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书生也不解开自己的面具,只是在这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上,浮现出来一个有些戏谑的笑。
“怎么,难不成只是因为捂得慌,就摘下来面具,叫你一上来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摇了摇头,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那可不成,我得好好观察一下,要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错事,那我可有的聊了。”
京墨皱了皱眉,倒也没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太痛快。
白面书生什么人没见过,见京墨皱眉,也就明白了她心里头想的都是什么,也是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我来呢,不是为了监视你,不过是答应了些什么,才来这儿的。你知道的,我这人呢,就是无利不起早,要不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好处,我才不这么辛辛苦苦地过来呢。”
他突然间凑近,蒲扇着一双大眼睛,显得真诚而又狡黠。
“要不然,你也给我一点什么好处,让我不用那么辛苦,你说怎么样?”
这种拿两头好处的事情,一看就知道他没少做,不然也不会这样流利地就开了口。
京墨悄悄地瞪了他一眼,心中也隐隐约约猜测是不是白世醒了过来,嘱咐了什么。但是当着一众手下的面,她也不敢开口,怕叫别人听了一个囫囵,再传出去,坏了两人的名声。
“那我回去可得好好谢谢他了,这两天要是没有他的帮忙,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焦头烂额了。”
不敢开口点明白白世的名字是一回事,该道的谢又是另外一回事。京墨认真地开口道,只是却从白面书生的眼睛之中读到了一些看不明白的东西。
“……希望,你是真的谢谢他。”
看来这小丫头还是不明白,不过,这也难怪。
白面书生心里暗自感慨,面上却一副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也算是马马虎虎将事情糊弄了过去。
“不过,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指了指地上瘫软地马车夫,白面书生心里头已经冒出来了好些个恶毒的想法。
要不是担心被京墨知道了,会觉得自己心肠歹毒,恐怕他现在早就已经指挥着手下,将人收拾个干干净净了。
“先留着,这地下实在是奇怪,咱们留着他,也能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京墨心思一转,对于这种叛徒的处置,当然是怎么解气怎么来。可现在大家都被困在一起,要是再出点什么差错,可就不合适了。眼下,这人还是活着,留在他们身边来的更加值当。
拿马车夫闻言,也是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在白府做了没多久的事情,但对于他们的手段也是有所耳闻的。眼看着自己是逃不出去了,他脑海里头能够想到的酷刑全部都紧挨着轮了一个遍。
要是真受那么多哭,那么就一个字也不吐露出来,叫他们难为死!
他的心里已经早早下定了决心,甚至准备一死来了解接下来要面对的痛苦。
现在突然间
。得知了对方没打算那么对待自己,就如同晴天霹雳被太阳驱散,整个世间又重新明亮了起来。也叫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不过,我们可不想要留下来一个废物。”
冷笑着看向地上的死尸,京墨知晓对方在看着自己,也听着自己说的话,便意有所指。
那马车夫也不是个傻子,知道现在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也不含糊,立即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都吐露了出来。
“我虽然不知道那个逃走的人去了哪里,不过我听别人说起来过,这地下迷宫修建的时候,是按照上头田庄的大致走向修建的,甚至就连出口都差不多。这个消息,那个前任的掌事也知道,所以我觉得,他要是想要离开这里,就必然会往前头走,这样一来,就能顺利地到达后头的那个门……对了对了,这个消息,还是我透露给他的呢!”
似乎觉得那几句话不够表达出来自己的作用,他又连忙补充了几句。
京墨与白面书生对视一眼,继续不动声色。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说的,一点证据都没有,你叫我们怎么相信你?”
没想到京墨二人会这样反问,马车夫不由得傻了眼,刚想要喊怨,迟钝的大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
原来对方也怕自己带着他们进了贼窝……不对应该是进了自己的大部队!
想到了这里,他不由得兴奋地瞪大了双眼,暗恨自己怎么刚刚没有想到。
要是刚刚想到了这一招,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使出来,再咬死了牙,把他们骗过去,自己岂不就是大功臣了?
想到这里,他懊恼的几乎要给自己几巴掌,逼着自己清醒一些。
只是他的表情变化实在是太过于丰富,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两个人。
见对方不知在幻想什么,脸上一会儿晴一会儿阴沉的,京墨又好气又好笑。
“那就按照他指的哪一条路,咱们过去探探究竟。”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那马车夫恨恨地模样,几乎要从地上弹起来。不用猜测他在想什么,只看表情,就能够知道他有多懊恼。
京墨强忍住笑意,指挥着手下将人看好了。
“这人,还真有点意思,要不然等你用完了以后就丢给我,也让我玩玩,你说怎么样?”
看着马车夫的脸,白面书生也有些心痒痒,便凑到京墨身边,一边耳语,一边拉着人落到了最后头。
白面书生话里的玩玩可不能深思,毕竟以他的手段,所谓的玩玩,也必然不会是简简单单的玩玩而已。
京墨摇了摇头,倒不是怜悯那马车夫,而是要白面书生稍安勿躁。
现在还没出去呢,白面书生就已经有些压抑不住玩弄人的冲动了,要是再弄出点什么动静,弄得乱了套了,才是她最不喜欢的。
“你还真是小气……不过,有了这么一个人,行动的效率倒是快上了不少。”
白面书生有些不满,
。不过很快也就忘记了,转而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脸憋屈,苦闷的不行的马车夫带着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开了暗藏的玄机,带着他们进入一个又一个机关密室。
“你说他是真的傻还是假的,怎么能一点脑子都没有呢?”
不是没有担心过这人在中途搞鬼,所以白面书生才拉着京墨躲到了最后,以便于关键时刻确保后方的通畅。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也是一个死心眼的,这么久了,居然还真的一点歪心思都没动过。
“那也别放松警惕,怕就怕万一。”
京墨轻声嘱咐道,话音刚落,便又是一道门别打开来。
“再往前走,下一道门过去之后,不远处就是出口。我们平日里就喜欢待在出口附近,那里通风,也凉快的多。今日这事情,弄得我们恨不得立即都爬到上头去。所以外头这才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为了烧火,我也不会溜出来,也就不会被你们抓住了。”
那马车夫还是有一些不甘心,嘴里嘟嘟囔囔说了半天,后头的话都听不清楚了。
京墨倒也不生气,明白他指的是放火烧正屋这件事,原本还会觉得生气,可现在也只是觉得他好笑。
“去开门吧,我们早些找到人,就早一些离开。我想,你也不乐意继续呆在这里了对吧。”
不顾对方苦闷而又憋屈的脸,京墨自顾自给他下了决定。
“……我可警告你,里头可全是我们的人,你就让我们这么打开,你就不怕我们把你们全杀光了吗?”
“我们?你是说,杀了我们?”
京墨有些诧异,张了张嘴,却只是觉得十分好笑。
“你们要有那个本事也不会跟我们周旋到现在了,早就该趁着我们虚弱慌张的时候下手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留在这里的人,应该也不超过一只手的数吧?”
不需要对方回答,只是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京墨就知道,自己又是猜对了。
马车夫颤颤巍巍地去开门,而白面书生却是微微皱眉。ωωw.cascoo.net
“我刚刚在下一扇门的附近找到了一样东西,我觉得有些……不知道你怎么看。”
“什么?”
京墨微微一愣,正要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就被挡住了眼睛。
“你确定要看吗?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只听我的描述就好。”
“我要看。”
越是被阻拦,京墨反而就越是斩钉截铁。只是这一份决绝,在看见白面书生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化为虚无。
那只手很是眼熟,即使上面全是血污与伤口,但并不妨碍京墨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玉簪的手。
“怎么……怎么会这样?”
失去一只手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个无法自理的丫鬟,还有哪一个主人愿意要她呢?
而玉簪,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京墨说不出话来,她也没有答案。
但很快,她的眼眸就微微一缩。
“这只手为什么缺了一根手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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