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群航心头狂跳,仿佛被利爪撕碎一般向着那两辆车要相撞的地方跑去,缇娜双手握着方向盘,紧急地调向,心脏狂跳不止,胸口剧烈起伏。
那辆车笔直撞过来,看似避无可避,骆群航愣了一下,那辆车却在马上就要撞在一起的时候,猛地一调向,从歆恬车旁擦身而过,迅雷不及掩耳,险些撞到正向这里跑的骆群航。
汽车马达轰鸣,刮起一股狂风,势不可挡,骆群航后退一步,那辆车狂风一般从他面前刮过,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向着不远处也稍微一怔的晓行叫道:“晓行,你小心。”
已经来不及了,那辆车吱地在晓行身边停住,车门一开,晓行一挑眉,还来不及反应,车上的人一伸胳膊将晓行拉在怀里,一支寒冷闪亮的匕首顶在晓行的脖子上,凛冽冷峻的相貌,眼神比刀锋还要冷酷。
那个人紧紧地押着晓行,借着半开的车门做掩护,向着随后跑来的骆群航冷声说道:“骆群航,把你要交给公安局的资料拿出来。”
骆群航眼神骤冷看着那个男人,想不到所有人都下车厮杀的时候,切诺基上居然还有人,想不到这个冷峻的男人稳当当地坐收渔翁之利,趁乱得手。
他打量着那个看起来邪肆冰冷的男子,他故意用同归于尽的手法吸引歆恬和自己的注意力,让人极其紧张摸不清他的真实意图,尤其是自己,本来离晓行的距离很近,却被他吸引到远处,然后他趁机突然爆发制住了晓行。
他看着那个男子,眼神寒如冰雪,冷声说道:“骆民翔给你多少钱,我可以比他更多。你们在我身边安装了窃听器,否则你们怎么知道我手里有资料。”
骆群航何许聪明,从今天下午种种事情来看,脑筋一转已经知道骆民翔必然在他身边动了手脚,否则不会对所有事情了如指掌。
那名男子轻笑,笑意却更加寒冷,匕首向着晓行雪白细腻的颈项上靠近一些,轻声说道:“数三个数,要么她死,要么你给我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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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行被他压制住,只恨自己一时愣住,而这男子武功又极高,竟然被他一击得手,此刻心中又气又怒,唯独没有恐惧,恨声说道:“你要么杀了我,你若是杀不了我,等我以后剥了你的狗皮做灯笼。”
那名男子略微一怔,低头看她,洁白美丽的容颜,漂亮愤怒如同喷火的眸子,强悍冷硬远远超过一般女子的性格情绪,触动了他心中一丝熟悉的情绪,曾经也有一个美丽的女子这样被她挟持在怀里也是这种不畏强悍的反应。
他略一低头,他和她曾经还有一点暧昧温暖的交集,只是今天这种局面却要让她彻底失望了。
他眼神稍有一丝惋惜,立刻听到一声如冰击美玉的声音,叫道:“池骋,居然真的是你。”
他心中沉了一下,仿佛浸在冷水中渐渐沉默,好在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于是只抬头若无其事,脸上带着一点痞痞的邪气的笑容,眼睛看着歆恬,说道:“好久不见,我来B市你怎么也在。”
缇娜深吸一口气,刚才电光火石交错的刹那,她认出了池老大,心头一惊,却没想到池老大是使计策,捉晓行当人质。她将车开过来,下车赶过来,果真是他,心中既感到失望,也有些紧张,因为她知道池老大并不好对付。
她看着池骋,说道:“骆民翔那种人,你怎么会愿意和他一直搅在一起。”
池老大挑挑眉,并不回答,说道:“没时间了,你们想要让我杀了她吗。”
骆群航看他一眼,那冰冷的刀锋已经将晓书的脖子上轻轻划开一道血印,细长的红色触目惊心,他一怔,缇娜已经叫道:“池老大,你若是真的伤了晓行,就永远都是我的敌人。”
池老大握着匕首的手稍微一动,他本来也是只想拿到东西不想杀人,他向着骆群航说道:“你是骆家人,没有必要置骆家于死地。”
骆群航挑挑眉,没有说话,田野靠近三环路的地方却飞速行驶来几辆越野吉普,马达轰鸣,吱地停在路边的田野上,众人都是一怔。
晓行向着骆群航说道:“这是我的朋友来了,磨磨蹭蹭的,比警察来的还晚。”
她边说边向着骆群航使了个眼色,骆群航心中微动,想必晓行朋友也有什么奇招,当下做好准备,好找机会救回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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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吉普车下来一群人,向着这里张望了一下,池老大眼看着地上那些横七竖八躺着没有用的家伙儿们,知道指不上他们,因此更加小心。他身子向车里藏了藏,躲在车门后面,只将晓行整个封在外面,这样便能防止别人对他突然发动攻击。
他一边押着晓行,一边用眼睛寻找着出路,若是那群人围上来,他恐怕没法脱身。
若是他捉走一个人质,骆群航投鼠忌器也不敢轻易将东西交给警察,只是他心里还是想看看那些是什么东西。
池老大留神着远处,心中已经开始想撤退,那一群人从远处快要到近处来,池老大将晓行向车上一拉,身子暴露出来。
远处一颗子弹飞来,那群人居然带着枪。池老大一惊,向后一缩脖子,子弹仿佛擦着头皮过去,射穿了另一边的车窗飞出去。
他身子向后一闪,晓行跟着向旁边一挪,锋利尖锐的金属鞋跟向后踢向池老大,被他闪开,骆群航却拎着铁棍打了上来。
车窗玻璃哗地碎裂,玻璃碎碴四溅。骆群航的铁棍势头不减,继续向前抡去,池老大向后让开,一只手仍然不肯放开晓行,骆群航铁棍敲向他拉着晓行的胳膊,池老大只能先放开晓行,被骆群航将人救了回去。
池老大眼睛一闪,脚一踩油门发动车子,车轮转动,想要从眼前的包围圈中突围出去。他车子开得飞快,一扇门却还没关上,骆群航身子落在后面,被拖动了几步。他暗自思忖不用这样追他,晓行的朋友只要将汽车轮胎都打爆,几个车追上去就可以将他围住,便用力挣脱了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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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站在那里,看到变故突生,晓行的朋友一到来,先就射冷枪,那种刁钻角度不留余地,若是池老大躲不开,死路一条。
她稍微一怔,池老大躲开那颗子弹,而骆群航将晓行救了下来。
她心头高兴,晓行向着她走来,晓行的身后却有一个人缓缓地站起,满脸鲜血,眼睛红肿,那是最开始想要捉晓行却被她用高跟鞋毁容的那个人。
他最恨的就是晓行,看到她经过自己身边,费力爬起,拿着别人掉在地上的铁棍,想要偷袭晓行。缇娜一惊,一下子冲过去,叫道:“小心。”
她将晓行推开,自己却站在那个被攻击的位置来不及躲开,那个人的铁棍风声呼啸已经到了面前,缇娜向后微微一闪,耳中却听到一声破空而来的尖锐风声,擦过耳边,一颗子弹射中那个打手的手腕,溅起一串血花,铁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缇娜微微一怔,那个男子却恨得咬牙切齿,他从来没有受到今天这么大的罪,跑了晓行却不能放跑救她的人,他猛地一把扯住缇娜,勒住她的脖子,身上的鲜血淋淋落落滴了缇娜一身,染红她的衣服。
缇娜鼻端闻到那股血腥味,禁不住胸中作呕。
她努力想要挣脱那个人,却无法挣脱,那辆大切诺基从身旁飞驰而过,激起满地风沙,那个人伸手拉住打开的车门,想要攀上车去,和池老大一起逃走。
他却不肯松开歆恬,他拉住的车门是司机旁边的车门,两个人一时也上不去,被汽车拖着向前跑了很久。
缇娜的身子被扯得想要倒下来,疼痛欲裂,却身不由自己地被拖在地上,脚下的鞋在地面上摩擦,鞋底哧哧哧地变薄,脚下一片滚烫。
池老大一眼看到歆恬被那个打手拖住,心中一惊,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踩住刹车,车轮滑动了一点距离戛然而止,那个人打开后门拉着缇娜上车,池老大一踩油门,向着公路上行驶而去。
骆群航等人经过这个变故,连忙上车追赶,几辆车疾驰而过,如一阵阵疾风刮过,转眼之间不见踪迹。
池老大先行驶上公路,飞速行驶,然后看到路边一片密林,他眼光一闪,将车拐进树林中藏匿起来,少顷,公路上行驶过几辆速度快得像要飞起来的汽车,池老大安静地看着,数着一辆辆追过去的车,知道所有骆群航那面的车辆都以为自己在前面,全速追了过去。
他挑挑眉,轻轻发动车子,从树林中行驶出来,向着相反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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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群航等人全速追踪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池老大那辆大切诺基的踪迹,晓行满脸焦急地说道:“怎么会呢,我们速度这么快追上来,这是直路又没有分岔口,最起码也能看见他的影子吧。”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歆恬也不会被人捉走,而且晓行看一眼大哥冷峻的神情,紧紧抿住薄唇,在狂乱中反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镇静,心头一寒。
骆群航把车开得要飞起来,也没看到那辆车的踪迹,听到晓行的话,脑海中念头一闪,猛地停住调头向后开,他一直开到刚才经过的树林,车子向树林开去,看见土路上清晰的车辙印,眼神一动。
晓行看着那车辙印,也已经想明白,她咬咬牙:“那个家伙儿可真够狡猾,不知道他要把歆恬捉到哪里去?”
骆群航眼神投射到那众人都在抢夺的公文包上,压不住从心底里泛上来的一丝丝寒冷,眼神坚定地说道:“不管她被捉到哪里,我们只要去一个地方都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