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的缠斗之后,第一件货品以一亿四千五百五十万美元的价格被拿下,得手的却不是索尼亚、瓦洛佳或者奥金涅茨。
真正的狙击手始终埋伏着,直到最终竞价的阶段才出现,而且是两个人一起杀入战局的。
谢苗,此人并未出现在布宁家的晚宴上,他的列车在赤塔跟布宁一行接驳,路明非对他的印象是个优雅的暖男,大家一起聊天的时候,他总是照顾女孩子们,却又保持着距离。
还有米哈尹尔,根据克里斯廷娜的情报,这个男孩家里应该是从事伐木业的,俄国有着面积广阔的原始森林,只要获得许可证,伐木业跟矿业一样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他们交替举牌,价格一路飞涨。
冷静的奥金涅茨首先退出,索尼亚随后,瓦洛佳挺到一亿四千万美元,眼神也暗然下来。
只剩下谢苗和米哈尹尔了,路明非还以为会是一场血战,可几次小规模的加价之后,米哈尹尔就不再举牌了。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布宁已经三次落锤,提着一号箱子的女孩来到谢苗背后站定。
“这俩在打配合。”芬格尔低声道:“让人以为他们两个要互相斗,其实只是联手把奥金涅兹那帮人的气势打下去。”
路明非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算是为这俩毛熊的演技喝彩。
这自然换来了顾谶和零的白眼。
路明非挠挠头,看着那俩打配合的家伙,他们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路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亲近,各喝各的酒,各追各的女孩,可早就是攻守同盟了。
路明非有点费解,这玩意儿比他想的便宜多了,可布宁给了他一张存着三亿七千万美元的卡,还怕不够,又给了那袋子小金币。
有了第一次的价格作为参考,第二份货品的竞价更为直接利落,来自圣彼得堡的娃娃脸女孩安娜,出起价来却稳准狠。
这份气势令人深信她卡里的余额和必胜的决心,价格被抬高到一亿六千万美元之后,竞争者逐一退却,安娜最终以一亿九千万美元的价格拿下。
拎着二号箱子的女孩站到了安娜背后,安娜冷冷地环顾,眼神中满是胜者的骄傲。
路明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023号城市根本没有网络,因此使用手机也没有限制,但他手上的玩意儿是个人工智能,芬格尔给出了密密麻麻的图表,分析在场的每个人。
最终进入这间拍卖场的客人共有16位,除了罗曼诺夫家族拿到了4张请柬,其他家族都只有1张请柬,也就是说有资格上桌出价的总共13家,其中11家已经下过场了。
芬格尔认定谢苗和米哈尹尔是同盟。
他们合作默契,低价赢取了第一件货品,但同盟关系也暴露了,再想打配合并不容易。
第二轮的竞价中两人仍然凶勐,应该是想再吃下一份货物,只不过遭遇了坦克般的安娜,不得不避其锋芒。即使如此,他们也陪安娜跑到了最后。
奥金涅茨、索尼亚和瓦洛佳三人组,应该是老相识了,本该同进退,但事先应该是没商量好,眼下是各自为战。
来自圣彼得堡的安娜,娃娃脸的独狼,资金实力了得。
此外还有来自罗斯托夫的尼基塔,来自哈萨克斯坦的雅科夫,来自萨马拉的马克西姆,和来自诺夫哥罗德的列昂尼德。
这四个人都试探性地出过价,芬格尔判断尼基塔和雅科夫可能是盟友,而马克西姆和列昂尼德更像是对头。
除了罗曼诺夫家族,只剩两家还没出手,冷艳的叶卡捷琳娜从喀山来,垄断着当地的进出口贸易,这一路上除了克里斯廷娜,就是她和索尼亚撩动着男孩们的心。
戴着复古圆框眼镜的格里高利,来自阿穆尔州,这男孩看起来更像是个修士,不太合群,也很少参加索尼亚他们的酒精聚会。
“前两份货品的均价比去年高出10%。”布宁说:“这意味着后面的竞争会更加激烈,急需时间的人,注意调整你们的战术。”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后者低头喝水,顺便点了点头,意思是我懂我懂。
从前两份货品的平均价格来看,布宁给的钱绰绰有余,最好是别亮出那袋金币就能结束战斗。
是时候出手了,得手之后打开箱子拍个照,照片给克里斯廷娜老大当证据,箱子给布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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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到这一步也够了,至于父女间能否摒弃前嫌家庭和睦,他也管不来那么多。
“今天的第三份货品,它的品质要优于之前的两份。”布宁说。
路明非心里正滴咕说这东西还有品质差异的时候,零已经举牌了,“从一亿九千万美元开始吧,没必要浪费时间。”
全场震动,无论是跃跃欲试的还是冷眼旁观的都傻眼了,有人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地看向身边的人求证,有人则愤怒得就差拍桉而起了。
他们都听闻过罗曼诺夫家族的财力,也都把零看作强有力的竞争者,却没想到皇女殿下的出价是如此地蛮横,隐隐透出‘这过家家的小游戏是浪费我时间’的意思。
路明非也懵了。
克里斯廷娜的病和布宁的委托他都没跟零说,倒不是瞒着她,而是跟她没关系。
片刻的沉默之后,谢苗咳嗽了一声,“殿下是觉得罗曼诺夫家族的财力足够碾压我们所有人吗?”
零澹澹道:“试过才知道。”
“我不得不提醒您,我手中已经有一份货品了,它的价格是目前最低的。”谢苗冷冷道:“即使我高价拿下这份货品,平均下来依然是不错的买卖。而你手中除了钱,没有别的筹码!”
“两亿美元。”零没理他。
所有人愣了一下才明白,零刷新了价格。
可根本就没人跟她竞价,之前一亿九千万美元的价格是她自己出的。
路明非也愣了一下,却是因为记忆中芝加哥的拍卖会上,那个穿金色纱丽的女孩也是自己跟自己竞价,凶悍的风格跟零如出一辙。
区别只是那女孩的霸气和容光都威慑全场,而零这么做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口气更像是菜市场买豆腐。
“拍卖场上只有一种语言,数字。”零继续完善自己的小漫画,“您说得太多,就像一边唱rap一边投篮的球手。”
谢苗勃然大怒,暖男形象瞬间崩塌,他离座而起,身体前倾,两眼喷火地盯着她。
“谢苗,你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布宁低声道。
他这么说的时候并不多么咄咄逼人,但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