大哥,你就信了,你知不知道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会是什么后果?”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想我当你嫂子,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然这般恶毒,竟然想将我跟两个孩子置于死地?”
“我们娘仨死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你大哥就能独善其身了吗?夫妻一体,我头上有这么一盆子污水,你让你大哥将来如何自处?他将会成为这十里八村最大的笑话。”
“都说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这是要断了你大哥的仕途前程---”
...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鹿春花瞬间被骂懵了。
“我---”
“你什么你?”
夏小乔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上一用力,顿时将她提了起来,眼神如刀的看着她,“你不说这俩孩子不是你大哥的吗?行,那咱们现在就去问问你大哥,看他到底认不认----”
话落,拖着鹿春花就跟拖着一条死狗似的,往东屋而去。
这下可把鹿春花吓尿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夏氏,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鹿春花顿时傻眼了,去跟大哥对峙?
说两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这不是无疑指着她大哥的鼻子骂他头上长的草都能跑马了吗?
就自家大哥那性子,能饶了她?
一想到自家大哥那张冷脸,她顿时狠狠的打了个寒战。
现在更是后死悔了,她为什么嘴这么欠?为什么不找个没人的地方问,为什么明知道夏氏已经不一样了,还不长点心。
她悔啊!!!
按理说发生了这种事儿,作为女子不应该诚惶诚恐,不管真假不都得哄着求着她这个小姑子千万不要乱说吗?
要知道外人如何说那是一回事儿,自家小姑子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儿。
可谁想到,这个夏氏居然不按理出牌啊---
砰---
不等她多想,夏小乔已经将她一把扔在了东屋的地上,背对着她道:“你妹妹的话你也听到了,那就由夫君你亲自告诉她好了,这俩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底气十足,一点都不带怯场的,不知真相的人还真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比如正一脸惊愕的鹿春花。
可实际上呢?
此刻的夏小乔心里也不托底,这个男人身残志坚,以她这等警觉性昨天差点都着了他的道,可见此人不凡。
因此,一个劲的给鹿景渊使眼色,双手合十,拜托,好人做到底!!!
这时的夏小乔哪有刚才那股子大义凛然的劲?
就她那气势,那做派,一般不了解真相的人,还真被她给骗了。
而此刻的鹿景渊面沉如水,眼神仿佛淬了冰一般。
一瞬不瞬的盯着夏小乔。
恨不得割下一块肉。
而夏小乔也紧张的皱起了眉头,拜托啊,大哥,这种时候,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啊---
这事儿闹成这样,定是不能善了的。
而她刚才的话,虽然句句都在对着鹿春花说,可实际上就是说给鹿景渊听的。
鹿景渊多聪明的人?
可他越是聪明,眼中就越容不得沙子。
这个女人难道就笃定自己一定会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成?
岂有此理——
鹿景渊被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仿佛拉风箱一般。
夏小乔见此心也慢慢提了起来,哪怕她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可这毕竟是古代,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就算在厉害,可带着两个奶娃娃逃命,终究是太危险了些。
她一个人到也无所谓,可她总不能拿孩子冒险,因此她选择了妥协,决定像鹿景渊求助。
毕竟俩人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好歹也有过过了命的交情不是?
虽然昨天气的他吐血,但是救他的命也是实情嘛!!!
死马当活马医,她现在走投无路,也只能试试了。
可她眼睛就快眨抽筋了,某人却依旧一副恨不得扒了她皮的表情。
夏小乔:“......!!!”
得,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就在她僵着脸,大脑高速运转想着解救之法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片嘈杂声。
“夏家女,不本分,红杏墙,招狗寻,一来二去子成群,嘿,子成群。”
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在门口说着不成调子的三句半,句句都是锥心之言。
“阿奶,我没骗你吧,闻闻这肉香味,我可是听说昨天晚上他们就吃的肉,今天早晨居然还在吃,这上顿吃下顿吃,夏小乔是黑了心肝啊,有银钱不给大堂哥抓药看病,竟嘴馋的去买肉吃,简直太过分了,而更过分的是他们居然吃独食,心里面哪还有您这个长辈?”
说话的是鹿家长房的次女鹿春娥,此刻的她双眼发光,隐隐透着兴奋之色。
“没分家的时候,她就偷吃,如今见我大堂哥瘫痪在床竟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这是想花光了我大堂哥家的银钱气死他之后改嫁给相好的吗?”
话一出口,鹿春娥赶忙捂住了嘴,一副说错了话的模样。
周围人瞬间支棱起了耳朵。
“相好的?什么相好的?”
“是啊,二丫,你倒是说清楚啊?”
可鹿春娥马上躲在了鹿老太太身后,一副欲言又止,气愤又羞愧的表情,惹的大家越发联想翩翩。
莫不是真有相好的?
而鹿老太太见此,老脸一撂,冷哼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家门不幸,我鹿家造了什么孽,居然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进门。”
“夏氏,你赶紧给我老婆子滚出来。”
“你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小贱人,给我说清楚,你跟孙二狗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那一对孽种是不是跟这个野男人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