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涧,你真的很会说话。”
每一个字都说在她的心坎上,听得她心花怒放。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爱人的称赞中雀跃欣喜。即便这份感情,夹杂着利用和算计。
但开心是真的。
她抬脚走过去,将景涧从椅子上拉起来,心疼地抬手摸了摸他因为熬夜批阅奏折而略显疲惫的脸,温柔似水地说:“时辰不早了,你赶紧洗漱歇息吧!我瞧着再过一个时辰就得起床了,今日你可以多歇息片刻,待下朝之后,你再起来便可。”
景涧轻笑了一声,拉着苏程曦的小手递到嘴边轻轻一吻,嗓音低沉地说:“我不着急睡,我批阅奏折发现了一些问题,需要跟你沟通一下。”
苏程曦早就发现问题所在了。
只是担心会漏掉重要的奏折,才隐而不发,但今日早朝,她肯定要发难的。
“这是我方才列出来的名单,全都是阳奉阴违之辈,写的奏折不知所云,废话连篇,跟以前他们写的比起来差远了,显然是故意为之,太后娘娘可酌情惩戒。”
景涧将一份名单递给苏程曦,拍了拍叠得高高的奏折,淡声道:“这些是他们呈上来的奏折,可一一对应。”
“前面用朱笔写的,乃是头目,可着重惩戒。”
景涧把朝中大臣们的关系捋得清清楚楚,连惩戒的法子和发难的程度都给苏程曦说得明明白白,苏程曦手中捏着名单,抬眸望着景涧,轻笑了一声说:“景涧,你真的是可以不可多得的人才,能文能武,能教导桓儿,能处理政务,处理的还如此好。若非你跟先帝并无相似之处,哀家都要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了。”
景涧的神色一顿,身子紧绷。
他感觉到了苏程曦的试探。
眼眸微闪,随后一把拉过苏程曦,眸光熠熠地盯着她,笑着调侃道:“太后娘娘,您总在属下的面前提起先帝,您这是将属下当做先帝的替身了吗?”
“你觉得哀家需要将你当成先帝吗?”苏程曦调笑着说:“昨日哀家寻了一些先帝生前的东西来看,越看越觉得哀家以前跟先帝的夫妻感情应该是极好的,可如今哀家却记不得他了,难免有些唏嘘。”
景涧眸光微闪,试探着问:“那太后娘娘可愿记起先帝?”
这样的问题,他曾经问过一次,得到的答案不如人意。
这一次,他想听到肯定的回答。
苏程曦眉头微挑,沉吟片刻后,轻笑着说:“如果可以的话,哀家自然是愿意的。过去多年的种种,全都忘了,便连桓儿的出生哀家都毫无印象,这让哀家觉得很不真实。”
随后,她叹气道:“没人愿意失去记忆,因为回想过去,出现的是一片空白,这是痛苦的。”
景涧沉默片刻后,低声问:“若是你记忆恢复,记起先帝才是你的挚爱,你也会痛苦,甚至会因为跟属下有过纠缠而后悔不已。即便这样,你还想记起吗?”
“当然。”
苏程曦点头,耸肩笑了,神色淡然,但眸光闪亮,她说:“如果我记起,我就算痛苦,也是清醒的。而不是像现在如无头苍蝇一般,浑浑噩噩。”
她强调道:“我想清醒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