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字句句贬低他们戏曲行当的人,对他们如此看不起,倒让楚沐歌觉得他变得冷漠而又陌生。
从前的世儒哥哥一向温和,绝不是这样刻薄凌厉的,这样的他,真的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还没等楚沐歌开言,江世儒便先开口:“沐歌,他们不过是下九流的戏子而已,你何必对他们那么在意。”
“那沈岸辞是乔老板的徒弟没有错,可是他的名气连他师妹都不如,根本配不上你称他为沈老板,你又何必那么抬举他。”
“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你如此屈尊为他检查伤势,还送他药膏,你不想想他们配吗?”
“你真是太心软了,你以后可是要做医生的,可不是给这些卑贱戏子义诊的。”
江世儒此言不禁让楚沐歌大为不悦,她挣脱了江世儒的手,声音也带了几分愠意:“世儒哥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他们固然和我们身份不同,可是他们是凭本事吃饭的,又哪里下九流了。是我误伤到他的,我送他活血化瘀的药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我学医的初衷便是济世救人,医者父母心,什么叫给这些戏子义诊,难道在你的眼里他们就不是人吗?世儒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
江世儒也没有和她多做辩论,眉眼间多了些许的不耐烦:“好啦好啦,我们不要再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争论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你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拦你。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去吃饭吧。”
楚沐歌被江世儒拉着离开了戏台,江世儒不愿多说,她也没有再多说。
不知为何,楚沐歌竟觉得眼前的江世儒变得如此陌生,似乎不再是那个温和善良的世儒哥哥了。
从前的他,绝不会如此冷漠无情,而今这样他,倒让她觉得有几分疏离之感。
不过好在,他待自己的心还是如从前一样,还是一样的认真与仔细,这一点倒是没有变。只是他对戏曲行当的人那歧视的态度,让楚沐歌觉得不适而陌生。
十月初,天津恒泰股份有限公司在天津正式成立,这一家公司是天津商界最大的公司,此公司的成立,对天津商贾之家影响巨大。
因此,该公司的经理在公司成立后举办一场重大的庆功宴,几乎要请了天津全部的商贾之家前去参加,包括楚家,江家和温家。
楚沐歌自然是要和父母一起去的,到了天津大礼堂,楚沐歌随着父母与一些亲朋长辈们寒暄了一阵。虽然她的打扮很是素雅,却依然掩盖不住她优雅端庄的气质。
许多长辈们都为楚家这个留洋归国而又清新脱俗的女儿赞叹不已,她一时成了宴会上的焦点,父母也为拥有这个优秀的女儿而骄傲。
寒暄招呼过后,便是长辈们的酒席,父母便把空间留给了她自己,让她去随那些年轻人一块玩一玩。
说白了这样的宴会不过是长辈们的酒席,年轻人的舞会,和那些长辈们招呼过后,便没有她的什么事了,但她也不能就此离开。
这满堂没有与自己相熟的人,她正要去寻找好闺蜜,也是江世儒的妹妹江昕冉,而江昕冉先她一步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嘿,沐歌!”
江昕冉挽住楚沐歌的胳膊,嘻嘻笑着,“沐歌呀,你今天真的是光彩夺目啊,刚才的那些长辈们可都在夸赞着你呢。留过洋的学生就是好哇,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有多羡慕你呢。”
“哎呀昕冉,你就别在拿我打趣了。”楚沐歌有些苦恼与无奈的笑了笑:“我才刚回国,可不想成为那些商贾眼中的焦点,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好不容易才脱了身,还好你来了,我就不用陪着寒暄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呀。”江昕冉笑道:“这是因为你优秀啊,优秀的人自然会有人赞扬,沐歌你不用什么事都那么低调。”
“哟,这不是楚家大小姐吗?”
江昕冉话音刚落,便瞧见一个一身黑色短裙,头带着黑纱遮阳帽,手上带着黑网手套,并举着一个盛着葡萄酒的酒杯的高傲少女,扬着头走到了她二人的面前。
那女子满面浓妆,狭长的眼线衬得她的气质高傲而跋扈,她的容貌甚是美艳,眼中却满是睥睨众生的不屑。
楚沐歌只是淡淡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婉心姐。”
这个女子的名字叫作秦婉心,身后的追求者众多,可她偏偏对谁都不屑一顾,唯独对江世儒情有独钟。
可江世儒很反感她的傲慢,但由于她的父亲是皮草制造商的经理,江世儒不便对她太无礼,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没有对她表现出太强硬的拒绝。
而江世儒对楚沐歌的关心和爱护秦婉心都看在了眼里,她嫉妒楚沐歌,便常常挖苦讽刺楚沐歌,去找她的不痛快。
楚沐歌也不喜欢秦婉心的飞扬跋扈,但楚沐歌性情一向温和,不愿和她争,更不屑和她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