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小库房也是在葳蕤院内的,可因为种种原因,门房的开口处却不是正对着葳蕤院内部,而是在另一处隐秘的开了一个口子。
原本这种设计是为了方便隐藏的,可现在,却成了另一种不利因素。
因为这里的开口太过于隐秘,平日里不但没什么人来往,甚至连经常出入这里的小丫鬟,也对这条路有些模糊。
绕了好一会儿,京墨才顺利地到达了所谓的库房。
只是没想到,原本应该没什么人的库房,这一会儿却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整个地方都围了起来。
京墨不由得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呢,有已经有眼尖的人看见了她身边的那个看管库房的小丫鬟。
只见人群之中有几人眼前一亮,招呼着周围的人上前抓住那个小丫鬟。
“快快快,就是她!就是她负责看管库房,现在库房丢了东西,也一定是她搞的鬼!”
“对对对,就是她!把人抓住了,咱们去找夫人去!”
吵吵闹闹地,几个人就围成一个半圆,互相对视着,渐渐逼近小丫鬟。ωωw.cascoo.net
“你们都是什么人?谁让你们在这里吵嚷的?”
眼见着那群人跃跃欲试,有几个人还搓着手,看那阵仗,像是真的想要对小丫鬟动手了。京墨连忙上前半步,挡住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小丫鬟。
只是再怎么挡着人,她也毕竟还是个小姑娘,真面对上一圈的成年男男女女,也有些迟疑。
有的人见那小丫鬟已经近在咫尺了,便伸出手来,试图抓住已经泪流了满面的小丫鬟。
京墨眼疾手快,一巴掌打掉了哪只手。
原本还算得上是勉强被镇住的场面,因为这一个突然产生的变化,而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真的想挡住他们这群凶恶的歹徒,终究是有些螳臂当车了。
“小姑娘,你最好让开。我们想做什么说什么,还轮不上你一个黄毛丫头来指指点点。”
打头的那个人长得最为凶悍,眼看着京墨是咬紧了牙关,死撑着站在小丫鬟面前,倒有些觉得可笑,忍不住冷哼一声。
“你要是再这么逞强,非要阻止我们的话,一会儿发生什么,可不是我们能说的算的。”
京墨忍不住皱了皱眉。
白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些流氓习气,怎么这一个个当下人的说话做事儿这么不客气,这可不是白府一贯的风格。
“你们不认得我,可你们该认识我腰上的这个令牌吧。”
虽然这一趟出门匆匆忙忙的,可好在临走之前为了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她还是顺手将挂在豆蔻腰间的那块专属于葳蕤院大丫鬟的令牌给取了下来。
本以为到最后都派不上用场,没想到刚一到这儿就面对了这么一个情况。也让她忍不住一阵庆幸,幸好把那令牌顺手拿了过来。不说别的,至少还能镇得住面前这几个彪形大汉。
谁知道莲塘大人只是皱了皱眉,挥了挥手,只当是没看见一样。
“我管你什么人呢,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要是不想惹事儿,就趁早滚出去。你管天管地,你可管不了偷东西。”
说完,便顺手将京墨猛的往外头一推。
这一下用了他十成十的力气,普通的一个成年人估计都要踉跄一下子,更何况是京墨这么一个年纪尚小的小姑娘。
拜托了眼前唯一的一个阻碍,这帮人也便眼睛一亮,再次面对上那个可怜巴巴的小丫鬟时,眼里已经带上凶光。
“你偷了别的东西就算了,居然还偷着夫人的。看来是我们白府白白把你养这么大了,竟然养出来你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等着吧,我们立刻带你去见夫人,你要是不好好解释解释
。,那你就等死吧!”
原本这一下摔的京墨头昏眼花的,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那打头的人这样一番说辞,不由得皱起了眉。
那想要换也慌了神,忍不住剧烈的挣扎起来。她年纪小不说,人身子也小。瞅准了一个地方往外跑,那几个大汉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叫她跑出去老远。
“嘿!你们这群饭桶,可别把她放跑了,要是叫她跑掉了,我看你们怎么跟那死老太婆交代。”
话音刚落,就领着一群人追了出去。
这一番动静闹的实在是太大了,原本没什么生祥的偏僻角落,一时间竟然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
京墨忍着摔伤的疼痛转着头,这一转倒是发现了个好消息,在围观的人群之中,她倒是看见了不少认识的人。
有了熟人,就是有了底气,她连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呢,那个小丫头却已经被领头的人一把抓住了。
“看什么看,都回去!什么热闹都想凑,你当这儿是路边摊的啊?”
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个领头的也有些拿捏不住,连忙凶着一张脸往外头赶人。
见真的有几个不想惹事生非的人拉了拉同伴的衣袖,就要转身离开,京墨连忙开了口。ωωw.cascoo.net
“等一下,都先别走!”
她人还没发育好,个子矮的很,原本摔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远一些的人们都看不见她。这会儿出了声,又是留人的,那几个要走的连忙停下了脚步,踮着脚张望她人在哪里。
没想到自己赶了半天的人,好不容易有人想要离开了,又被后头这个死丫头给搅和了。领头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你想死是不是?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要是真的活腻了,就自己找个地方吊死去,别在这儿妨碍爷爷的事儿。”
这话一出,不但京墨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几个围观的人也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皱起了眉头。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看的分外清楚。白府里头有什么人,现在唯一的这一圈儿哪个不是在白府待上一段时间的?
说句实话,大家也都是知根知底的,就算一时见面认不出来,可举止谈吐间也也能体现出大家族的下人该有的风范。
像面前这人这样低俗的话语,一看就不是正常该有的。
更何况这个人虽然在白府里头行走,可非但连京墨都认不出来,就连京墨腰间别着的那块儿令牌都没认出来,实在是叫人有些忍不住生疑。
有几个人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有个个子小不打眼的人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你们在外头吵什么呢?”
外头的动静闹得这样大,里头的人就算再想装作没听见,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不由的推门而出。
只是刚打一照面,那人脸上就闪过一丝难看。不过这一丝难看,很快就消除掉了,立刻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凑上前去。
倒不是赶着去找那一个领头的汉子,而是一脸笑容的掺扶起了摔倒在地的京墨。
“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不是应该在葳蕤院里头好好的待着,伺候夫人嘛?怎么辛辛苦苦的,跑到我们这破库房来了?”
这人看年纪,应该是个管事儿的嬷嬷。
她一边笑呵呵的跟京墨搭话,一边儿随手挥着,示意周围围观的人群快点儿散去。
只是这些人并不怎么搭理他,还是安静的站着。见状,这嬷嬷也不由得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又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堆着笑脸,乐呵呵的跟京墨说着话。
“这还真是巧合了,我们这儿刚刚出了事儿,还没等解决完呢,就叫您给知道了。
。这要是传到了夫人耳朵边上,估计还要说我们一个管理不利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求着京墨别多这个嘴,别去跟白夫人提这件事儿。
还不等得京墨回答,那老太婆便眼珠子一转,敲不作声的往京墨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
京墨忍不住皱了皱眉,轻轻的捏了捏,便也意识到了,这东西不出意料应该是一袋银子。
那老太婆用身子挡着手,不要说外头的人了,就连凑的近的那一个领头的汉子都没看见。
见京墨拿住了,这老太婆的脸上的笑,不由得更加灿烂了几分。
只是还不等她笑够了,微微低下的眼眸就正好撞上了京墨腰间的那个令牌。
这让她嘴角的笑容猛的停止住。
“……这、这是豆蔻姑娘的令牌?”
她张张嘴,有些拿捏不准,指了指京墨腰间别着的令牌,笑的有点尴尬。
京墨自然点了点头。
“哎呦,这、那这件事儿,岂不是已经叫豆蔻姑娘知道了?”
老太婆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见状,京墨冷冷一笑,将手里那重的吓人的银子又重新塞回那老太婆的手里。
“知道与不知道,你还能有两个结果吗?”
她上前几步,将那个可怜巴巴的,已经哭的神志不清了的小丫鬟,从那个壮汉的手里拉了出来。
那人原先还不想放手,可看了一眼呆呆傻傻站在原地的老太婆,心里也明白,似乎坏了事儿了。只好恶狠狠的一甩手,将那小丫鬟甩进了京墨的怀里。
“我要是没猜错,这件事情是您搞的鬼吧?”
“白府里头那几个管事儿的嬷嬷,该认识的我都已经认识过了,怎么从来没见过您呢?难不成,是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提拔了一位上来?”
“之前白府管库房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也不是你吧?”
越往后说,这老太婆的身子就开始忍不住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发抖,说到最后整个人竟然抖若筛糠,连站都要站不住了。
领头的大汉见势不妙,上前一步就要抓住京墨,可却被她灵活的一转身子,躲了过去。
这时候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眼看着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这一伙人包围在正中间。
京墨也不再害怕,几步就绕开了他们,领着那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丫鬟站在人群之外,冷冷的审视着面前的这一群人。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想你们也应该不需要跟我解释。一会儿等着善治院的人来,跟他们好好聊聊吧,说不定还能想起一些自己想不起来的事情呢。”
话音刚过,原先那个不着痕迹溜出去的小个子就已经领着一群身形更为壮硕彪悍的男子赶了过来。
他们身形高大,面色冷峻,目光微微一扫,便已经锁定了人群之中可疑的人。
“是他们,对吧?”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附在京墨耳边询问。见京墨点了头,他也就不再犹豫,一挥手,身后的那一群壮汉片立刻行动起来,一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将那些闹事的人全部抓住。
“再见了。”
京墨微微一笑,对着那个已经做不出来反应的老太婆招了招手。
见那群人已经被领走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其实说到底,她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不过是强撑着赌了一把。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小丫鬟,笑眯眯地安慰着。
“别怕了,已经没事了,他们已经被抓住了。”
小丫鬟傻傻地抬起头来,看向京墨。
“……我、我没事了,是吗?”
见她实在是可怜,京墨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重重地点点头。
“对,你已经没事儿了,别担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