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涧每日都很严苛地教导儿子练剑,好在萧予桓十分认真。
即便每日结束之后都累得差点走不动路,但他稚嫩脸上的坚定依旧不变。
日复一日,妄图用他瘦小的肩膀担起更重的责任。 舞剑的力度、姿势和速度,都是极为重要的,力求精准,对臂力要求极其严苛。
萧予桓很主动地将每日加强臂力锻炼的举石项目增加两刻钟。
景涧看得十分欣慰,见萧予桓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终究还是有些心疼的,走上前去。
萧予桓察觉到景涧靠近,他因为酸软而开始颤抖的手臂瞬间绷直,他不想在景涧面前表现出脆弱无能的一面,或许是出于他尚未明白的自尊心,也或许是想让景涧看到自己的努力和能耐。
他虽是一国皇帝,终究只是孩子,内心深处期盼着被肯定和夸赞,那会使他更加坚定努力,也会让他更为自豪。 就在他挺直腰板,脑袋一片混乱,猜测着景涧是想要训斥他亦或是纠正他的动作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头上罩下来一道阴影,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转头,额头上便贴上了柔软的丝绸,触感微凉,有些湿润,将他的汗珠动作堪称温柔地一点一点擦掉。
“你……”
萧予桓震惊得瞪大眼,便感觉那手帕顺着他的脸颊、下巴一直擦拭到了他的脖子。
他眨眨眼,又眨眨眼,大而明亮的眼底满是错愕,张张嘴,不可思议道:“师父,你在给朕擦汗?”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他以前很多次累得直不起腰,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落时,景涧不都是视而不见的吗?
为何今日会这般温柔地替他擦汗?
莫非是有什么阴谋?
萧予桓越想越心惊肉跳,几乎都要屏住呼吸了。
就在这时,景涧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属下见皇上汗流浃背,恐耽误你练功,便替你擦拭干净。怎么?皇上不愿吗?” 那倒也不是。
汗水被擦干净,他确实舒服了很多。
冰凉的触感让他因为累而燥热的身体有了片刻缓解。
他只是……匪夷所思。
“皇上,还有一刻钟,你便可休息片刻了。” 景涧好心提醒道:“再过几日,便是皇上生辰,这几日可提前结束,皇上也能多些时间在太后娘娘身前尽孝。”
“朕的生辰?”
萧予桓愣了一下,随即心底有些高兴,便连心里怪异的感觉都被冲散了,他仰着小脸,笑得明媚:“母后昨日告诉朕,要亲手给朕做一件生辰礼物。师父,你既然知道朕的生辰将近,可有礼物送给朕?”
景涧闻言,愣了一瞬,随后眼底弥漫出暖意,让他原本冰冷的面容变得柔和几分,他点点头,低声说:“有的,属下会为皇上准备生辰贺礼。”
这是萧予桓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生辰,理应重办,苏程曦也确实派人提前准备此事,准备大办一场,其中隐藏了多少算计和心思,旁人也都猜不着几分。
但,这并不影响萧予桓喜欢过生辰。
生辰一过,他便步入七岁了。
生辰宴上他还能收到很多礼物。
犹记得很小的时候,父皇母后送给他的礼物都是自己亲手制作的,他很喜欢。
只是后来母后再送的便都是从各处收罗来的奇珍异宝,虽然他也很喜欢,但那些奇珍异宝跟旁人送给他的也没用多大区别,这让他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但好在,今年母后又要亲手给他制作生辰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