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1

目录:宦途| 作者:海盐| 类别: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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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市里和县里做了联合调查后,市矿产局和市河道管理局通过多方论证,征求当地政府和村委的意见后,拿出了陵山、熙河环境治理方案,方案规定:鉴于地方政府的实际情况,允许陵山石料和熙河沙子继续开采,石料批采权归县矿产局,河沙批采权县河道管理局,但必须由地方政府视情况而定,也就是说,地方政府允许开采,矿产局和水利局就批准,地方政府不同意开采,矿产局和水利局就不能批准。

    在接到市矿产局和河道管理局的联合批文后,上岭乡立刻召开了一次党委委员和各工作区书记的扩大会议,高树林也应邀参加了会议。

    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研究上岭乡沙、石场的开采问题。

    各党委委员、工作区书记都一致要求沙场必须开,他们都认为沙场的开采,带动了当地经济的蓬勃发展,给人们群众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效益。

    齐三太赞许地点着头。看到高树林一句话也没说,齐三太吐了个美丽的烟圈,冲着高树林笑了笑,道:“高老板啊,你不说两句?”

    高树林呷了一口茶,说道:“我个人认为,开采沙石功在当代,利在大家啊。大家也都能看到,我们可是养活了我们上岭乡大半个财政。别的不说,就说在沙石场上的民工就不下几百人,他们一天挣十元,一天下来就是几千上万元,给我们当地老百姓是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实惠,我们也知道,我一年光交税收就交了几十万。说实话,不是我想挣钱。是我想为我们乡的建设事业出一份力。”

    听完高树林的话,齐三太做了总结,“是啊,根据我乡的实际情况,综合大家的意见,我今天就向县委、县政府汇报,到矿产局和河道管理局申明我们地方的意见,争取让我乡的沙石场在最短的时间如期开张,至于怎么开法,等我争取来之后再议”。

    散会之后,齐三太把高树林单独留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老兄啊,我跟你说,我也没有什么大的干头了,现在请老兄帮我一个忙,沙场的事……”

    高树林一听就明白了齐三太的意思,但高树林还是故装糊涂的把话锋一转:“齐书记前途无量、官运亨通啊,以后老哥还得靠齐书记多多关照啊。”

    齐三太笑嘻嘻地说:“你就别损我,还是跟老哥说点正事,我想跟老哥入个股,开沙场,你看怎么样?老哥该不会不答应吧。”齐三太这次没绕圈子,直奔主题。

    高树林心一凛,暗想: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他清楚,齐三太嘴里说入股,但实际上是想空手套白狼,拿点干股。他早就听说了,齐三太现在对沙场和石场这块肥肉是特别的关注,好几家沙场的老板都白白送了他一份干股,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保证沙场的正常开张,保证沙场不会有人捣乱。高树林明知是个陷阱,但还不能直接拒绝,于是把问题朝小舅子身上推:“哎呀,我说齐书记啊,我的沙场是和张希彬合伙的,没有他的同意,我也不好说啊。你看这样吧,我先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回头再跟你说,你看可以吗?”

    齐三太知道高树林是在推脱,马上把脸一沉,面带不悦地说:“不同意就算了,高老板啊,我可跟你把话说明了。你们山里囤河段地形复杂,所以,根据市里精神,你的沙场需要停业整顿,市里检查团反馈的意见还在我的办公桌里呢,这可不是我说的。”

    这点,高树林心里心里一清二楚。检查的时候,高树林就在旁边,他也亲眼看见检查的人当时还拍了照,说带回去研究的。当然,这一阶段,高树林就没闲着,一直为沙场的事奔跑着。他已经从王伟昌那得到了确切的信息,这次沙场能不能开,关键是看当地政府的态度,当地政府最主要的还不是一把手的态度。所以,之前他也找了几次齐三太,但齐三太一直是闭而不见。看今天的架势,自己如果不答应的话,齐三太一定会刁难到底,让他的沙场不能如期开张。虽然有弟弟在后边撑着,但毕竟还是县官不如现管,被迫无奈,高树林只好答应齐三太的要求,忍疼答应白送给齐三太百分之十的股份。但齐三太还是一个劲的要坚持原则。高树林咬咬牙,把股份抬高到百分之三十,齐三太才笑逐言开地说:“我就知道高大哥是爽快人,今晚上我请客,到淮安洗桑拿去。

    吃饭的时候,高树林在心里把齐三太骂个底朝天。

    当高树林把情况告诉了小舅子和儿子,高静敢立刻蹦了起来,嚎叫着要找几个人去党委修理齐三太。高树林把眼一瞪,“嚷什么?就知道嚷,你也不动动脑子,一个乡党委书记是你能打的了的吗?”

    “是啊,静敢,别冲动,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张希彬说。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小子吧?”高静敢义愤填膺地咕哝着。

    “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高树林皱着眉头,“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张希彬沉思了老半天,一拍大腿道:“有了姐夫。”

    高树林盯着小舅子的眼,急切地问:“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们乡卫生所的胡所长是怎么调离的?你还知道吗?姐夫。”张希彬答非所问。

    “是被卫生所的员工糊大字报给糊走的,怎么?”说到这里,他忽然明白了小舅子的意思,是让自己告齐三太的黑状。

    张希彬继续说道:“不行的话,我们也把齐三太那小子这几年在我们上岭的丑事给他抖搂出来,让上岭的老百姓都知道,让市、县的领导也都知道。那样的话,即使上边不追究他,他也没脸再在上岭呆下去,他走了,还能问我们要股份吗?再来新书记,还不看姐夫你脸色行事。”

    “恩,是好办法,让他吞个鱼刺,吐不出,咽不下,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你亲自找人办,一定不能办砸了。”

    “姐夫,你就等着吧。”张希彬为自己想出这么绝妙的办法而激动。

    交代完张希彬后,高树林开始数落儿子,告戒儿子做事情一定要冷静。高静敢表面上恭恭敬敬地听着,但心里很不服气,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修理齐三太。

    嘉良百无聊赖地抄写着教案,半年多一点,原有的工作激情几乎完全消失。每周都有检查,各类检查就象初春的荒草,是绵连不断,教师几乎都是在应付中度过。今天要应付县教育局师德检查,明天又来什么新一轮全员培训,几天不过,又要进行教师基本功考核……嘉良怎么也不明白,不仅是嘉良,所有的老师都不能明白。难道教师的素质就是通过所谓的学习、培训就能真正提高的吗?教师的工资明着说涨,却从来不见半点动静。教师涨工资——空调,成了全县上下都知道的歇后语了。

    而在别的省、市,教师工资都飞速的增长。和嘉良一起毕业的同班同学,有的工资都拿到了六七百,而嘉良的工资却只有三百露头,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到。和他们一界之隔的东海省淮安市老师的工资比他们的二倍还多。中央也三令五申地强调要提高老师的待遇,而政策一旦到了地方,就完全走调了。嘉良清晰地记得,毕业半年,光交调资费就交了五次,每次十元,但工资还是第一次普涨之后的三百一十二元。其间,为了应付省督导检查,工资也曾经涨了一个月,但检查过后马上连本加利又给扣了下去。

    教师的日子都紧巴巴中的。小王老师天天皱着眉头,好象全世界的人都少他的钱。这也难怪,十几年寒窗苦读,花费了大半个家底,现在订婚,女方要“四金一摩托”,还要盖好三间大瓦房。光这“四金一摩托”就得上万元,上哪弄去?小伙子怎能不愁?

    张老师,老婆在农村务农,一家人全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孩子又在上高中,前两天小舅子又结婚,做姐夫怎能不表示点呢?可工资已经停了三个月,没有办法,从嘉良那拿了二百元,始终没有还的意思。虽然丁大爷旁敲侧击地提醒了好几次,说嘉良的二哥出事了,需要钱,但张老师就当没听见,嘉良也不好去硬要。

    同样是一个县的,工资也不一样,县城的就比农村的高。静心只是个师范生,工资比他这个大专生高出上百元。县教育局下来检查的时候,多次批评乡镇的老师积极性不高,师德低下。嘉良真的想不清楚,做同样的工作,报酬却不一样,不知道是乡镇的老师们师德低下,还是那些局长书记的品德低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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