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二年八月,成都一场大雨后。
诸葛亮站在成都的城头上,遥望天际,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青黄之色,在夏秋交际的雨后,茁壮成长着。
今岁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收成。
诸葛亮心中更加坚定了某些想法。
最近一个月以来,各种消息纷至沓来。
首先是驻守益州郡的庲降都督李恢来报,蛮王孟获起蛮兵十万,攻打南中边境。
其次是大汉安插在逆魏的密探来报,逆魏境内兵马调动频繁,关中、北塞、淮泗都有大规模的行军演练,不难猜测逆魏将有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自去岁伊始,大汉与东吴多次互派使者,早已经弥合了夷陵之战造成的两国间隙,如今两国再结盟好,互通有无,早就已经引起了逆魏的忌惮。
逆魏虽强,但终究不可能同时开辟两条战线,只能逐一击破,但诸葛亮无法揣测出逆魏此番剑指何方。
无法摸清逆魏的兵马动向,谨慎的诸葛亮便不会轻易地迈出下一步。
好在蒋琬带来了确定的消息:“丞相,逆魏密探带来了消息,言逆魏之主曹丕已至寿春,并向广陵行进!”
“天助吾也!”
听到这個消息后,诸葛亮神色一振。
不得不承认,逆魏曹氏一族确实是名将辈出,曹氏父子俩皆是不可多得的统帅之才。
如今曹丕亲至寿春,甚至还要抵达广陵,此番逆魏将要出兵吴国不言而喻。
逆魏两线战场势必一攻一守,淮泗战场为攻,那关中一线就是防守为主了。
大概是想到了某些人正在为了筹粮忙得焦头烂额,诸葛亮嘴角一扬,对蒋琬嘱咐道:“公琰啊,派出细作去荆州和江东一带,散出谣言,言明今岁蜀中大旱,恐将绝收矣。”
蒋琬闻言,面色一愣,稍稍想清楚丞相的用意之后,蒋琬笑着将这桩事应下来。
一旦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诸葛亮便不再耽搁,下了成都城墙后,直接召集百官,入奏天子刘禅,召开大朝议,商议军国大事。
百官到来之后,诸葛亮直接率先发言:“臣观南蛮不服,实国家之大患也。臣当自领大军,前去征讨。”
坐在宝座上的刘禅十分着急的说道:“东有孙权,北有曹丕,今相父弃朕而去,倘吴、魏来攻,如之奈何?”
诸葛亮回道:“东吴方与大汉讲和,料无异心;若有异心,李严在白帝城,此人可当陆逊也。再者……”
大概是为了安抚众人的心忧之处,诸葛亮直接将最近得来的消息告知众人:“臣已得到密报,逆魏曹丕亲自领军至寿春、广陵一带,魏吴之战一触即发,蜀中无忧矣!”
“当然,防止逆魏声东击西,臣已有筹划,有马超守把汉中诸处关口,不必忧也。臣又留关兴、张苞等分两军为救应,保陛下万无一失。今臣先去扫荡蛮方,然后北伐,以图中原,报先帝三顾之恩,托孤之重。”
马超去岁病故的消息因为各种缘由,还未传散开。
作为大汉独当一面的旗帜,马超纵然身死,但威名仍旧震慑于雍凉之地。
刘禅听闻诸葛亮确实已经安排妥当,心中的忧虑已经消缓大半:“朕年幼无知,惟相父斟酌行之。”
与诸葛亮并列的王连站出来提醒道:“南方不毛之地,瘴疫之乡,丞相秉钧衡之重任,而自远征,非所宜也。且孟获等乃疥癣之疾,庲降都督李恢持兵稳重,宁远将军卫弘用兵奇诡,不若丞相派遣一名大将率军南援,此事必然成功。”
诸葛亮看了一眼王连,大概是明白王连心中的顾虑,诸葛亮叹了一口气后,终是十分坚定地说道:“南蛮之地,离国甚远,人多不习王化,收伏甚难,吾当亲去征之。可刚可柔,别有斟酌,非可容易托人。”cascoo.net
“丞相……”
王连还想苦劝,但看着诸葛亮坚毅的神色,王连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王连觉得自己身负先帝的信重
。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
。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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