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于路遥和傅秋燃来说,但得相聚便是中秋,是以如今对这节日并不格外执著。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今年到得了武当诸人在此,当晚把酒赏月,着实热闹了一下。如此这般,便又是一年八月十五转瞬而过。再得匆匆数日,已然是九月初。
这几日里,金陵城中江湖人士愈发多了起来,有些是当初得了匿名讯息的门派,而更多则是打听到这本就不算是秘密的消息的江湖人士,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屠龙刀。不过最显眼的,却还是峨眉、昆仑、华山、崆峒的几派掌门竟然不约而同的到了金陵,可见无论是名门大派,还是江湖群豪,屠龙刀三字绝对足以让其放下任何事物,趋之若鹜。
殷梨亭同路遥说起此事的时候,路遥不仅抚额而叹,无论怎样,成昆这一招从这点看到颇是成功。如今这件事情想要善了,怕是不易。而听得峨眉灭绝师太甚至也到了金陵,路遥更是恨不得绝地三尺把纪晓芙藏起来。但另一方面,路遥心中亦是微喜,以她和傅秋燃所设计,这回就是人越多越乱才越好。
阿瑜和溪喧将在天香楼和满庭芳华等人员闲杂之处凡是与屠龙刀有关的流传讯息整理出来给了路遥,却始终没有任何关于成昆与汝阳王府的讯息,这却也不出路遥的意料。至于傅秋燃,这几日到几次出入别庄去找杨逍。他曾同路遥数回商量,这回事请牵扯到明教,自然要借杨逍这一大助力。然则想到今后张无忌之事,又不能将事情全部托出,只怕将因果根由乱的太过。精明如杨逍者岂是好相与之辈?是以这棘手的活计傅秋燃自发揽了过来。
杨逍此人清高的紧,昔年倚天剑在前尚不屑一顾,如今听得屠龙刀,更动不了心,倒是谢逊的消息让他略有前往之意。然则纪晓芙如今怀胎八月,他眼下是寸步不敢相离,幸得精通女科的谭绣宁相伴左右,方自放心,同傅秋燃商量半晌当日之事,终是定了下来。
武当诸人除了应对几派的走访,更要留意信中相约的清凉山清凉寺一地进出人物的动向,却始终不见附近有殷梨亭却是镇日里要路遥演示其所学剑法,细细揣摩,加以点拨,盖因眼下他担忧路遥功夫应付不得当日场面,是以也便顾不得江湖上各种规矩。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路遥虽然习剑的方式独特,悟性也不差,但是全凭自悟,于用剑一道上,无论技巧还是经验,都比张三丰亲自□出来的殷梨亭差了甚远。是以如今得他一招一式得些许点拨,一时间剑上威力到却是增长不少。只是功力终究尚浅,殷梨亭也只能让她仗着招式变化繁复而占得先机。
十几天瞬息即逝,转眼便是九月初三,各派收到的匿名信中相约之时。一早卯时未过,武当诸人与路遥便到了清凉山。路遥前一晚又和几人重新确认了一便今日得计划,她不若武当诸人内功深湛精于调息,到得眼下多少有些没睡饱,来的路上一手拽着殷梨亭衣袖走在后面,悄悄闭目养神,时不时的偷偷打个哈欠。殷梨亭纵然兀自担忧今日之事,见得她如此模样,也忍不住好笑的替她拿过云晴双剑,侧了身子替她掩饰。
本来路遥还略略腹诽成昆就是再心急,又何必约得如此之早,过了晌午开始还不是一样,可是待得到了清凉山,她方自明白着急的哪里是成昆,分明便是这些得了讯息而来的江湖人士。清凉寺后一大片开阔地上,早已聚集了将近二百多号人物。峨眉,华山,崆峒,昆仑尽数到齐,各自寻了地方坐在一处。巨鲸海沙等帮派也在其间,其余江湖人士聚得一处,中间空了地方出来。
各派见得武当诸人到来,纷纷有人上来招呼。这几年来虽然俞岱岩重伤张翠山失踪,然则宋远桥俞莲舟等人行走江湖不少,武当诸侠声名却是比前些年更胜许多,甚至更在昆仑等派掌门名头之上,隐有与少林几位高僧分庭抗礼的趋势,是以虽为二代弟子,各派掌门到都带了弟子上来招呼。
此时此地,武当诸人以俞莲舟为长,故而当先一一向峨眉灭绝师太,昆仑何太冲,华山鲜于通以及崆峒五老等人回礼。众人待见得六年不出江湖的俞岱岩,更是惊讶不已。虽然江湖上早就有传言俞岱岩断肢得愈重出江湖,但是如今亲眼而见如此那般重伤竟可治愈,仍旧难以置信。峨眉诸人关系最是交好,一番嘘寒问暖到委实出自真心。俞岱岩如今闻言则是朗声一笑对于六年卧床重病全不介怀。
然则此时灭绝师太却忽然看向站在后面同殷梨亭并肩而立的路遥身上,目光凌厉似箭,森然异常。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路遥便是再没睡醒,也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其迫人的气势。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静玄,丁敏君和贝锦仪也正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路遥心中明白怕是三人将杭州殷梨亭阻挡几人杀范遥以及天香楼一见之事悉数告诉了师父灭绝,是以如今灭绝怀疑自己与明教的关系。路遥心中暗道幸好那日苏笑插科打诨的转移了话题,隐住了杨逍的身份。否则这一牵扯,难保不扯出如今怀胎八月的纪晓芙来。她心中稍定,感到袖子下面殷梨亭微微握了握自己的手,想来他也注意到灭绝并不友善的目光。路遥如今倒是毫无闪避的回视回去,半分不示弱,盖因此时怕是半分的闪躲都会使得灭绝更进一步的质问。俞莲舟等人亦是注意到灭绝师太有些异常的目光,正待开口,崆峒派崆峒五老之二的宗维侠却是一步上前,只接到了路遥面前,抱拳为礼:“这位便是路姑娘吧?”
路遥正在集中精力同灭绝较劲,忽听得这边有人唤她,微微吓了一跳,见得一四十多岁的赭石衣衫之人向她拱手为礼,连忙回礼道:“晚辈便是路遥,敢问前辈是?”
“老夫乃是崆峒派宗维侠。日前听我那三徒儿说,前些时候便是路大夫救了我常四弟?”
路遥听他如此说,才想起来前些时候在雅安医馆和欧阳谦医治过得那名崆峒派的中年汉子,点头道:“令弟被送至雅安医馆,欧阳大夫接手以后觉得颇是棘手,才叫了我去。如今令弟腹部之伤可有好转?”
宗维侠感激笑道:“承路姑娘妙手,四弟的伤如今已好了七八成。这般伤势放到以前,却要花个月余,路姑娘医术高超,竟是半月多就已痊愈至此,宗维侠在这里先行谢过路姑娘了。”
路遥摇首道:“这个路遥不敢当。其一欧阳大夫比我费心更多,其二晚辈也不过是尽了治病救人的医者本分。何况我听雅安医馆的主事说,贵派弟子那日以后数次到雅安医馆登门道谢,甚至帮衬写日常活计,如此倒是路遥当谢宗前辈才对。”
几人当中峨眉灭绝和崆峒宗维侠多少识得路遥,何太冲和鲜于通及两派弟子却是不识,听得俞莲舟介绍道:“这位路姑娘,便是医治好在下三弟的大夫。”
闻言在场不知情的众人无不诧异,实难相信眼前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治得好俞岱岩的残肢。然则武当七侠人人说一不二,更有崆峒宗维侠的一番相谢,想来错不了。江湖上行走之人,自然多少都愿意与医术不错的大夫有些交情,是以一时间众人均是见礼寒暄。
便在此时,却听得灭绝师太忽然声音冷然道:“路姑娘,两月前在杭州,你可曾救活过一个重伤之人?”
殷梨亭一步上前正要答话,却被路遥拽住袖子。他微微一顿,回头看向路遥,听得路遥朗声道:“确有一人重伤濒死,为我所救。”言语中语气笃定,眼中光芒安然。
灭绝师太森森“哼”了一声,“你可知道那是何人?”态度很不客气。
路遥却也不恼,淡淡看了峨眉诸人一眼,“对方是何人皆与路遥无关。路遥昔年于师门中习医八载,曾立誓言,但凡有就医者,救死扶伤只论生死,概不论患者身份背景高低贵贱。路遥再是不才,愿以此生力行此事,终身不怠。”
路遥这话武当诸人听过,其他人却是头一次听到,闻者皆是一愣。路遥目光灼灼直视灭绝师太,丝毫不让,竟让灭绝一时间接不上话。唯有殷梨亭,闻得她最后一句,忽地眼中闪过万千光芒。想起傅秋燃的话,看着路遥神色,一只手轻轻在衣袖底下握住路遥的手。路遥感到手上一暖,尖锐的目光微微不由自主一缓,轻轻回握过去。两人无需话语,一番拳拳情意尽数付与这些微暖意。
张松溪此时开口道:“不瞒师太,若是细论起来,小路的武艺倒是和贵派颇有些渊源,乃是承自桃花岛主黄老前辈的小弟子。”
此言一出,峨眉弟子无不立时瞪大了眼,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着路遥,更有几名小弟子们窃窃私语,被静玄施以眼色制止。灭绝师太目光凌厉的审视着路遥,一言不发。路遥和张松溪这一软一硬的招数,正是傅秋燃事先建议的对付峨嵋派的办法。要先架得灭绝站不住理,随即再从中转移话题,给她个台阶而下。更何况如今算来,路遥的辈分倒是与峨眉祖师郭襄相同,高了灭绝两辈,无论灭绝想要出言质问还是出手试探,只要路遥不答应,便也奈何不了她。路遥见了灭绝样子,心中暗笑,坦然让她打量,更是默认了张松溪适才所言。
正当这时,诸人忽闻得场子东北一阵骚动,均是转身望去,却见得哪里人头攒动,似又有门派前来,而且人数颇是不少。
“想是少林派到了。”何太冲道。此时几大门派唯有如今最被怀疑的少林不见人影。可是他话音刚落,便听得那边有好几名群豪高声道:“天鹰教到了!”
果见得十名红衣大汉每人携了长法螺,五五分列,整齐划一的一同吹起那近三尺长的法螺,声音不绝响彻清凉山。随即,几十名教众排成三排鱼贯而入,几下便将场边一处尚未有太多人的空地收拾出来。效率之高令人咋舌。紧接着四名相貌年岁各异的汉子再十名红衣大汉所排的路中进了场子。这四人一色白袍,袖上绣有黑色鹰形标记,步履皆是轻盈,内息充沛,功力不差。俞莲舟等人数度天鹰教打交道,认出其中二人却是天鹰教的封、程两名坛主。想来同来的另外两人亦是天鹰教外五坛的坛主。四人进得场子,并不与任何人招呼,昂头阔步站到了方才天鹰教众所收拾出来的空地后方。
待得这四人立定,却见得又是两人并肩由外面进来。这两人左边一人约莫五十岁上下年纪,长相粗豪,太阳穴凸起,看得气势更胜于方才四名堂主。另一人约莫三十来岁,身形精瘦,目光如电,行起路来足不生尘。两人俨然天鹰教中高手人物。识得这两人的人却是不多。殷梨亭此时却低声向路遥道:“这两人便是天鹰教的内三堂的堂主。年长的估计是李天垣,年少的想来便是他们教主的长子殷野王。”
路遥微微点头,她虽看不出武艺高下,不过见得这二人进来的气度便隐约猜到。
这两人并未走到空地之处,而是站在了十名红衣大汉之前,转身似是在等什么人。这时只见得一老者步入会场。此人年所颇大,须发皆白,一双眉毛格外浓密,竟然成白色。他一身暗纹黑袍,外罩灰色无袖罩衫,周身并未绣任何标记,此人脸色红润,眼中精光不露,竟是名极难測其深浅的高手。但见他如飘在水面上一样,“移”进会场,路遥和张松溪对视一眼,各自心中均是暗道:“果然到了!”