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屁股后面还跟了一千追兵,那里顾得上与林冲纠缠。
“往南走!”
林冲率领骑兵也加入了追击的队伍,撵着张清往南去。
梁山的骑兵都要选择一样远程武器。
按个人喜好自由选择,有人喜欢弓箭,有人喜欢飞枪投斧。
大家抄起自己擅长的家伙直接往官军身上招呼。
中招倒地的官军便被后面的梁山兵马拿下,拖到后面看管。
张清又走了十几里。
却见前方一片庄园,此处乃是张家屯。
张清被追的头皮发麻,又见前方一大片火把打起。
又是二百骑,为首的是一个手持狼牙棒的大汉。
“霹雳火秦明在此,张清小儿,可敢与我堂堂正正决一胜负。”
上次没有防备,让张清飞石偷袭落马,面子大丧。
这次非得讨回来不可。
“梁山贼寇,阴魂不散!往东走!”
秦明也加入了追击的行列。
官军八百兵马,大多还是步军,先前伤亡不少,现在只有六百余人。
被四百骑兵追着打,滋味实在不好受。
又行十余里,前方又出现一个镇子,便是唐斌埋伏的沙镇。
张清长舒了一口气:“这总不会也有伏兵吧。”
话音还没落,前方又打起了一片火把。
“张清,唐斌在此,你已无路可去,现在不降,更待何时?”
张清被频繁出现的伏兵弄得火冒三丈,当下便要和梁山拼个你死我亡。
身边的护卫连忙劝道:“都监相公息怒,咱们往北去吧,到郓州求援。”
张清咽了口气:“好,往北!”
三只骑兵在东西南三个方向赶着官军往北边跑去,时不时的扔两把飞枪,射几发羽箭督促督促那些跑累了的官军赶紧走。
张清帅人跑着跑着却发现前面没路了。
宽达数十丈的大河拦住了去路。
“这是徒骇河啊!”
原本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梁山兵马顿时发起全面进攻。
前面的官军受到冲击,不断往后退。
后面的官军已经被逼到了河滩边上。
张清骑在马上痛骂道:“一群废物,怕什么,别再往后退了。”
可乱军之中一个人的声音能起什么作用呢?
军士们疯狂往后拥挤,一直把张清连人带马都挤进了河里。
“该死的。”
忽地远处开来了一票船队,约有二三百条。
阮家兄弟急着戴罪立功,阮小二和阮小五不顾安道全叮嘱,还是带着兵马下山来援。
只是他们身上有伤,前面就由李俊和童家兄弟指挥。
三人看着满河乱扑腾的官军,竟然有种起渔网时,满是大鱼的喜悦感。
张清不会游泳,只能紧紧抱着战马的脖子,让自己不会沉下去。
童家兄弟眼尖,指挥着小船上去先把灌饱了水的张清拉上船来。
收了他的武器,拿下他的锦袋,剥去他的衣甲,再五花大绑,交给后面的兄弟们看管。
随后将他的战马也捞了上来。
只见满江都是东昌府军士,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往船边扑腾。
水军将士们像捞鱼一样把东昌府兵马捞上船。
众军先把俘虏收缴了军器衣甲押送回营看管。
随后留下二百骑军守营,其他兵马立刻赶往东昌府。
武松和华重等人带领几十心腹好手换上官军的衣甲,在身上抹上死人的血,故意把头发弄乱,再弄的脸上脏兮兮。
让一个东昌府本地的军士带路,一行来到了东昌府大门前。
那军士用本地的方言向城楼上哭告道:“不好了,都监相公中了梁山贼寇的计,被贼寇在侯营伏击,危在旦夕,我等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前来报信,请大人快快发兵去救啊!”
府尹闻言大惊,连忙放下吊桥让这些军士先进来。
武松见吊桥降下,不由分说,两刀将吊桥的吊索砍断。
他带人冲进了城池,站住了城门。
府尹这才知道自己放进来的并不是真正的官军残兵,而是梁山假扮的。
“苦也!”
后面跟随而来的骑兵径直冲进了城去,张清带了八百人出城,城内守卫空虚,守门的军士竟然只剩一百多人。
他们难以抵挡梁山的猛攻,只能弃械投降。
府尹在城楼为张清助阵,当然也没有逃走的机会,直接被梁山军士剥了官服绑到了城门口。
武松见了呵斥道:“不得无礼。”
他曾在东昌府下的阳谷县当差一年。
这东昌府的陈文昭陈府尹他早就有所耳闻。
(原著中,武松斗杀西门庆之后送到东平府看押等候发配。陈府尹见武松却有冤情,又是个英雄好汉,就对他颇为照顾,而且还酌情减轻了武松的罪行。这一段没什么大问题。但陈文昭在原著中是东平府府尹,而阳谷县却是东昌府属县。施老对于地理方面确实有一些薄弱。武松在阳谷县犯案被捉,肯定要送东昌府,这里就把陈文昭也改为东昌府府尹。)
此人生平正直,颇有贤名。
才华横溢,写得一手好文章。
为人忠孝仁慈,善待百姓。
增户口,办钱粮。
黎民百姓称其有德。
诉讼公正,严打盗贼。
乡亲父老,多有称赞。
这样的人不是梁山要杀的狗官,反而要以礼相待。
武松亲自为陈府尹松绑,将自己的战袍为其披上。
紧接着扶陈府尹来到城楼坐下:“小人武松,见过陈府尹。”
陈文昭听闻武松的名字,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神采:“你就是那位打虎英雄吧,听说前两年还在阳谷县当差。”
武松应道:“正是小人,当初就听闻府尹大人贤名,一直未曾拜会。”
陈文招说:“我当初就很看中你,原想着把你从阳谷县要过来,没想到还没开口,就出了那档子事。”
“西门庆欺我太甚,我也是逼不得已。”
陈府尹道:“阳谷县管不了,你可以到州城来告啊,私自寻仇,终归是违反国家法度,也弄得你堂堂英雄,如今屈身水洼。”
“不是武松信不过大人,大人是贤明,但朝堂诸公都能有大人一样吗?大人压的了阳谷县令,压不了奸臣蔡京,压不了那位纵容奸臣的赵官家!”
“哎,休要如此说,皇上只是**臣蒙蔽罢了。”
这不只是陈文昭一个人的想法,大部分忠臣义士都是这么想的。
朝堂奸佞当道,堵塞圣听。
只要除掉了这些奸党,皇上就能在各位贤臣的辅佐下痛改前非,大宋还是那个大宋。
他们一直在反思,但总是反思不到位。
每每到了奸臣那里就停下了。
这是封建时代君权至上的局限性。
让众位忠臣不敢怀疑君王,甚至不愿怀疑。
陆阳总是找机会跟山寨头领聊一聊朝廷时政。
大家经过讨论一致认为,现在大宋一年不如一年就是因为皇位上的那个人不行。
那大宋现在的问题是换个皇帝能解决的吗?
很难!
甚至基本不可能。
大宋已经是积重难返。
就算历代皇朝偶有中兴,也是经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惨痛战乱以后,打毁重建的。
陈文昭道:“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好汉,肯定心怀忠义,只要你愿意弃暗投明,我可向朝廷保举你在军队里得一高位。”
武松笑道:“您不用试图说服我,我是不会背叛兄弟们的。您有话等会见了我们寨主再说也不迟。”
陈文昭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也早就想亲眼见见这位传说中的陆寨主了。”
城内的骚乱平息的很快,官军知道城门已破,没费什么功夫就纷纷投降了。
梁山派出了巡逻队和执法队在全城范围内镇压骚乱。
天亮了,一切都恢复了秩序。
有青州在前,梁山在百姓之中的风评还是不错的。
至少没有在青州刚开始时那般畏惧。
清点缴获,收拢俘虏,张榜安民。
一切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