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楚公馆,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她的心情也是尤为开怀的。
和亲人续了一会儿旧,当她收起皮箱时,母亲林宛净发觉到了她身上的那件黑色大氅并非是女式服装,显然不是楚沐歌的,不禁惊奇:“沐歌,你身上的这件大氅好像是男士的服装,这不是你的吧?”
适才专注于与家人团聚的欢喜,自己竟也未发觉身上多了一件黑色大氅。
经母亲一说,也不禁一惊,忙将那大氅脱下,仔细看了看,着实不是自己的东西,她不见有些怔忪,“这衣服不是我的呀,怎么可能会在我的身上?”
忽然间,脑海中恍惚闪过了一幕,竟然是在列车上与温墨白对话的时候。
她依稀记得,那男子一身笔直的西装外,是披着一件这也的大氅的。自己不知在何时竟睡了去,醒来时,他从对面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可由于匆忙下车,竟将这些都忽略了,难不成,这件大氅是他给自己披上的?
回想起之前的事,她摸着手中的大氅,喃喃道:“难道是他……”
林宛净疑问:“沐歌,你是说谁呀?”
楚沐歌有些木然地开口,“我依稀记得,这衣服好像是坐在我对面的那位先生的。可是由于我在车上睡着了,差一点坐过了站,临走时匆忙下车,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些。”
“那位先生,我现在还不知他的名姓……”
“妈妈,我困了,我们什么时候睡觉啊?”此刻,小侄子着一双惺忪的睡眼,扑到了嫂子蒋文琴的怀里。
此刻已过凌晨,年幼的孩童自然熬不过这个时辰,见状林宛净便对蒋文琴说:“这夜已经深了,孩子熬不得太晚的,文琴呐,你带着孩子上楼去睡吧。”
蒋文琴点点头,带着皓呈走上了楼。
见楚沐歌的脸上也有了倦意,林宛净此刻也不想再多叨扰,“沐歌呀,有什么事明天再想吧。你舟车劳顿了三天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是啊,沐歌。”父亲楚恒源也劝她,“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想吧。”
见父亲母亲都如此劝说,楚沐歌也只好点头答应,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将那件大氅小心翼翼的挂在了衣柜中,心中始终留有一团疑惑。
这大氅究竟是不是那位先生的,如若是,他为何会对萍水相逢的自己这般好,宁愿自己受冻,也要把衣服给她披上。
而他又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坐到了自己的旁边,这一切的一切,竟是那样的如梦似幻。
斜月西沉,夜空中的星辰闪耀着零零落落的光芒。
一缕幽静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书桌上。
温墨白坐在书桌前,默默的摩挲着手中的那本《春山杂论》。他那原本修长的身形在凄清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喃喃地自言自语着,“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只是萍水相逢,我都还没来得及知道你的名姓,你便消失了,你的书还在我的手里……人海茫茫中,我是否还会有机会再见到你?”
他的喃喃自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不可能拥有任何回应。只有窗外传来几声寂寂的鸟鸣,衬得这如墨的夜色更加萧索。
那个清丽而脱俗的女子着实让他魂牵梦萦,或许在这世间,恐怕只有她是真正懂自己的人吧。
偏偏有生以来唯一个让他青眼有加的女子,却这样由她在眼前消失,连姓名都没有留下。
他望着月光,默默的道了句:“你在哪里啊,这么晚了,你大概睡了吧。”
“你离开后,有没有想起过我。我还能不能有机会与你再续前缘,如果上天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见到你,我一定不会让你从我眼前消失了。”
沉静之夜,依然寂寂无声,温墨白长长舒了一口气,终是拉上了窗帘,熄了灯,躺在床上睡了去。
晨光微曦,朝阳透过窗子笼罩在了屋子里对镜描眉的佳人身上。
楚沐歌对着妆台上的铜镜,描了一副淡淡妆容。细柳黛眉,澄澈双眸,樱樱红唇,粉嫩雪颊,这样清新浅淡的妆容,衬得她本就清丽的容貌更如出水芙蕖一般楚楚动人。
母亲说,青梅竹马的哥哥江世儒在家中举办了一场宴会,并为自己接风洗尘,让自己早一些到江公馆来。
能够见到挂心已久的世儒哥哥,楚沐歌的心里自然是开怀的,年少时那些朦胧美好的情愫虽然没有说出口过,但这些年一直在她心间。
她将衣服和书籍都整理好后,竟发觉,那一本自己最喜爱的《春山杂论》竟然不见了。她将所有的箱包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那本书。
“奇怪,哪里去了呢?”
丫鬟青黛见状,疑问道:“小姐,您在找什么东西啊?”
“青黛。”楚沐歌转过头,向青黛问,“我昨天回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包裹里有一本黄色封皮,大约半指厚,名字叫作《春山杂论》的书?”
“没有啊。”青黛摇摇头:“小姐的东西不是全都拿上来了吗,青黛怎么会看到啊。”
“奇怪。”楚沐歌不禁皱起了眉:“我明明记得我把它装到口袋里了,怎么会不见呢。”
她回想在列车上的情景,那时自己差一点坐过了站,匆忙将桌子上的东西塞在包裹里,就匆匆下了车,其中包括这一本《春山杂论》。
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那本书,如此想来,定是因为当时太匆忙,将这本书遗落在了列车上。
“唉。”想起了原因后,楚沐歌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失落:“或许是当时太着急下车,把它落在了车上。唉,真是可惜了。”
不过急着去江家,她也没有再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